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讓你們過早的承擔起責任,實在是有違我的初衷。可有一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們不能怨恨命運的不公平,反而要感謝老天磨練你們的意志。只有經歷並且戰勝的磨難,你們纔會成才纔會有出息。”
這種話董小漫說出來都覺得違心,可是若是這個時候越要教自己的孩子。這一世董小漫纔多大,要是在後世不過是剛剛步入剩女行列。如今都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一個母親能在孩子面前被困難擊倒麼?
“我們不會萎靡不振的,我們一定會挺過來的。”歡歡上前摟住董小漫,乖巧聽話又窩心。
董小漫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堅定地說道:“我實在是不放心老家裡頭,以後有什麼事兒就在歡歡這裡聯絡。你們一定要保持聯繫,首先要顧忌自己的安慰纔是。咱們只努力三年,若是三年之內誰都沒有解決的能力。那就全都回到青州城,再另尋出路。”
小虎也點點頭附和道:“對啊,老天餓不死小家雀的。”
看着抱着臂膀在一旁站着的小虎,董小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還沒問你答不答應幫我照顧歡歡呢,就這麼妄下結論!”
見董小漫如此見外,小虎有些不大高興:“你這是說什麼?咱們不是一家人麼?不說還有珠兒這一方面,就說咱們這些年的情誼,我會看着你步入深淵不去管麼?!”
欣慰的笑容慢慢浮在臉上,可以看出這是自打出事之後董小漫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事情來得突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
孩子們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又立即有了共識之後,董小漫希望可以加快腳步趕緊去做下面的事情。
分開是痛苦的。因爲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尤其是珏兒,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
如果不能夠爲父親平冤昭雪,那麼就連累的父母以及姐弟兩個人一生的命運。
也許董小漫心裡擔心掛念的事情太多,完全沒想到珏兒還沒到可以承擔起這樣責任的年紀。只是一廂情願的將這件事兒強壓到他的身上,意圖讓這個孩子成爲自己最堅實的臂膀最可信任的人,也希望可以讓孩子迅速成長。
小虎看在眼裡,眼見珏兒每天跟着董小漫做各種準備工作壓力非常的大。而他的母親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以及擔心,無奈之下決定坦誠不公的跟董小漫談一談。
“平時都是你說教的比較多,這一次我也希望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小虎鄭重其事的樣子,讓董小漫猶如驚弓之鳥:“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兒?”
見她像小鳥一樣驚慌失措,小虎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指衝着董小漫擺擺手:“不是,不是。你沒做錯什麼。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董小漫鬆了一口氣對着小虎點頭示意他,小虎也不客氣直接將珏兒的變化講給她聽。
“你是說我給珏兒的壓力太大了,可是我從沒有想過強加在他身上啊。我都說了大家彼此努力三年,沒有希望再做其他選擇啊。”董小漫有些着急,小虎一番話讓她醒悟到自己的失誤。
自己怎麼能將這樣一件扭轉家族未來的事情交給一個孩子呢。不管成功失敗她都沒想到珏兒會面對的危險以及成敗的壓力。
“珏兒的夢想是想當一個軍師,可以運籌爲決策千里之外。這些年他一直以此爲目標努力學習,我不想因爲我們夫妻兩個的事情影響了他的前途。我以爲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在絕境中讓他找到一條出路呢。我沒想到會給他這樣大的壓力,我,我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董小漫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母親。居然給孩子做了這樣錯誤的決定。小虎見此,不由得安慰道:“回不回老家,找不找兇手倒是其次。關鍵是老家那邊無論是名聲上還是生意上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作爲長子他站出來到沒什麼的。”
董小漫擡眼看着小虎,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可是他要面臨的是,可能倒閉的生意以及別人的指指點點啊。”
小虎道:“你們家的生意不都跑到了長房那裡去了麼?再說了,不管救不救得了他爹起碼得將你們一生的心血奪回來吧。”
董小漫有些猶豫,沒有了開始給孩子們分工的果斷:“他還是個孩子。他對生意沒有興趣,他只是相當一個。。。” 話還未說完。小虎就打斷道:“他想當什麼不重要。關鍵是這件事兒都做不好,他將來也不可能當一個什麼軍師的。那種生死場面,稍微一個失誤就可能導致一場戰役的失敗。往小了說,蝦兵蟹將土匪強盜都收拾不了;往大了說吃了敗仗失了城池準備被砍頭麼?”
