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二郎對楚離突如其來的的話，有些不大明白。
“珏兒跟我說他想去應天書院讀書！”楚離話一出口，立即將在場的人兩位家長給震驚了。
先不說珏兒年紀小，單說自己有了想法沒有跟父母說，能夠憋到見到先生再說就有些奇怪了。
“珏兒？”董小漫試探着叫着自己的兒子，有些不相信這個孩子的決定。
“我早就想好了，想了挺長時間了。我想去書院讀書，那裡的先生天下聞名。”珏兒有些不敢直視母親，低着頭有些害怕的樣子。
“你早就想好了，怎麼不跟我們說？你不跟我們說也罷了，怎麼今天見到先生才說？以前怎麼沒見你跟先生提起過？”二郎蹙眉嚴肅的說道，他可是珏兒的親生父親，居然兒子有事兒不跟自己商量。非要等到自己的先生同意了，由先生出面跟自己說，這叫什麼規矩。
“我要是跟先生說了，你們早就知道了。還沒等我問過先生，就想方設法的阻止我。哼，當我不知道你們看我寫的信呢！”珏兒氣鼓鼓擡頭，好似鼓足勇氣一般。
“我們看你的信不是要監視你的行爲，是想更多的瞭解你。”董小漫有些心虛，好像後世偷看孩子日記被抓包的家長一樣。
“我都想過了，也想好了，我要去書院。雖然我年紀小，可是我的功底紮實。我覺得我可以在書院裡學習，早點去書院能夠快點的學習知識。而且書院裡的先生都很出名，我將來想當一個軍師，必須得什麼都會，當然要找最好的老師了。你說對不對，先生？”
珏兒的一番話讓董小漫觸動很大，當年的事情對珏兒的影響很深。董小漫完全沒想到。可是孩子太小，她太不放心了。
“你的功底紮實，這是事實，娘也承認。可是你的年紀太小了，你看三叔。也是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去的書院，你可以等到哪怕十歲也行啊。”董小漫捨不得孩子太早的離開家吃苦，雖然知道磨練是最好的老師，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我覺得可以，不過具體答不答應還得是你們夫妻的決定。”楚離認真的看着二郎：“若是他要去書院讀書，你們可得想清楚了。那裡離開你們也是上千裡的地方。”
董小漫捨不得，心裡篤定二郎也不會允許的。珏兒向來喜歡跟自己撒嬌，卻是害怕二郎的。手伸到桌子底下。悄悄的推了推二郎。
多年的夫妻默契，二郎自然之道董小漫要自己裝壞人了。輕咳一聲：“我覺得。。。。。”
話一出口，桌上好幾雙眼睛立即往他這裡看。有乞求，有疑問，有逼迫。二郎皺眉半天才道：“我覺得，去書院沒什麼不好。”
一席話說完，珏兒發出巨大的喘氣聲：“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爲爹爹會反對我，哦哦，嚇死我了。”
二郎見兒子這樣。不由得咧起嘴巴斥責：“你看你這個德行，這點小事兒就能嚇死你啊？”
董小漫不滿意的瞪着眼睛，二郎居然跟自己唱反調！！！
“富養閨女窮養兒。這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還有句話叫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二郎見董小漫黑着臉，磕磕巴巴的解釋。
“小子也不小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膽子可大了。我在外頭闖了禍，不敢回家怕娘罵我。我藏在墳地裡，我不害怕躺在地上就睡覺。他就是去讀書。你有啥擔心的。那書院裡頭有吃有喝有先生管教的，怕啥呀。又不是讓他去關外當苦力。當童子兵去了。”二郎挺了挺胸，有些興奮。
“老子倒是不大樂意，你啥都不跟我說。非要等你先生允許了，你才問老子？天地君親師，你爹排在你先生前頭，你知不知道？”二郎一巴掌呼在珏兒的腦袋後頭，力道不輕不重讓珏兒下了一跳而已。
“再說了你問他有啥用，他給你拿錢啊？”二郎明顯的吃醋表現，楚離也不跟他計較。珏兒見父親對自己表示理解，開心的往嘴裡扒拉飯。
董小漫卻是味如嚼蠟一般，根本就吃不進去。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壓的自己悶得慌。
“你是擔心珏兒年紀小怕同窗欺負，還是不想珏兒小小年紀離開你？”楚離見董小漫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放不下。
“兩者都有，你也知道的，從那件事兒之後我就發誓，我走到哪裡都要在他們身邊。”董小漫見滿心歡喜的兒子，突然定住慢慢的放下筷子。心裡就如刀絞一般難受，珏兒如此聰慧，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他也是去不了的。
