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聽見弟弟這麼一問,瞬間就如被潑了冷水的雞,蔫了下來。董小漫暗中給三郎遞了一個讚許的眼神,三郎得意不已。
董小漫也不這是怎麼地了,怎麼都跑到自己這個房子來看熱鬧了。見阿花誇讚着自己家富裕的時候,三郎在一旁說道:“大姐,其實我倒是覺得你過得比二嫂家強多了。”
阿花冷笑:“我們家?我們家要是真富裕也不能還在那破地方呆着啊,你瞧瞧這房子這個漂亮啊。哎呀,真是同人不同命呢。”
三郎奇怪的說道:“咋能沒有呢,你們是不知道這裡的原委呢。我住在這裡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的,二哥二嫂從哪裡能掙這麼些錢?大家都知道二哥家事怎麼樣的,不過就是一點點積蓄開了個糕餅鋪子罷了。難道還能掙下天大的財產?還不是二嫂仁義,見不得爹住的太小了不順心。這才借了錢買了房子,後來又用房契做抵押借了錢開了酒樓。”
這話張老太倒是聽說了,可是心裡纔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呢。若是這個媳婦兒真的這麼敗家,那她可真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啥?哎呦喂,二郎家的你膽子也太大了啊。”阿花故作驚慌的說道,其實心裡一點都不在意。
“我們家確實一直過得不錯,可是也沒敢像你這麼大手大腳的花啊。我說啊,你就是心太大了,若是賠錢了可別怪我這個大姑姐沒提醒你。”董小漫纔不介意別人說什麼,心裡亂的很,想着到底怎麼才能將這幾個瘟神送走呢。
“我那兩個外孫呢。你來了也不帶來讓我看看。”張老爺子岔開話題,問起了女兒。
“啊,我嫌路遠沒帶他們。而且我本來還想着在酒樓裡尋個管事兒的差事幫幫他們呢。這不就過來了麼,他們來了能幹什麼呢!”阿花理所應當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董小漫險些氣的倒仰過去。
這可是婆婆乾的好事兒啊,真是什麼事情都不跟自己說,反倒是自己做主。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姐,你來了不怕你們家婆婆不高興啊?”三郎雖然不管家裡的事情,可是什麼事兒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連珠兒都有了自己的心事想着心上人呢,何況這個比她大了幾歲的叔叔呢。
“那有啥的,我能給家裡掙錢還不好?”阿花想好了,若是自己能夠在弟弟這裡頭幫忙掙些錢還能補貼家用呢。這樣的話她也會高看自己一眼呢,而且在城裡給自家男人找個活兒幹豈不是美哉?
三郎多少知道姐姐一些事兒的。雖然不至於像張老太那麼清楚,可也從父親那裡知道了不少。三郎笑呵呵的問道:“那你們家那個小姑娘呢,你可放心?”
“啥小姑娘?”阿花打馬虎眼,三郎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家不也跟大哥一樣麼,有個小老婆在家。你若是在城裡。害怕不讓人鬧翻了天?”
沒想到弟弟居然知道,阿花轉過頭滿臉幽怨的看着母親:“娘,你怎麼嘴巴那麼大呢?”
張老太也一時迷糊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說跑了風,讓兒子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就知道了這有啥的啊。
“讓你姐夫也來城裡,二郎家的那酒樓我看着挺大的呢。你姐夫也來幫忙,不能說讓坤姐兒掙錢,不管自己家啊。”張老太太還夢想着指點江山,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不買這個帳。
“二嫂那裡能有什麼活兒。姐姐他們兩個是能要當店小二招呼客人麼?”三郎現在非常的討厭母親的做法,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怎麼就願意管二哥家的事兒。
“店小二?那能行呢。我聽說那坤姐兒可是管着後廚呢,我看不如讓你姐姐管。那可是個肥差,保不定得撈多少錢呢。”張老太一副自己很明白人心的表情,臉一邊說還一邊抽搐嘴巴。
董小漫最見不得女人家長裡短的時候一邊小聲說話一邊眨巴眼睛抽搐嘴角的樣子。甭提多噁心人了。董小漫嘆了口氣還是好好的跟她們說明白一些爲妙。
“我們這是藥膳酒樓,坤姐兒比咱們誰都明白那些藥材、補品。她來做這個再合適不過了,咱們不懂萬一認錯了藥,或者是買貴了多可惜啊。”見董小漫這麼說話張老太還有些不服氣:“那肉呢、菜呢?你姐姐可是懂得比她多。”
董小漫蹙眉忍了又忍:“這肉是珏兒班上的同學家裡賣的,人家是常年賣肉的我們都相熟的很。至於菜,大部分菜都是從鄉下田裡自己種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用不着你姐姐姐夫了唄?”張老太不樂意,這根本就是不想讓我們掙錢了。
“這幫忙那就哪裡需要去哪裡唄。你看我這裡平時客人倒是不少,姐姐若是願意可以專門給這些貴婦們講一講菜品。”董小漫說了一個職位,這是她坤姐兒的工作。
“啥意思,我不明白。”阿花聽了這個倒是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問道。
“我們的菜品呢都是有調理身子的作用,客人來了想吃什麼或者覺得哪裡不好你就介紹一番。其實你就是背菜單而已,比如有的客人說她想吃一些美容養顏的。你就說一些食物,一來在這裡吃回家也可以自己做。有些人覺得自己氣血虛弱,你也讓他吃一些補血補氣的。就這麼簡單,就是幫忙點菜而已。”
董小漫說的非常的簡單,甚至連具體的例子都沒話說清楚。阿花當然聽得是雲裡霧裡:“不行,不行。我又不是大夫,我哪能知道這些。”
張老太也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你這不是難爲你姐姐呢麼!”
