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成功的帶偏了衆人的視線。
當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比鬥之上時,賭注什麼的就被大家給忽略了,或者說被大家刻意給忽略了。
無論是從綜合實力來看,還是高手數量來看,眼下正道都處於絕對的下風。
參加比鬥獲勝的戰利品雖然誘人,可是前提條件是能贏才行。
魔教可不講究點到即止,上去輸了比鬥事小,丟了性命那就划不來了。
大家都不願意冒險,比斗的重任全部落到了五嶽劍派身上,賭注也是五嶽劍派出的,那麼相應的戰利品自然也屬於五嶽劍派。
也就是少林、武當不在,否則這樣的陽謀絕對不可能通過。按照泰山北斗的正常做法,就算是上去湊數,他們也要摻合一腳。
……
“衡山莫大,請賜教!”
作爲當事人,莫大第一個站了出來。
只見任我行一個眼神,一名鷹眼男子站了出來,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回覆道:“日月神教劉成龍,前來會會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戰作一團。一時間場上到處都是刀光劍影,一邊是衡山劍法的變幻莫測,另一邊是鷹眼男子的刀法凝重。
讓觀戰者們大呼過癮,若非場合不對,恐怕很多都要拍手叫好了。
抓了一下李牧的胳膊,甯中則略顯緊張的問道:“師兄,這場比鬥莫大師兄能贏麼?”
看了一眼場上,李牧微微一笑道:“衡山劍法還是有獨到之處的,莫師弟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也到了爐火垂青的地步。
可惜還是差了一點,對手的刀法時快時慢,看似不成章法,實則暗藏八卦生克變化。
加上雙方還有小境界的差距,如果沒有奇蹟發生,這一戰莫師弟沒有任何勝算。”
就在李牧進行點評的時候,場上已經是險象環生,莫大掌門已然處於了下風。
現在的莫大,還不是原著中的那位瀟湘夜雨,武功並沒有大成。尚且做不到“琴中藏劍,劍發琴音”。
一個狼狽的驢打滾,僥倖躲過了致命的一刀,見莫大還在咬牙死撐,良心發現的李牧開口道:“莫師弟,先退下吧!”
反正是車輪戰,輸了一場也不要緊。要是搞沒了一個衡山掌門,那就真的悲劇了。
除了莫大還能夠勉強入眼外,衡山派剩下的那幫貨色,李牧是真心看不上眼。
要麼品行不端,要麼立身不正。若是讓他們執掌衡山派,五嶽劍派都要跟着蒙羞。
有了一個臺階,莫大順勢的選擇了認輸。滿臉羞愧的回到了五嶽陣營,沉聲說道:“盟主,莫大給五嶽劍派丟臉了!”
沒有理會莫大的糟糕心情,李牧面不改色的說道:“莫師弟,稍事休息。左師弟,勞煩你上去打發了這位。”
輸了一場沒關係,要是連續輸那就丟臉了。這次賭鬥不光是爲了戰利品,同時也是五嶽劍派向江湖立威的一次機會。
踩着魔教的肩膀上位,這是武林中最經濟、最不得罪人的成名方式。
機會李牧已經給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是四派自己的事情。
想要在江湖中揚名立萬,最終還是要靠實力。眼下定閒、莫大都出了局,就看左冷禪和天門道人能否把握住機遇了。
……
“嵩山左冷禪,前來領教閣下高招!”
不待劉成龍回話,兩人就戰作了一團。最有意思的是兩人近乎在同一時間,向對方發起搶攻。
“心有靈犀”、“臭味相投”、“殺伐果決”……
李牧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不過對左冷禪他還是蠻欣賞的。觀其前半生所爲,絕對是一家大勢力的合格掌權者。
後面那是遇到了不講理的主角光環,身敗名裂是必然的,正常人都扛不住那玩意兒。
比鬥纔剛剛開始,場上就已經是劍氣縱橫、刀影閃爍,寒光震八方。
嵩山劍氣象森嚴,便似千軍萬馬奔馳而來,長槍大戟,黃沙千里;對方的刀法輕靈機巧,恰如春日雙燕飛舞柳間,高低左右,迴轉如意。
招式風格突然發生了變化,攻擊力也是大幅度增強,顯然剛纔和莫大交手時劉成龍尚未出全力,遇到了更強的左冷禪才火力全開。
“迴風拂柳刀!”
懂行的已經叫出聲來,顯然這門武功非同一般。開動了小腦瓜子,李牧回想起了門中的記載。
這門刀法最初是峨眉派的一門女子劍法,走得是:劍招力走陰柔,以巧勁傷敵。
只是百年前,峨眉發生變故,一名男弟子叛出峨眉之後,將回風拂柳劍改爲了迴風拂柳刀。
原本靈巧保留了下來,只是單純的陰柔之勢,變成了陰陽交替。時而陰柔、時而大氣磅礴,戰鬥起來常常令人防不勝防。
可惜劉成龍不走運,遇上了左冷禪。嵩山劍法講究的是堂堂正正、以勢壓人,不管他的刀法如何多變,左冷禪都一往無前的以大勢壓人。
眼見失敗在即,不甘心失敗的劉成龍,腰間的布袋突然朝左冷禪飛一揚,無數的“毒蠍子”被拋了出去。
嚇得左冷禪急忙抽劍阻攔,身體也是連連後退,可惜劉成龍卻沒有給他機會,手中不知名的暗器也緊接着飛了出去。
“卑鄙小人!”