董小漫被小虎說的話嚇了一跳,心想若是孩子真走到這條路上,將來可是生死未卜啊。好不容易安穩的心開始波動起來,心裡唸叨着還是不要他回去了,只要他活着就好。
小虎沒想到一次談話最終讓董小漫成爲了縮頭烏龜,說什麼都不準珏兒回老家。
“反正我手裡的錢跟青州城裡的貨足夠咱們活了,你們兩個就呆在青州城裡將家裡的財產轉移。搬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魚米水鄉或者是江南小鎮什麼的,等我給你們的父親打理好一切就回來找你們。什麼仇家啊,長房啊愛誰誰,我不想管了。”董小漫一副誰也阻止不了的樣子,無論珏兒怎麼開口央求都不同意。
珏兒的內心裡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給父親爭取一個清白的,他這些年所學的都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
甚至可以說內心裡還有一個小小的期待,自己給父親伸冤成功也說明他是一個可以像姜子牙一樣睿智的人。
當然這還只是一個孩子的想法,董小漫心裡是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爾雅見日子一天天的過,董小漫焦急的跟什麼似的都快得了一正了。又見小虎託人打探過來說刑部已經下令二郎服役的地點了。真的跟楚離先生猜測的一樣,二郎被髮配到了遼東。
小虎找他親生母親,讓其現任丈夫去查一查到底是遼東哪裡。那人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掌固。卻也好歹算是朝廷中人。
要不怎麼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及事情的發展走向都叫做緣分呢。小虎親生母親的現任丈夫家庭條件不錯,雖然自己是庶出又只擔任了一個旁人都用不到的閒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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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這樣他們一家人還有一個三進的大宅子兩個正街門市一個閒置的兩進小院往出租呢。要知道這可是在京城啊,寸金寸土的地方。可見小虎母親這次的眼光實在是不錯,最重要的是她這丈夫任職的地方還就在刑部。
打聽消息自然比旁人多了一些途徑,居然花了十兩銀子就知道了二郎最終落腳服刑的地點。
那地方在遼東一個叫四道溝的金礦去當勞役去,翻開《大周地域志》能看見的也只是鳳毛麟角而已。
歡歡對地域圖、遊記一類的書非常的喜愛。在衆人對這個地域志上標的的地點束手無策的時候,大筆唰唰唰的寫了一張紙遞給她母親。
“楚離先生推測父親或者是東去遼東或者西走漠北,所以我將這兩個地域的地圖以及能找到的資料全部都背了下來。這只是一部分,母親若是想要追隨父親還得去。去討要一份遼東地域圖來。”說這話的時候,歡歡偷偷瞄了一下小虎。
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怎麼可能願意去求那個男人。有了一次還不夠。這次還要爲了一個地域圖再去求麼?
“我有很多的朋友,想要尋得一份遼東地域圖還不算難。”若是這樣一件事兒都得去求那個小眼睛笑起來鬍子都顫巍巍的小圓胖子,他豈不是在京城白折騰了幾年?
事情發展已經十分明瞭,這些日子珏兒考慮了許多也多次跟他母親詳談。以自身安危爲前提,可以替父伸冤最好能將家產要回更佳。若是這兩件事兒都不妥當。他們在另想辦法。
董小漫那一句:“我跟你的姐姐、弟弟還需要依靠你,千萬不能因爲一時之氣而斷送了你的性命。你父親也不會願意看見這樣的場景的,正因爲他愛我們勝過生命纔會走上此路的。”
珏兒對母親的話深信不疑,嘴上答應母親要以安慰爲重,實際上心裡發誓一定要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纔對得起父母。
遼東地域圖果然來的神速,小虎辦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地域圖上的標記清晰在目。董小漫以爲不過就是一張地圖的事兒。居然是整整一個本子那麼厚,上面每一個地方都標的很清晰。無論是官道、城市、鄉村甚至有些人爲走出來的路都寫的很清楚。
“這一本是官府裡的圖,我讓幾個遼東人自己想。看看有什麼披露沒有。”小虎又拿出一本精裝的書,果然上面印有官印 。
兩書在手董小漫此次害怕走丟了不成?
接過書的董小漫想起當年二郎背海志圖的情景,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個身影來。二郎出事之後,自己一直都沒來得及問這個人的去處。好像他也沒有跟二郎回老家,小虎也從未提起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向相好的珏兒也未曾想問。。。。
嚇得一身冷汗的董小漫哆嗦的問道:“吳大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