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圌勤看着奔來的騎兵,道:“看裝束是羽林軍,不過也有可能是張芹派來的人,他的手下也有羽林軍的!”
典韋大着嗓門叫道:“嘿,往這邊來,李郎在這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啊?”
那幾個騎兵立即奔來,待到了跟前,領頭的騎兵道:“我們從洛陽來,不過不是送聖旨的。”
李圌勤明白了,從洛陽來,又不是送聖旨的,那肯定是十常侍派來的啊!看他們急成這個樣子,估計是朝堂上出的問題,如果是黃巾軍的事,十常侍纔不會着急呢,他們向來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從來不考慮國家的。
果不其然,那領頭的騎兵只用眼一掃衆人,便知道誰是官最大的了,這份認人的本事,確是羽林軍的專長。
領頭的騎兵,快步到了李圌勤的身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雙手呈給李圌勤,道:“張大父有信給李郎。”
張大父指的是張讓,因皇帝常稱張讓爲父,所以底下人爲了拍張讓的馬屁,便管張讓叫張大父,不過除了十常侍的人之外,別的官員從來不這麼稱呼。
李圌勤接過竹筒,見上面蓋着火漆印信,正是張讓的,心想:“章虧用的是竹筒,這要是蠟丸,我還得用勁捏開。
不知裡面寫的是什麼的,但猜一定和何進有關。”
賈詡在旁問道:“你從洛陽來,可先經過了隴縣,見着魏刺史?”
領頭的騎兵嘿了聲,道:“哪能經過隴縣,我們是繞着過來的,那魏元丕的刺史當到頭了,我們怕他狗急跳牆,要是截了我們,那可是犯不上,沒準就得把我們給暗害了。”
賈詡見李圌勤正在旋擰竹筒,還沒把信取出來,他又道:“現在該稱何侍中爲什麼?”
領頭的騎兵順嘴就道:“馬上就要稱他爲何大將軍了,這個屠夫之子,竟然能當上大將軍,名爵和衛青這等英雄人物並列,簡直是莫名其妙,要論戰功,我朝誰能比得過李郎,要做大將軍,也是咱們李郎做啊!”
扶角軍衆將領聽了這話……起點頭,對這些騎兵立時就有了他鄉遇故知的那種“友情”,一起上來說話,典韋和沈乙等人還大聲吆喝着,讓人給他們拿熱湯來,暖暖身子。
賈詡湊到李圌勤的身邊,小聲道:“猜也是這回事,除了何進勢力大漲之外,哪還有能讓十常侍看急的事了,只是不知何進怎麼當上的天將軍?”
李圌勤取出帛書,打開看了看,道:“還沒當上大將軍呢,只是一羣武將們在起鬨。嗯,看來中原真的是要亂了,鉅鹿那裡有人造圌反,好幾個縣的百姓……的亂圌民響應,難怪皇帝着急了。”說着話,他把帛書,交給了賈詡。
賈詡看着帛書,就見上面的話也不是很多,就是說鉅鹿那裡有人造圌反,查出來是太平道的人,在抓了領頭之人後,附近幾個縣竟有上萬的百姓跑去救那個首領,甚至還把當地的漢兵給打敗了,加上太平道遍佈中原,朝廷深怕各地效仿,所以這才着急起來,武將們起鬨,想讓皇帝拜何進爲大將軍,但皇帝還在猶豫,主要原因是十常侍從中作梗。
這封信明面上沒有說李圌勤應該如何,可能是怕落入到何進那方勢力的手裡,但暗示的卻也很明顯,就是要讓李圌勤爭位,十常侍將對出兵鎮圌壓太平道一事,大肆進行破壞,讓何進一方的武將連戰連敗,這樣在無將可派的情況下,十常侍就會向皇帝推舉李圌勤,李圌勤領兵進入中原,那時十常侍就會支持他鎮圌壓太平道了,一旦鎮圌壓成功,就由李圌勤承任大將軍一職,從而控制住大漢的兵權。
看罷了書信,賈詡和李圌勤互視一眼,兩人同時搖頭,十常侍想捧李圌勤當上大將軍,從個人角度來講,是大好事,李圌勤應當感激涕零纔是,但從長遠的方向上來看,卻是要命的事。
李圌勤如想當上大將軍,有很多種途徑,但如果按着十常侍所設想的,通過給前線的武將拖後腿,然後再讓李圌勤上,那就等於出賣朝廷利益了,就算李圌勤真的鎮圌壓了太平道,也會被人瞧不起,朝廷上的所有官員都會認爲,誰都能鎮圌壓得了太平道,只不過李圌勤是因爲有十常侍撐腰,所以撿了個便宜,李圌勤並非是個英雄人物,而是個趨炎附勢的宦官走狗罷了!
這是萬萬不行的!
