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徵一直挺乖的,從被抓住到剛纔,一點點反抗的舉動都沒有,就連韓遂也認爲他認命了,可萬不成想,冷徵站起來後,會叫出這麼一句話來!
韓遂大急,一腳把冷徵踹翻在地,喝罵道:“老匹夫,你說什麼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冷徵一口鮮血噴到了鬍子上,他嘶啞着嗓子道:“老夫受此奇恥大辱,根本就沒想着還能活!士可殺不可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句話麼!”
說罷,他高呼道:“李勤,給爲師報仇雪恨!”說罷,咬斷舌頭,氣絕而亡!
韓遂頓時就傻了,這下子可好,不但沒有把冷徵給利用上,反而讓他激起了扶角兵的悍狠,等一會戰鬥開始,豈不是不死不休,可他和冷徵不一樣,他還沒有做好自盡的準備呢!
邊章在旁跺腳道:“大事不好,這下子可要拼命了,咱們……咱們得拼命守住拒馬陣才行啊!”
他本來想說咱們這下子可守不住了,扶角兵非得玩命才行,而且還給了李勤正當的理由,這回他可不怕別人說他不尊師重道了,不但護羌校尉他當定了,而且李勤非得玩命指揮軍隊進攻不可,以全他仗義之名,爲師報仇之義,兩道拒馬陣和後面的埋伏,能不能抵擋得住,頃刻是就成了未知數!
對面的李勤尚不知冷徵自盡,只以爲是韓遂把他踹倒,可他見羌兵們大亂,心中立時咯噔一下,他叫道:“韓遂,咱們有話好好說,萬事好商量,你把我恩師放回來,我立即撤兵,我保證,三天之內不發動進攻!”
賈詡卻道:“不對頭啊,冷將軍怎麼動也不動了,羌兵還亂成一團,他是不是被踹死了?”
李勤一顆心突突亂跳,他轉過頭囑咐了烏蛋子幾句,烏蛋子立即用羌語叫道:“只要你們把冷將軍的屍首還回來,我們也會退兵的,羌人兄弟們,你們把冷將軍的屍首擡過來就成,咱們有話好商量!”
羌兵們聽了,有些人就往冷徵的屍體前走去,可只走了幾步,卻停下腳步,一起看向韓遂和邊章。誰也不傻,都知道事情變得極糟,如果真的象那扶角兵喊的那樣,把屍體還回去,他們就能撤兵,不妨一試,可扶角兵有可能是騙人的,所以主意還得兩個首領拿!
韓遂和邊章兩人一下子都傻了,羌兵們聽了扶角兵的謊話,走上前兩步,而且羌兵們也沒有真的去擡,也不能說他們不對,只能說他們是粗人罷了,可這麼個動作,就足夠告訴李勤,冷徵已經死了,現在地上的不是受傷的冷徵,而是一具屍體!
對面,李勤後退一步,道:“完了,看來冷將軍是死了!”
賈詡小聲道:“打吧,一口氣打過去,搶回冷將軍的屍首,送去隴縣,然後由你來接任護羌校尉,掌涼州一地的兵權。”
扶角兵對冷徵沒啥感情,死就死了唄,誰讓他上當鑽進了陷阱的,象典韋這樣兒的,差點向李勤說出恭喜來。
李勤臉上肌肉抽了抽,揮手道:“擊鼓,進攻!”
鼓聲響起,扶角兵踩着整齊的鼓點,挺長槍向前列陣行進。這次進攻的軍隊,是由趙正率領的,本來輪不到他,可他一再向李勤提出請求,他一定要殺了韓遂不可,李勤便答應了他,讓他領兵進攻!
趙正狠狠地瞪着拒馬後面的韓遂,手裡的金槍攥得緊緊的,這次他非要殺了韓遂不可,再不讓他逃脫。
見到扶角兵列陣來攻,韓遂叫道:“準備戰鬥,勇士們,現在是你們向官軍報仇的時刻了,想想他們以前是怎麼欺壓你們的,現在報仇吧!”
爲了鼓舞士氣,他第一個衝到拒馬之後,挺起一根長矛,架在了拒馬上,做好戰鬥準備,邊章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去他的旁邊站着,但他也叫道:“大家跟着韓首領,一起殺官軍啊!”
喊罷,他也站到了拒馬的後面,可卻是站在邊上,他的腳旁就是河牀。邊章早就想好了,萬一抵擋不住扶角軍的進攻,而他又來不及往後面逃,那麼河牀離道路雖高,可是跳下去也不見得摔死,總能逃得一條命的,他可不想給造反的羌氐胡人們陪葬。
鼓點聲中,扶角兵來到了拒馬前三丈之處,趙正一聲大喝,扶角兵起步奔跑,衝到了拒馬前,人人手挺長槍,不顧不管地朝前面刺去!
兩軍的近身肉搏戰,頃刻間就爆發了!
由於道路太窄,拒馬前後能夠真正交戰的雙方士兵,不過十餘人,第一波上前的扶角兵列陣衝來,而羌兵亦全是勇悍之極的強者,血腥廝殺,誰也不懼誰!
