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角兵營是位於戊已城堡外的,而且還不近,離城有三十來裡。位於一小塊綠洲上,這是爲了避免和城裡的戊己軍起衝突,雖然扶角兵不怕衝突,但在沒有接到李圌勤的命令前,麻煩還是少些爲妙。
戊己城內已然完全被李催控制住了,李催從前線跑回來後,本想帶着家眷去涼州,可他發現城裡的士兵亂哄哄的,整座城堡已然失控,似乎所有的士兵和當地百姓,都認爲董卓回不來了,而且城中處處流傳着董卓兵敗的謠言,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李催找到了烏蛋子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散播謠言是扶角斥候的拿手好戲,斥候軍一到這裡,立即就開始胡說八道,造董卓的謠,抹黑這位戊己校尉。西域正在打仗,而董卓兵少,又沒回來,前線消息傳不回來,再加上李催先跑回來了,雖然李催沒說啥,可當地軍民自然而然地就往壞處想,以至於全城都亂了起來。
李催轉念一想,要是董卓真的回不來了,那他豈不就是戊己軍裡最大的了,大丈夫講究的是當仁不讓,自己正好挑起這副擔子,把西域這塊地盤,替李圌勤搶回來,這份功勞一立,他再入扶角軍,就不會再有什麼閒言碎語出來了。
想到就要做到,李催立即開始着手穩定城堡內百姓的情緒,順便奪取了兵權。這個時候,就算是董卓回來,也是白回了,城裡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鍾羽回到扶角兵營後,立即帶着董卓去見烏蛋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又找到那個親兵,讓他指認董卓。烏蛋子爲人謹慎,他不敢光聽那個親兵的一面之詞,便派人去城裡找李催,讓李催來看看,抓圌住的這個大胖子到底是不是董卓。
李催得知了消息立即趕來,進入烏蛋子的大帳,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綁,扔在角落裡的董卓。雖然董卓臉上黑乎乎的,可是李催仍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烏蛋子緊張地問道:“李將軍這人確是董卓嗎?”
李催道:“的確是,他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他。”說着走到了董卓的跟前,拔圌出堵嘴的布塊李催笑道:“董校尉,董將軍,咱們又見面了,你沒想到有今天吧!”
這要換了別人,面對叛徒,非得一口唾沫吐到李催的臉上,然後破口大罵不可,然而董卓卻非別人,他見了李催,竟然把嘴一扁,嗚咽着道:“稚然,你可算來了,快快救我!”
李催一怔,沒想到董卓會是這個表情,他有些茫然地轉過頭,看向烏蛋子,道:“身形相貌完全一樣,可這性子卻大大地不象了,從沒見董卓哭過,象個娘兒們似的!”
烏蛋子一跺腳,道:“到底是不是啊,真是急死我了!董卓可是我扶角軍的大仇人,我家李郎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如果抓圌住個假的,卻當成真的交上去,那可就無趣得緊了!”
李催上去就踹了董卓一腳,喝道:“我看你就是董卓,不要再哭哭啼啼地裝孬種了!”他不踢還好,一踢董卓竟然裝暈。
董卓自然知道自己裝孬種太丟人,可現在他要想活命,也只能這樣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韓信還鑽過褲襠,勾踐還臥薪嚐膽呢,破曉更新組手打爲啥勾踐能報仇成功,就因爲他叫勾踐,夠賤,所以才能報仇。大人物都這樣了,他一個董卓還有啥非要硬氣的,能保住命,纔有後話,命沒了,啥就都沒了,這個道理要是不懂,那不白活了麼!
烏蛋子在旁道:“要不把他的家人弄來,指認一下,你看如何?”
李催道:“他就是董卓,性格雖然變了,估計可能是嚇的。他被嚇傻了,不知李郎還會不會對他感興趣?”
要是董卓真的被嚇傻了,對付這樣一個人,就不是大丈夫所爲了,李圌勤要是不屑對付他,那大家可不是白忙乎了麼!
烏蛋子道:“既然你能肯定,那就不用費什麼事了,把他送去李郎那裡吧,一切看李郎的處置,由李郎作主。”
李催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烏蛋子命令一隊士兵,押着董卓,去見正在向劉九大軍逼近的李圌勤,讓李圌勤發落董卓。
此時,一片大戈壁上,李圌勤已然追上了劉九的大隊。匈奴兵押着上萬輛大車,想走得快走不可能的,沒用多久就被李圌勤給追上了!
