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張讓便去找何皇后,他和何進雖然爭權奪利,但和何皇后關係還算不錯,甚至平常還多有來往,敵對情緒並不嚴重,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張讓來到何皇后的宮殿,經人通報後,進了大殿,見何皇后正在梳妝打扮。何皇后請張讓坐下,問道:“張常侍,今天怎麼有閒暇時間來本宮這裡?”
張讓恭恭敬敬地道:“娘娘,老奴來見娘娘,是想問一下,何侍中可是得了一位美人,還要送進宮裡來嗎?”
何皇后不擅長作戲,只會按着何進教她的話說,其實昨天教她的話,她睡了一覺,都有點記不清了。聽張讓果然問她那個美人的事,便道:“誰說不是呢,兄長從江南得到個美人,他對皇上太忠心了,便想把這個美人送進宮來,讓皇上享用,可我卻是不願意的,宮中已有這麼多的女人,已佔了皇上太多的時間,來本宮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要是再送美人進宮,那還不得把我……還不得把皇上的龍體給弄垮麼!”
張讓點頭道:“娘娘擔心皇上的龍體,實是讓人感動,但恐怕這個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吧,老奴聽聞,最近京中不少人都在談論那位美人,如果皇上知道了此事,怕是一定會要見她的,那時……唉,真爲皇上的龍體擔憂啊,這世上狐狸精太多了!”
何皇后道:“可不是嘛,現在就是妖孽太多,狐狸精越來越多,還都想往宮裡竄。爲了皇上的龍體,咱們得想辦法阻止這種事情發生,不能讓她們進宮禍害皇上啊!張常侍,你是最有主意的人,你快點想個法子,不要讓那個狐狸精入宮。”
張讓故作思考,半晌才道:“如果消息尚未走漏,那就好辦得很,只要讓何侍中不把美人送進宮也就是了,可現在消息已經傳出,要想讓皇上不能選此女入宮,那就只剩一個辦法了,那就是讓此女嫁人,成爲他人之婦,自然就不能進宮了。”
何皇后對給何進出主意的人,大感欽佩,那個叫王允的人太了不起了,張讓要說什麼,他都提前算到了,現在就等於是在牽着張讓的鼻子走了!
何皇后問道:“那就快給她找個丈夫吧,隨便找一個就行,她是狐狸精,得給她找個能製得住她的丈夫!”
張讓忙道:“娘娘不可,不能隨便給她找丈夫,更不能在京中找,還是嫁得遠一些,這樣才妥當。”
頓了頓,他又道:“這狐狸精讓娘娘如此生氣,應當好好懲罰纔好,她是江南人,定然怕冷,那不如就把她嫁到苦寒之地,老奴看涼州就很好,涼州嘛一定涼得很。”
何皇后拍手笑道:“對,就把她嫁到涼州去,還有得給她找個厲害點的丈夫,天天打她罵她,打得她原形畢露,露出狐狸本身,這樣纔好!”
張讓想了想,道:“要按着娘娘的想法,那她只能嫁給扶角李勤了,那李勤可是絕世兇人,天天打她那是肯定的,說不定一個時辰就打一頓呢,他又是娘娘的親戚,只要娘娘說一聲,他豈有不遵命行事之理!”
何皇后想了想,道:“嫁給李勤啊,他能願意麼?聽說他沒有成親,就算要娶妻,也得是名門之女,那個狐狸精只不過個是江南選進京的美人罷了,從身份上不適合啊!”
這年頭很講究門第的,何皇后認爲李勤不可能娶一個身份不相當的女子,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這個皇后,出身也不咋地,如果必須遵從門當戶對的規矩,那麼她怎麼可能成爲皇后呢?就算是生出兒子來,也是不可能的啊!
何皇后早就忘了,或是故意想不起她自己的出身,可張讓卻記得,但他不能說出來,否則何皇后非得撓他不可!
張讓道:“如果這女子身份變高了呢?老奴打算收她爲義……義妹,老奴身有侯爵之位,她要是老奴的義妹,那也就不算辱沒李勤了。”
李勤和何進成了親戚,別的好處沒有,可輩份上卻沒有人敢佔他的便宜,誰也不敢長他一輩,就連張讓也不敢佔他的便宜,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在王允的計劃裡,可沒有關於張讓收溫柔當義妹的這一環,何皇后又不機靈,不會隨機應變,她愣了片刻,道:“這樣好嗎?你又沒見過那個女子,怎麼能隨便收義妹呢?”
“老奴是在爲皇后着想,只有這樣,那狐狸精才能遠嫁,而且嫁了李勤這樣的人物,就算皇上得知了她的豔名,也不好再招進宮來。”張讓很爲她着想地道。
說別的何皇后還會猶豫,說不定還得叫張讓先回去,她再派人問問何進,可一提不讓皇帝見那麗人,她立即就答應了,點頭道:“好,那就這麼辦,就由本宮去和皇上說。對了,那不得派個得力的將軍護送她去麼?本宮聽說曹艹這人不錯,還是曹騰的孫子呢,也算是咱們宮裡的自己人,就派他去吧!”
