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走了,不管他有多捨不得董小漫跟他們的兩個孩子,不管他多不放心娘們三個今後的生活,不管他多想奮起勃發努力改變生活。
董小漫不敢想象着二郎回不來的樣子,兩世爲人她雖生性樂觀可卻也懂得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
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生下這個孩子,幸虧有房子有地有銀子傍身。董小漫已經不管其他的事情了,不再想着怎麼賺錢怎麼改善生活也不去計較過往的那些瑣事。
張老太倒是經常來看看董小漫,話裡話外都是問着身子好不好,還說瞧着肚子像是一個大孫子。
李氏偶爾也回來上一次,看看董小漫的肚子恨不得能長一雙透視眼看看裡面到底是男是女。
說來也奇怪,自打二郎走了之後董小漫的肚子消停了。胎兒波動不大,也沒了從前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經常燒心頭暈的毛病。
可能連寶寶都能夠感覺的母親的壓力,老老實實地呆在肚子裡吧。
王老太仗着身體好經常領着孫子孫女來看董小漫,她一過來倒是能跟董母說上一天的話。雲兒是個乖巧的孩子,乖乖的逗着歡歡玩耍。
而小虎就像烏鴉反哺一樣學起了二郎來,不是挑個水就是個劈個柴,要麼就是將院子裡裡外外打掃一番。
小剛跟董父還是住在山上,從姐夫離開之後小剛就在房前午後裝了很多的暗器。就是怕有那膽子大的賊人進了宅子。偷東西倒沒關係可不能嚇着了大人跟孩子。
有沒有抓到呢,還真有!有天夜裡一個外村的潑皮從外牆爬了進來,還沒進宅子呢剛一落腳就踩到了地上的捕狼器。
那捕狼器可不是什麼小玩意,鋒利的刀刃瞬間就穿透了那潑皮的腿骨悽慘的叫聲響徹雲霄。
“啊~,啊~,救命,救命啊!”
“哎呀,殺人啦,救命啊,出人命來。快來人啦!”那潑皮顧不得許多,那腿傷可見骨鮮血流了一地,疼的他放聲呼救。
這滲人頭皮發麻的嚎叫聲、犬吠聲、雞鳴聲、驢子被驚動的叫聲讓這個夜晚不安靜了。孩子睡覺的孩子被嚇醒了,嗷嗷的哭鬧,一家接着一家的燈亮起。
董母聽見雖然害怕卻鼓足勇氣,哆哆嗦嗦的披上衣服打着燈籠一看嚇得一身汗。
董小漫雖然害怕卻鼓起勇氣,一邊在家裡敲鑼呼救一邊讓董母將所有的燈都點着了。
村子裡的人都趕來看發生了什麼。看見渾身鮮血疼暈了過去的潑皮氣的村長大罵。好在董小漫母女是沒什麼大事兒,家裡也沒有招來損失讓村民幫着將那潑皮擡了出去。
有人將消息告訴了張家老宅,三郎最先穿好衣服趕了過來見到嫂子沒事也是放了心。張老爺子跟大郎趕來之後也是被現場嚇的一大跳,確認沒什麼損失之後也只是罵着那潑皮。
送走衆人之後,大郎對着張老爺子說道:“爹這也是不是辦法啊,不如讓弟妹搬回來住吧。”
張老爺子瞪得大郎罵道:“蠢貨,你覺得她能回來嗎?回來幹什麼?讓你娘照顧她?她搬回來你們家那個能消停嗎?”
大郎摸了摸鼻子。訕訕的不說話。李氏那個德行自己心裡也明白。可是二郎剛走,家裡就招了賊,做大哥的能不想辦法嗎,這也說不過去啊。
李氏聽說了之後想了一個主意,趁着張老太高興的時候上前說道:“娘,二郎家的娘倆住的也是不安生,咱們想個法子幫幫忙吧。”
張老太瞥了一眼李氏哼道:“能有什麼不安生的?你沒聽說嗎,那個潑皮腿骨都斷了。以後就是個瘸子了。”說完嘖嘖稱奇道:“到底是獵戶出身啊,聽說那夾子都是親家母下的那。哎呦呦,說是房前午後啊沒有不下的地方,別說是人了就是熊進去了都是個死啊。”
李氏張口結舌眨巴眨巴眼睛沒想到人家是這麼回事,張老太一看就知道李氏是有話要說有主意要放了。
“你又動了什麼歪腦筋?”
李氏乾笑道:“娘,我心思着董小漫畢竟是咱們家的媳婦兒。你說總是讓她娘伺候她也不是個辦法啊,反正柳氏也是個大肚婆,所謂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我就辛苦一些,一起伺候她們倆得了。”
張老太冷哼一臉玩味的看着李氏道:“你這瓜腦子裡動的是什麼心思?你能有那好心眼?”