扶角軍位於戈壁的邊緣,而匈奴大軍躲進了戈壁灘,兩軍相距不過三十多裡地,扶角軍沒有着急動手,而匈奴兵則用大車結陣,他們不敢主動出擊,更不敢再趕路,只要車陣一解開,扶角軍立即就會撲上來。
李圌勤坐在帳中,看着地圖,道:“不用咱們逼,這裡離顧勒灘也不遠了,如果我們這時候去破曉更新組手打打劉九的大軍,你們說匈奴單于會不會領兵來援?不管怎麼說,他們可都是匈奴人。”
賈詡指着地圖,道:“過了頡勒灘就是匈奴單于的地盤了,不過估計匈奴單于是不會來救劉九的,他只會在劉九打了敗仗之後,去順勢撿便宜,這樣可以一箭雙鵰。既除了劉九這個最大的威脅,又不和我扶角軍翻臉,匈奴單于不傻,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是不會和大漢開戰的。”
李圌勤嗯了聲,道:“聽斥候傳回來的消息,劉九把董卓打敗了,還俘虜了大批的戊己兵,看樣子是要用俘虜來威脅咱們,此計不可謂不毒辣,咱們該如何應對?”
賈詡想了半晌,這才道:“從昨天我就開始想這事。要依我說,咱們這次如果不顧及戊己兵的死活,那你的仗義之名將毀於一旦,所以不能再以幹掉劉九爲目地了,而是要以救回俘虜爲目地,幹掉劉九的事,交給匈奴單于去做。”
他指着地圖,道:“從路程上估計,劉九要三天之後,才能到這裡。這三天的時間,我們要辦成三什事!”
衆將領一起圍了過來,想聽聽是哪三件事,賈詡一肚子壞水,看看這次要怎麼放壞水。
賈詡道:“第一件事,我們要派人去斥責匈奴單于,問問他爲什麼的要放縱劉九,以至於劉九在西域搶了上萬車的財物,並命令他立即出兵,把劉九給鎮圌壓了!”
衆將領一起唉了聲,有沒有搞錯啊,還斥責匈奴單于,還讓單于去鎮圌壓劉九,要是單于有鎮圌壓劉九的本事,那早就鎮圌壓了,還能留他蹦達到今天麼!
李圌勤卻道:“姐夫的意思是說,告訴單于,劉九有攜帶大批的財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匈奴單于爲了財物,也會出手去打劉九的,倒不是因爲我們去命令他出兵,咱們扶角軍哪可能命令得動單于,連洛陽的朝廷都命令不動他!”
賈詡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第二件事,我們要封圌鎖住這片戈壁灘,不讓裡面的匈奴兵派人去和劉九聯繫,也不讓劉九聯繫到裡面。等劉九來了,我們就用裡面的匈奴兵換戊己兵,劉九怕匈奴兵有失,他只能答應,當然財物是一定要留下來的!”
李圌勤點頭道:“這個是最容易辦到的,利用消息傳遞的時間差,我們可以獲得最大受益,第三件事呢?”
賈詡道:“收拾東西回家唄,難不成還要在西域待着?涼州和幷州還一大堆的事等着咱們去處理呢!”
李圌勤和衆將領都笑了,紛紛點頭,看樣子他們和劉九並不能真的再戰一場了,只需要看熱鬧就成了,劉九和單于大戰,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說不定是兩敗俱傷!
按着賈神的計劃,扶角兵全部出動,封圌鎖道路,把裡面的匈奴兵圍住,又派出了能言善辯之人,去斥責匈奴單于。
沒過兩天,劉九尚未來到,匈奴單于那邊也沒傳回消息,可戊己大破曉更新組手打營那邊卻有人來了,鍾羽一路狂奔而來,並且帶來了董卓。
聽聞抓圌住了董卓,李圌勤立即升帳,他不僅視董卓爲西北方向最大的敵人,而且對董卓不肯救扶角堡一事極爲惱恨,化敵爲友那是扯淡,把董卓亂刀砍死,他倒是很想。
董卓被推進了大帳,這幾天他算是遭了大罪了,扶角兵在對待俘虜方面,向來是不太怎麼寬厚的,而他這個見死不救,大大得罪了李圌勤的人,更是被扶角兵恨得牙都癢癢,一路上不給董卓吃飯,連水都不給他喝足,每次休息時,都要痛打他取樂,短短几天時間,把董卓折磨得已不成人形了。
李圌勤看着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的董卓,驚訝地道:“聽說他是個大胖子啊,可看上去也不怎麼胖啊!”
負責押送的鐘羽忙道:“回李郎的話,這就是董卓,這幾天瘦了些,可能是吃喝較少的原因,他因爲聽說能見到李郎,所以興奮得吃不下喝不下,以至於稍有憔悴。”
李圌勤點了點頭,道:“稍有·……憔悴。
把他先關起來,我自有用處。”現在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劉九那邊,暫時沒有收拾董卓的心思。
扶角兵把董卓拖出了大帳,賈詡卻跟了出來,他叫過鍾羽,指着董卓道:“把他的腳筋挑了,還有兩天之內不許他死了!”
鍾羽連忙答應。
董卓聽到了賈詡的話,他慢慢擡起頭,看向賈詡,心想:“這人就是那個賈詡嗎,我和他有什麼仇?”
賈詡也看了眼董卓,一甩袖子,轉身離開,只留下了兩個字:“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