李圌勤就算是當上了大將軍又能如何,就算是說一不二又能咋地?別人不知道,可李圌勤自己卻是太清楚了,董卓牛不牛,都能換皇帝,權勢夠大吧,可名聲卻臭不可聞,結果呢?沒有貂蟬,也會有貂蠶,出不來呂布,也會有品布,早晚是個衆叛親離的下破曉更新組@木顏傾城提供要想真的能成爲逆天級人物,那就得按着逆天級人物的做事方法來,要麼會哭自稱皇叔,要麼假裝要匡扶漢室,再不行就跑到南方去和大地主們搞聯歡,反正不管怎麼樣,都得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大好人,而光靠宦官集團撐腰,是肯定不行的,那不成壞人了麼!
賈詡看着李圌勤,心想:“靠着十常侍發家,這個誰也說不出來啥,幹這事人多了,又不是光咱們一家,耳要是靠着十常侍當上大將軍,那還是算了吧,李家的十八代祖圌宗被罵個遍,我賈家的也勢必會受連累!”
李圌勤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兩人心照不宣,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李圌勤衝騎兵們道:“各位遠來辛苦了,先好生休息一下,我今天要去閱兵,等閱兵之後,我再和你們詳談,如何?”
幾個小兵而已,就是送個信的罷了,李圌勤說得這麼客氣,他們還能說不行麼,再說趕路這麼辛苦,他們也都想好好歇息一下。在幾個扶角將領的陪同下,這些騎兵去休息了。
李圌勤把帛書又放回了竹筒裡,揣入懷中,道:“按原計劃,咱們還去閱兵,做咱們自己的事,別人的事先放一放。”他帶着人去了校軍場。
由於扶角軍的規模不斷擴大,不但城堡要不停地擴建,就連以前的校軍場地方也不夠大了,所以只能建一個更大的,可以同時操演上萬人的巨大校軍場。
來到校軍場,李圌勤登上高臺,各部扶角軍立即進行操演。現在的扶角兵已然開始細分,不但野圌戰步兵和騎兵分開,而且還新建了一支工兵部隊,由高順帶領,主要任務走進行土木操作,還有運用各種攻城器械,在這年代,這是整今天下,唯一一支專門進行土木作業的職業軍隊,其它軍隊都沒有。
大操演自然是熱鬧非凡,整個富平縣的百姓都來觀看,順便也做一下小買賣,而北地郡別的縣城,也就近派來“學習團”,學習扶角兵的操演之術,回去好用來操練各地的郡兵。
面對下面熱火朝天的操演,李圌勤卻有些心不在焉,何進要當大將軍了,歷史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雖然皇帝現在還不能下決心,讓何進這個外戚執掌天下兵馬大權,可只要黃巾大起圌義爆發,遍地黃巾,如洪水一樣涌圌向洛陽,那麼皇帝立即就會讓何進當上大將軍,從書信往來的速度上來講,估計下一次十常侍再送書信來,何進就已經是大將軍,而不是現在的將要走了!
李圌勤轉頭對賈詡道:“奇怪了,那帛書上沒有提我升官的事,我現在還沒有當上流州刺史,而且西域歸不歸我管,也沒有說明。十常侍辦事向來痛快,從來都能捨得好處,怎麼這次卻如此之慢?”
賈詡卻道:“也不能算慢了,畢竟你要想當上兩州刺史,又再兼管西域,這麼大的事,要好久才能決定。說起來,咱們要想真的把西北三地全部控制住,這可是我大漢從來沒有的事,比何進當大將軍都要重要,哪可能說辦好就辦好,除非張讓自己是皇帝,可他要是自己當了皇帝,他纔不會讓你勢力這麼大呢!”
李圌勤嘿了聲,道:“是啊,就因爲他不是皇帝,所以纔會拼命扶持咱們,要是他成了皇帝,就該變成防着咱們了。”
“不過,那個小兵卻說魏元丕當不了多久刺史了,這倒是個好消息!”賈詡想了想,又道:“就算張讓不能爲你要來涼州刺史的官職,可他如能把涼州弄得沒了刺史,你這護羌校尉不也就說了算麼,這是個折中的方法啊!”
李圌勤點了點頭,道:“有理。我今晚就寫回信,可咱們對於洛陽方面的事不太瞭解啊,還得好好問問那幾個小兵才行,不知誰會去鎮圌壓太平道,張讓要拖誰的後腿?”
賈詡道:“不用問我也猜得到,你好好想想,那個人你認識的。”
“我認識……袁紹?”李圌勤道。
賈詡笑道:“何進派他來向你學了一通兵法,袁紹學成回京,現在鉅鹿有事了,袁紹不上誰上?”
李圌勤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搖頭道:“要是派的是袁紹,那就算張讓不拖他的後腿,我看他也夠嗆啊!”
“那也不見得呀!”賈詡輕聲道。
下面轟地一聲大響,扶角軍的操演結束了,一座高高的土牆,補扶角炮轟成了一堆土渣渣!
李圌勤和賈詡一起望向下面,透過瀰漫的塵土,他們看到了歡呼中的扶角兵!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