李氏委屈的說道:“婆婆你可是錯怪我了,我平時是糊塗一些。可是我在這大事兒上是一點不含糊的,按理說這二郎是替咱們家出的壯丁,我們這做兄嫂的得盡一份心是不是?”
張老太點點頭,這麼說的話也對,總不能讓人家娘總照顧她吧。這村子裡已經是風言風語說我是個惡婆婆了,將來三郎娶親的時候可是不好聽啊。
想了想點了頭算是應了,李氏高興地一路三步蹦躂着回家了。
一回家就進了她最不屑的柳如意房間裡去了,看見柳如意正歪在那裡坐着小衣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柳如意瞧着李氏那神情一笑:“成了?”
李氏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在婆婆面前呆了多少年的,說什麼她都能同意。”
柳如意不去理會她是不是真的那麼得寵,只是稱讚道:“姐姐好厲害,我就知道你出馬一準成!”
說完故作躊躇一會兒,假意擔心道:“聽說二弟妹是個烈性子的人,她會同意咱們去嗎?”
李氏一愣,下意識的說道:“她還能反了婆婆的意思?”
柳如意皺眉,想了半天道:“不如也讓婆婆準進去,等到孩子生完了再說。反正三郎在家,婆婆是不會住長的。”
李氏點頭表示同意,心裡有疑惑問道:“到那個時候婆婆走了,她攆我們怎麼辦?”
柳如意道:“那就按照前面商量的,咱們家人多地方少,左右二郎不在家咱們給她做伴兒罷了。等到二郎回來了,咱們再搬出去也不遲。到那個時候二郎還會感謝咱們呢,就是咱們家蓋了新房子也是會出不好錢的。若是回不來了。。。”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李氏不懷好意的說道:“那就能住幾天住幾天!”
李氏拍了一下大腿嘆道:“哎,你是個見過世面的。我長這麼大,還真沒住過那麼好的房子呢。去年臘月我去了幾趟,哎呦呦,那屋子裡是真暖和啊。”
一邊說一邊滿臉憧憬:“二郎就在他們家後山收那幹樹葉子,一筐一筐的往那地龍裡倒。點上火啊,嘩嘩的就開始燒了。”說着還砸吧砸吧嘴道:“嘖嘖嘖,你摸摸那地都是滾燙滾燙的呦。哎呦,董小漫在她那屋子裡就穿個秋天穿的半新不舊的夾襖在那繡花。”
話鋒一轉又一臉怨恨的說道:“也不知道人家那是什麼狗命,你說去年咱們家。”一提起來,李氏就氣不打一處來:“大郎這個笨蛋,讓他去山上砍柴那麼費勁。整天叫我省點用,省點用。”
柳如意知道這件事,冬天的時候李氏沒少因爲這個罵人。她有些不屑,真真的是個小老百姓沒見過世面。那柴木根本就不需要花錢,憑着力氣隨便砍就是了,兩個人居然因爲這種事兒吵架。
“你是不知道啊,老太太那是二郎砍的,那充足得很。可是這個老太太就是不讓我從那柴火堆裡拿柴火,大郎又罵我是個不會持家的。”李氏提起來就委屈。
“沒有劈柴就是了,我還真就搞不懂。”柳如意心裡非常之鄙視。
“大郎說鋪子的生意忙,讓我自己去砍柴。這沒分家的時候都是二郎去砍的,誰知道冬天那麼冷風又大,這怎麼砍啊。說實話,二郎也是個吝嗇鬼,你都給老太太送柴了,就差咱們這一家了嗎?都是一家人,總是分得那麼清楚,哼,都是他那個嬌滴滴的媳婦兒攛掇的。”看着李氏咬牙切齒不講理的樣子,柳如意心裡非常得意。
只要她繼續保持着這種佔便宜理直氣壯地本事,自己隨便出主意讓她去跟人家爭搶好了。到時候就是有什麼錯也是她這個正妻的不是,要怪罪也是怪罪她而已,怎麼清算也鬧不到自己頭上來。
摸着碩大的肚子,柳如意心裡嘆道:“孩子啊孩子,娘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這個家可是太貧窮了一些,娘可捨不得你一出來就跟着娘住在這四處漏風的廂房裡。旁人可以住進高門大戶,娘不過就是給你爭取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小院子而已。你千萬別怪娘狠心,娘也是捨不得咱們娘倆吃苦,你上頭可是有個哥哥呢。”
一想到這本就沒什麼錢財的家底還要歸寶兒所有,柳如意心裡就非常的不平衡。不過她相信,成事在人不在天,就憑這她這心思糊弄家裡的那兩個蠢貨還是很容易的。”
正在補覺的董小漫輕輕的翻過身,嘴裡嘟囔着一句夢話毫不知已經有幾個狼子野心不懷好意的人要欺負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