“無恥之徒!”
……
見到這一幕,正道一方的罵聲四起。比鬥就比鬥,玩兒這些陰謀詭計,向來都是最令武林中人不恥。
原本還看着熱鬧,欣賞打戲的李牧也坐不住了。只見他一揮衣袖,地上夾雜着塵土的落葉已經飛了出去,攔下滿天的飛蠍和暗器。
見李牧出了手,任我行也沒有閒着,當即運轉吸星大法阻攔。
兩個大佬一動手,場上的劉成龍和左冷禪就悲劇了。在猝不及防之下,兩人都被餘波給波及到了,受了不輕的傷。
在短暫的交鋒之後,任我行先聲奪人道:“李盟主,這是何意?公然插手比鬥,莫非是你五嶽劍派輸不起,想要耍無奈!”
翻了翻白眼,李牧沒好氣的迴應道:“任教主,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插手比鬥了?李牧剛纔出手只是爲了清除一些毒蟲,免得傷及無辜。
倒是你任教主一出手,就擊傷場上的兩位。若非李某攔下的及時,恐怕他們兩人都成了你吸星大法的養料。”
控制力不足,也是吸星大法的一大弊端。任我行的內力雖然高深,可大都是從外界吸來的,論起對內力的控制力,恐怕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比他強。
剛纔的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李牧可以精確的攔截毒蠍和暗器,任我行出手干涉就殃及到了池魚。
自家功法的弊端,任我行自然不能說出來。落在衆人眼中,就變成了任我行要順勢擊殺兩人,被李牧給攔下了。
捅破了窗戶紙,就連魔教內部很多人看任我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尤其是作爲當事人的劉成龍,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教主爲何要對自己出手。
覺察到了這一幕,任我行暗自叫苦。
日月神教魚龍混雜,教內高手都是他四處挖來的,向心力本就不足。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接下來的麻煩就更大了。
“李盟主,真是好算計。時刻都不忘挑撥離間,若非閣下搗亂任某豈會出手,又怎麼會有現在的誤傷?
罷了,這一場比鬥就算是和了。接下來比鬥繼續,但願李盟主能夠遵守規則。”
沒有當場翻臉,李牧微微一愣。隨即就反應了過來,或許任我行已經發現了吸星大法的後遺症。
僅僅只是單人比鬥還好,要是爆發了大混戰,再狂吸一波內力,搞不好他就要被不聽使喚的內力給撐爆炸了。
此時魔教陣營中一英俊少年走了出來,衝着正道一方喊到:“在下東方勝,哪位英雄上來賜教!”
“東方勝”是不是未來的“東方不敗”,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李牧。
不過年紀輕輕就有這份修爲,並且在魔教中的地位還不低,確實符合東方不敗的成長軌跡。
雖然是魔教,可是教主之位也不是隨便就能夠奪下的。誰強誰上位的前提條件,那也是在教內有足夠的根基。
要是隨便一個高手就能上位,哪裡還需要正邪大戰,直接派一個高手過去奪位就完事了。
望着天門道人上場,李牧只感覺“風蕭蕭易水寒”。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一點兒也沒錯。比鬥剛剛開始,天門道人就被壓着打,幾無還手之力。
僅僅堅持不到三十招,就重傷敗下陣來。戰鬥結束得實在是太快,搞得李牧連開口喚他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面對魔教衆人的鬨堂大笑,正道一方顯得格外安靜,一個個垂頭喪氣,彷彿是霜打了的茄子。
兩敗一和,實在是讓人提不起信心。包括最先提出比鬥丐幫長老,此刻也是神色凝重。
魔教這麼強橫,若是比鬥戰敗,衡山派跟着五嶽劍派跑路了,他們丐幫的日子也甭想好過。
沒有北方各派的支持,接下來的戰鬥就要靠南方武林自己扛着。估摸着到時候,武當派生吞了他的心都會有。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前面光顧着給衡山派拆臺,忽略了日月神教的實力。
現在只能希望華山派能打一點兒,不求大獲全勝,起碼也要一個不勝不敗。
其他武林中人也差不多。若是輸了比鬥,按照約定灰溜溜的退出東南六省,大家也不用在江湖中混了。
……
“華山姚不周,請賜教!”