“娘，我沒有亂跑。我知道小時候是我不對，讓你擔驚受怕了。只是我很想去那個書院，我想早點長大。”見珏兒態度凌然，好像個小大人似的跟自己商量。
董小漫心軟了：“若是我不讓你去，你會不會恨娘？”
珏兒低着頭沉默了半天，擡頭看着董小漫認真的說道：“我不恨娘，娘是捨不得我。但是我不去我會不高興的。”
心裡罵了一句：小滑頭。董小漫嘆了一口氣：“娘不想讓你不開心，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你自己做的決定，你必須堅持到底。可不能因爲想家，師傅眼裡，生活條件不好，跟同窗相處不來等等原因而回來。”
珏兒點點頭：“我知道，那是我自己再打我自己的臉。我想過了，既然我跟娘說了，我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
董小漫又道：“你年紀小，我讓你一個人去不放心。必須有人跟在你身邊，這一點你絕對不能反對。”
二郎詫異的問道：“你要讓誰去？”
董小漫白了一眼二郎，接着說道：“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外頭的，你必須每十天就要給我寫一封家書。”
珏兒點點頭：“恩，我知道，我會寫信的。”
事已至此，董小漫只能接受。她心裡當然知道那書院有多出名，有多好了。連三郎也沒說過要去，誰知道珏兒小小年紀就有這個覺悟，實在是難得。
一席飯大家都沒吃好，唯有珏兒開心的吃掉了兩大碗米飯，前所未有的好胃口。
珏兒這件事讓董小漫忘了跟楚離說沈秀秀，等到半夜突然驚醒纔想起來。翻了個身，發現二郎也沒有睡意，夫妻兩人開始聊天。
“我以爲你不能同意呢，再等兩年也行啊。”董小漫坐了起來，抱着被子披着衣服也不點燈就這麼看着二郎。
“早點出去鍛鍊也是好事，男孩子你總不能當小姑娘養活吧。他是老大，他早點成人對咱們家來說那是好事。慈母多敗兒，你這個樣子能養出來他，真是難得。”二郎語帶諷刺，董小漫卻聽出了與有榮焉的味道。
“你打算怎麼辦？”二郎的意思董小漫明白，這是在問怎麼給珏兒準備。
“讓兩個老實可靠的人陪着他唄，再買個伶俐的孩子給他當書童。”
聽見董小漫這樣安排，二郎不由得一樂：“你當這是你家呢？又是家僕伺候，又是書童陪伴的？”
“那怎麼辦？他是七歲，不是十七歲。”這個年紀在前世可是學齡前，還是個小朋友呢。
“要不這樣，咱們在當地買個宅子。平時兩個老實可靠的僕人看家，給他縫縫補補洗衣做飯。找個小孩子給他做書童，當個玩伴兒也行。這樣你我去看孩子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也能讓人家知道咱們家孩子有大人看着，不被欺負不是？”二郎出了一個主意，董小漫覺得非常的靠譜。
“這樣也好，以後我想兒子了還可以去看他。哎呀，真是不省心的孩子，咱們好像老鼠打動一樣，到處都是房子啊。”在這樣下去，董小漫都要成爲房姐了。
第二天楚離又被請過來了，董小漫這纔跟楚離說了沈秀秀的事情。
“我看着那姑娘是個不錯的人，就說當初珏兒那件事兒吧，足以看出她的人品跟才智。若不是因爲家事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個好人家，你也一把年紀了，難道要孤老終身？”董小漫越說越激動，巴拉巴拉說了半天。
楚離卻是低頭不語，董小漫急的想死命敲楚離腦袋的時候，他就擡頭笑了起來。那表情好像貓偷吃了魚一樣得意，弄得董小漫不知所措。
“我前陣子回老家了，你知道麼？”
“恩，我知道啊。怎麼了，你家裡頭的人給你定親了？”董小漫連大腦都沒過，直接脫口而出。
說完自己又搖頭道：“不可能，他們都煩死你了，還能給你訂個什麼好人家。趕緊給我退了，不能落入圈套。”
楚離嘿嘿笑了一會兒，這才道：“是我去提親了！”
“啥？你，你有心上人了？”董小漫嚇了一跳，真是窘死人了。楚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動了凡心，動作迅速的一點徵兆都沒有。這會兒自己非要提親，而且還暗示過沈秀秀了。董小漫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我的腦袋是秀逗了吧，有沒有我這麼悲催的紅娘啊？？？？
ps： 今天這章有夠二，楚離先生動了凡心，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