只要能討好李勤,派誰去是無所謂的事,何況曹艹還算是個比較不錯的人選,張讓立即就同意了,兩個人說了說具體細節,便把此事敲定,由何皇后去和皇帝說,讓皇帝賜婚李勤,而張讓則派人去何進府裡,去接溫柔,先把溫柔接到皇家別院,不能再讓她住在何府了。
宦官們辦事,和朝中的大臣們不一樣,大臣們是能拖就拖,可宦官只要是在爲宮裡辦事,就從來不帶拖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整個大漢朝裡效率最高的機構了。張讓派出小黃門去辦事,而小黃門竟然在一個時辰之內,就把事情全都辦好了,溫柔被接進了皇家別院,何皇后也和皇帝把事情說了,這種事情對於皇帝無所謂,只需點個頭就成了。
張讓立即又準備好嫁妝,這好歹也算是他嫁妹啊,雖然到現在爲止,連那個妹妹都沒看見過呢,但該準備的卻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曹艹帶兵,護送溫柔去涼州了。
張讓從來也沒想過,曹艹會在這場送親事件上,會扮演什麼角色,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這天早上,曹艹歡樂地起牀,歡樂地去和父親說了美人的事,還說這個美人是何進新認的義女,是何進爲了拉攏自己,爲了和十常侍對抗,所以才讓美人嫁過來的。曹父也挺高興,他雖然是宦官的養子,但那已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他並不支持現在的十常侍,當然他也不怎麼看得上何進,但兩家能結成親家,也是挺不錯的,沒必要反對。
曹父叮囑了一番,讓曹艹娶了新婦,不可忘了舊人,還要對妻子好一些,如此類似的一堆廢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曹艹還會對妻子好點,但該說的還得說,禮儀之家麼。
大富之家,準備什麼都容易,曹艹立即準備出了一整套的好聘禮,價值數千金,他親自押着聘禮,去找王允,特地選的午後,估計這時王允應該把親事和何進說定了,而天還沒黑,他先見王允再見何進,天黑之前,就能把事情搞定。
待他到了王允的府上,只等了不大會兒的功夫,王允就回來了。曹艹連忙迎上前去,問道:“王公,那門親事……”
王允連忙裝出一臉的無奈,他看了看院子裡的聘禮,道:“孟德,看來這筆聘禮你可以省下了,親事未成,自然也就無需送禮了!”
曹艹大吃一驚,急道:“這是爲何?可是侍中大人不答應?還是別人搶先一步,先去提親了?可是那袁紹?”
王允搖頭道:“不是,都不是。來,咱們去書房裡說。”他把曹艹帶到了書房,屏退僕役,他這才道:“侍中大人本就有意將那麗人許配給你,甚至今天就想收他爲義女,可不成想今天宮裡傳出消息,那位張讓張中常侍竟然搶在了前面,要收那麗人爲義妹,你說奇不奇怪,張讓竟然也知道了那麗人的名聲,而且還要把她認成妹妹,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啊!”
曹艹頓時就呆住了,心想:“會不會是十常侍得知何進要用那麗人拉攏心腹,所以他們來了招釜底抽薪,先把那麗人搶到手,然後也用麗人去拉攏心腹?”
想到溫柔的嬌豔,曹艹竟然有點衝動,要不然自己乾脆轉換陣營得了,轉投十常侍,反正他是宦官之後,身上已經打上了烙印,就算他轉投十常侍,別人也不會感到意外。
曹艹嚥下口唾沫,艱難地問道:“張常侍要那麗人有什麼用?他是要用此麗人拉攏心腹嗎?他不會也想着……他是不是要拉攏袁紹啊?”他把袁紹視爲最大的競爭對手,要不然京中也沒有能比他再強的人物了,也就一個袁紹而已。
王允嘆了口氣,道:“孟德,你只猜對了一半。聽說張讓確是要用此女拉攏心腹,你猜對了前面的,卻沒有猜中後面的,那人並非是袁紹。”
曹艹稍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袁紹就好,別人他不怕,只要他親自去和張讓說明“厲害”,那麼張讓必會放棄那人,而把麗人嫁給他的。他問道:“那是誰?京中似乎除了袁紹之外,也就是……能配得上那麗人的人,不多了啊!”
王允嘿了聲,道:“誰說一定要是京中的,那人遠在西北,便是那囂張蠻橫的李勤啊!”
耳中突聞李勤二字,曹艹如遭五雷轟頂,他爭得過別人,卻哪可能爭得過李勤,他和李勤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那麗人他定然無望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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