和之前的比鬥不一樣,現在兩人都比鬥就一個字——快。
華山派劍法本來就以靈巧、多變著稱,講究的就是出奇制勝,可是遇上了東方勝姚不周居然跟不上。
幸好姚不周也不是白給的,作爲昔日華山派的大弟子,受門中重點培養十幾年武功自然不會差。
攻擊速度雖然跟不上,可是防守還是問題不大。現在的東方不敗還沒有繡花,速度雖然快了一丟丟,武功卻沒有那麼變態。
不到一柱香時間,雙方就交手了千餘招,仍然沒有分出勝負的跡象。
原本士氣低落的正道衆人,現在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期待着奇蹟發生。
看着任我行的眉頭微變,李牧讀出了濃濃的忌憚之意。想必這個時候,他應該非常矛盾。
一方面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幹一點兒,以便在接下來同正道博弈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的手下太能幹,威脅到自家的地位。
某種意義上說,歷代魔教教主對內的“忌憚”,纔是正道能夠長期壓制魔教原因。
眼下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好事。被自己的老大忌憚,藏拙就是必然的,那麼這場比鬥就沒有懸念了。
就在李牧做出判斷之時,場上的戰鬥已然落下了帷幕。最終結果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兩敗俱傷。
“哈哈哈……”
任我行得意洋洋的叫囂道:“李盟主接下來的比鬥,還要繼續麼?”
魔教還有三人未出,正道一方就剩李牧自己了。圍觀的羣雄,已經紛紛絕望。就連五嶽劍派內部,都涌現出了悲觀情緒。
魔教這次是有備而來,光看前面出場的兩人,就知道後面的三人絕不可能是弱者。
向前走了兩步,李牧輕描淡寫的說道:“比,當然要比!你們不是還剩下三人,乾脆就一起來吧!
除了你任我行之外,還有哪兩隻爛魚、死蝦,都給請出來吧!”
傲氣的裝逼,落在衆人眼中那就是底氣的存在。原本絕望的正道衆人,再次生出了一絲希望。
僅僅只是一絲,絕大多少人仍然不看好李牧的託大,只是受限於身份地位,不好直接開口勸說。
“哼!”
冷喝一聲表示不滿之後,任我行沉聲說道:“既然李盟主有此雅興,那麼任某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來人啦,請兩位供奉長老過來!”
彷彿是巧合,任我行的話剛說完,場上就多了兩個喇嘛打扮的老者。
“不必了,我們已經來了。”
有點兒見識的人,已經從衣着打扮上判斷了出來,這兩人來自密宗。
密宗的人加入了日月神教,這個消息直接驚呆了無數人,包括一幫日月神教的教衆,此刻都是滿臉的不解。
多了兩名絕頂高手,李牧彷彿渾然未覺,依舊面不改色的調笑道:
“原來多了兩個喇嘛,我就好奇任教主爲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個時候挑起正邪大戰。
倒是兩位,不在廟裡吃齋唸佛,跑出來參與江湖紛爭,又不怕佛祖怪罪?”
兩人齊齊道了一聲“無量壽佛”,身材略胖的喇嘛開口解釋:“參與江湖紛爭,非我等之願。
只是去歲藏地遭災,吾等欠下了任教主的人情,現在不得不還!”
最近幾年,天災之頻繁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藏地被波及也是正常的。
無心理會前因後果,李牧搖了搖頭:“罷了,既然兩位下定了決心。李某也就不勸,手底下見高下吧!”
任我行上前拱手道:“抱歉了,李盟主。閣下的武功太高,血刀老祖都沒有在你手中撐過十招,任某也只能出此下……”
“策”字還沒說完,三人不約而同的向李牧發出了偷襲,奔涌的氣浪逼得觀戰的衆人連連後退。
只見李牧飛昇一躍,雙腳離地足有十餘丈,輕鬆的避過了三人的殺招。
緊接着就是漫天的劍氣撲面而來,籠罩住了全場,逼得任我行三人連連躲閃。
眼前的一幕,直接震撼了所有的觀戰者。紛紛發出疑問:這還是人麼?武功真的能達到這一步?
尤其是用劍的武林中人,此刻更是惶恐。一個個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生恐一不留神手中的劍就飛走了。
聲勢這麼浩大,有誤傷是難免的。在李牧的有意控制之下,反應慢了一步的魔教中人已經喪命數十人。
嚇得觀戰者們連連後退,讓出了一個更大的交戰圈子,生怕自己步了那幫倒黴蛋的後塵。
此刻任我行已經欲哭無淚,現在他恨死了蒐集情報的傢伙,要早知道對手這麼厲害,那還比鬥個屁。
吸星大法已經運轉到了極致,可是除了多了一堆樹葉、泥土、碎石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先天!”
兩個喇嘛難以置信的驚呼道。
經過這麼一提醒,任我行也發現了不對勁。絕頂高手哪裡有這麼變態的?
三對一打不贏也就罷了,居然連對方的身影都摸不到。這根本就不是同境界武者能夠做到的。
沒有任何猶豫,任我行急忙喊道:“我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