“這有何難,不過就是背書而已。酒樓菜品不過百餘種,一共下來不過萬餘字,用不上三天就能背熟的。”董小漫心裡暗笑,我就是要整死你們。
“啥?還得背熟?唉呀媽呀,可饒了我吧。我可幹不了這個活兒,再說了都是跟那上等人說話,我也哆嗦啊。”張阿花說出了心裡話,沒開始工作就嚇得灰頭土臉了。
董小漫就這知道這個女人跟張老太一副德行,欺軟怕硬窩裡橫的主兒。董小漫又蹙眉狀似爲難的說道:“既然姐姐覺得不行,我先想想姐夫可以幹什麼。”
“這酒樓裡就剩下打荷的了,正好可以幫幫忙也算是精細活。”三郎在一旁幫腔,董小漫第二次給三郎一個讚許的眼神。
“那是幹啥的?”張老太不明白,她一輩子都沒去過飯館吃飯。
“做飯有廚師,洗菜摘菜有廚娘,剩下的打雜的活兒就是打荷工乾的了。”董小漫解釋,果然不出所料張阿花不樂意了。
“啥意思?讓我們家男人打雜?你咋想的啊你。那可是你姐夫,能幹那活兒麼?”董小漫面露微笑的說道:“這纔是重要的呢,平時來回送菜取肉,劈柴打掃都是我弟弟幹。或者是三郎去幫忙,我正打算找個合心意的人呢。這要是不天天看着,給我少了一角肉沒了一捆菜,我哪能知道呢!”
見董小漫說的誠懇,張阿花倒是有些躊躇不定。因爲她是想讓自己家那個死男人離開那個賤人,到城裡幹活說出來也風光啊。
只是她不知道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人家有錢有地有美女的誰願意來幹着粗活。況且還得受着你們家人的氣,何苦的呢。
張阿花沒想明白,張老太沒想明白,不代表着董小漫跟三郎就看不明白。
這一家人,張阿花跟大郎的性子隨了母親勢利眼,小心眼,就是不希望別人過得比自己好。
張老太見自己試不出來婆婆的款兒,心裡也放不下去。日子過了幾天還真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錯了,這老二家的日子過得忒舒服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
睜開眼睛就等着睡覺,神仙一樣的日子。看着張老爺子居然還養了兩個破鳥,每天逗着玩都不稀罕跟自己說話。氣得她當面就將兩隻鳥給放走了,張老爺子發威罵了一通才知道那玩意跟自己鄉下的不一樣是個好玩意。
董小漫本以爲張老太會一直住下去,挑着刺卻不想她心裡惦記着自己家裡那一百來個雞鴨鵝。天天叨叨着想回去,董小漫可不敢開口留她,每天晚上都禱告着趕緊讓這個婆婆走吧。
張老太這幾天發現了珠兒好像不大對勁,每天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能見到她,平時就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愛好八卦的她開始有了新的目標,打探一番之後得到了一個讓她氣憤的消息。一個姓洪的同樣是開着大酒樓的少爺看上了她,她跟她那個不着調的養母董小漫居然都不同意。
簡直是氣死她了,這樣的人家得多大的能耐才能攀上呢。而且還聽說那人家的少爺還就放出話非她不娶了,董小漫這個裂貨居然還說什麼等着二郎回家。
這要是黃花菜涼了,還上哪找這麼個有錢的親戚啊。你們家不是欠了很多錢麼,讓他們家出錢給還了不就完了麼。
張老太以此唯有勸董小漫,董小漫不鬆口非要等二郎回家定奪。家裡連張老爺子跟三郎都聽董小漫的,簡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張老太一合計還是回鄉下商量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