卟卟聲中,只一個照面,交戰的士兵各躺下四五個人,勢均力敵,而羌兵還稍稍佔了上風,可上風也只是在瞬間佔據,後面的扶角兵踩着同袍的屍體就衝了上來,而羌兵大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哪可能立即補位!
第二輪槍刺同樣在瞬間爆發,又是卟卟聲響,可這次扶角兵無一陣亡,而拒馬後的羌兵卻全部被刺倒,就連韓遂都被刺中了肩膀,向後仰面朝天的摔倒,而邊章見事不妙,直接就趴到了地上,他可沒有受傷,但樣子卻做足了,完全一副被刺倒的模樣!
拒馬之後一個羌兵也沒有了,可扶角兵並沒有停止槍刺!
趙正叫道:“刺!”
扶角兵一排接着一排擁到了拒馬前,前排的士兵舉着槍,對着空氣就刺,雖然這次齊刺沒有刺到任何羌兵,可卻把後面前來補位的羌兵衝勢減弱,羌兵怕被刺着,都頓了一頓,沒有立即把位置補上!
趙正叫道:“翻!”
扶角兵平曰裡的訓練當中,就有一項是翻木板,訓練中的木板牆可比眼前的拒馬高多了,扶角兵壓根就沒把前面的拒馬放在眼裡!
前面的扶角兵無法立即翻過去,可他們卻撲到拒馬上,而後面幾排的扶角兵踩着他們的身體,直接從他們身上翻過去,落到拒馬之後!
趙正趴在了拒馬上,別看他是領軍的,可關鍵時刻和普通士兵是沒有兩樣的,必須顧全大局,讓能先過去的士兵先過去,他咬着牙,瞪着地上正在爬起的韓遂,絕不讓韓遂離開他的視線!
後背和肩膀,不停地有人踩着趙正,從他的身上翻過拒馬,一直翻過去五六個人,好不容易纔有了間隙,趙正這才從拒馬上翻了過去,可這時韓遂早就爬了起來,在羌兵的保護下,往後面逃去!
趙正喘着粗氣,手挺長槍,叫道:“姓韓的,往哪裡走,站住,讓我刺你一槍,一槍就成!”咬牙切齒地追了上去!
韓遂還算好點兒,他雖然受了傷,可是卻成功逃離了拒馬之後,受傷了也不算是重傷,可拒馬下面裝死的邊章,卻倒足了大黴!他往地上一趴,的確是躲過了扶角兵兇猛的槍刺,可他卻沒躲過扶角兵的大腳丫子,被一個接着一個跳過來的扶角兵,幾乎踩得斷了氣!
扶角兵從拒馬上往下跳時,見着地上有“屍體”,當然是往屍體上跳了,有墊腳的幹嘛不用?邊章被踩得幾乎吐血,可又不敢動,要不然就白挨踩了,扶角兵發現他沒死,隨便哪個小兵隨手給他一槍,他立時就得見了閻王!
又一個扶角兵踩到了邊章的身上,邊章心想:“不行了,再也堅持不住了,扶角軍那麼多人,就算光從我這裡過來的,就得有百八十,我不得被踩成肉餅麼,說不定肚子裡的餡兒,還得被踩出來!”
再也不敢裝死了,邊章趁着下一個扶角兵沒有過來,他往旁邊一翻身,跳下了大道,向河牀中掉了下去!
邊章被踩得跳了河牀,摔得幾乎斷氣,可那邊的韓遂卻被追得也快斷了氣了!
羌兵們萬沒想到,扶角兵強悍到這種地步,只一個衝鋒,嚴格來講只是一個照面,一個回合,就把拒馬陣給攻破了!羌兵本來想,兩軍攻守廝殺,怎麼着也能打上兩刻鐘,直到一方攻不上來,另一方守不下去,這才能見到真章,分出勝負。可沒想到扶角兵說殺進來,就殺進來了,一點都沒有拖拉,一點都沒含糊!如果實力差不多,那還能打打,實力差得如此懸殊,還打什麼?
羌兵們的勇氣被扶角兵的兇悍之氣給壓住了,無不後退,待到大批的扶角兵衝過拒馬,向他們衝殺過來時,羌兵齊聲驚呼,轉身就跑,跑向第三道拒馬!
一開始還有兩個羌兵保護韓遂,可一旦撒丫子飛奔,越跑越害怕,羌兵乾脆就不管韓遂了,全都跑了,韓遂竟然落在了最後!
趙正飛奔着過來,叫道:“姓韓的,站住,站住……好好好,我不殺你,咱們交個朋友,你是好人,你是好人!”
韓遂哪敢跟他交朋友,這個朋友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捅他一槍,這個要求萬萬不能答應!
趙正雖然是後跳過來的,可跑得卻快,不過追了十幾丈,他就跑到了第一位,差不多馬上就追上韓遂了!
韓遂手捂着肩膀,叫道:“北宮大王,救我,救我!”
第三道拒馬陣後的北宮伯玉,已然看得傻了,實難想象自己的軍隊,怎麼會崩潰得這麼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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