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就算了。”二叔聽到顧茗和媽媽都這麼說，覺得越發的尷尬，支吾了兩句，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病房。
二嬸自然是不肯跟顧茗和媽媽兩個人待在一起的，便跟着二叔一起離開了。
顧茗看着二嬸離去的背影，不禁看着媽媽道：“媽媽，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很奇怪？”
“什麼很奇怪？”媽媽不解的看着顧茗。
“二嬸啊！這要是換做以前，我們這麼直接的拒絕了二叔二嬸，先不管二嬸到底願不願意來，她多半是要鬧一通才肯罷休的，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悶着一聲不吭。”顧茗嘖嘖道。
“你二嬸不鬧你還不習慣了？也許是有事情吧，你二嬸家裡也麻煩得很，別管她了。”媽媽嘆了一口氣。
“我怎麼可能是因爲這個不習慣，我又不是欠虐的，二嬸不鬧最好，我只是覺得有點兒奇怪而已。”顧茗聳了聳肩，接着道：“算了，只要媽媽跟爺爺好好的就行了，不理二嬸他們。”
“嗯。”媽媽伸手摸了摸顧茗的頭，略帶心疼的道：“出去工作是不是很幸苦，幾天不見，你黑了也瘦了。”
“有黑嗎，我沒感覺。”顧茗摸了摸自己的臉。
“你自己天天看，自然沒有感覺。”媽媽話音一轉，又道：“護工的事情你可得仔細了，要請口碑好，有耐心和責任心的人。”
“知道了。”顧茗點頭。
“希望你爺爺早點醒過來。”媽媽拍了拍顧茗的手，望着躺在病牀上的爺爺，微微出神。
顧茗的爸爸當年也是這樣，早上出門，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回來，等接到消息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幸好，老爺子雖然摔倒了，但是人還在，要是人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秦昇離開了醫院之後直接去了一趟古弘齋，他並沒有撒謊，他的確是有事情要回古弘齋一趟。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古弘齋也到了快要關門的時候，店裡基本上沒了什麼客人。
“秦昇，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晚上才能到的。”方舟坐在二樓的椅子上，兩條腿擱在桌子邊沿，一副沒正經的樣子。
秦昇走過去，輕輕的踢了方舟一腳：“這可不是家裡，要是被客人看到了，我們古弘齋的名聲都要被你毀掉了。”
“我這都忙了一整天了，好不容易纔逮着空閒休息一下。”方舟嘴上這麼說，還是乖乖的放下了自己的腿，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要休息回家休息個夠。”秦昇沒好氣的瞪了方舟一眼。
方舟撓了撓頭，頗爲好奇的看着秦昇：“怎麼了，你吃火藥了？”
秦昇瞄了方舟一眼，沒有吭聲。
“有人找你麻煩了，還是……你吃癟了？”方舟不怕死的繼續問道。
秦昇這次連瞪都懶得瞪方舟了，直接給了對方一個背影。
“看來你真的是吃癟了！”方舟兩眼放光，快速的走到了秦昇的身邊，興致勃勃的問道：“怎麼回事兒，是不是陝西出事情了？我記得顧茗還是跟你一起去的陝西，我還想着有顧茗在，你這次會不會又帶什麼好東西回來，前兩天我去了一個拍賣會，那裡的東西都不怎麼樣，現在好東西是越來越難找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聒噪了？正事兒不幹，就知道在旁邊問些有的沒的。”秦昇斜了方舟一眼。
這小子真是的，說什麼不好，幹嘛非得圍着顧茗轉，難不成他生的是狗鼻子，怎麼這麼靈？
“哦哦哦，有人心虛了，有人心虛了！”方舟見秦昇這樣，更是來勁兒，一直圍着秦昇轉圈圈，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秦昇壓根不理會方舟的怪叫，回到辦公室裡，然後拿出一疊資料看了起來。
“秦昇，你太不夠哥們了！”方舟問不到答案，心裡實在是癢的厲害，可憐巴巴的望着秦昇，希望秦昇能夠發發善心。
只可惜，秦昇對他向來奴役的時候多，發善心的時候，少得可憐。
秦昇無視掉方舟可憐兮兮的眼神，專注於手上的文件，只是這看着心思又不受控制的轉開了。
此刻的他微微有些苦惱，早知道就不問那句話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就好比一朝回到瞭解放前。
做事一向無往不利的秦昇憂傷了，真的是難得的憂傷了。
瞄了一眼還在旁邊做打滾狀的方舟，這傢伙似乎對女人還挺有那麼一套的……
“你有閒工夫在這裡廢話，怎麼不抓緊時間去陪你的女朋友，前幾天你不是還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和人家黏在一起？”秦昇微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轉頭看着方舟道。
“該鬆的時候鬆，該緊的時候緊，距離產生美，這個道理難道你沒聽說過？”方舟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瞭然道：“對了，我都給忘了，我們秦昇大帥哥從來都是坐享其成的，哪裡知道這些。唉，上天不會這麼一直優待你的，總有會讓你吃癟的人出現。”
“你確定會有？”秦昇翻動文件的手一頓，看着方舟道。
“我堅信。”方舟頗爲嚴肅的點了點頭。
秦昇心中一悶，突然方舟那張臉特別的欠抽，欠抽得讓他手癢癢。
“我記得你這的這位新女朋友是護士？”秦昇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看着方舟道。
“美女護士。”方舟頗爲得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想必你的那位美女護士對護工之類的人應該挺了解的吧？”秦昇又道。
“你問這個幹嘛？”方舟一頭霧水的看着秦昇。
秦昇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自然是有需要才問……”
方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秦昇這說了等於沒說。
因爲還有需要用到方舟的地方，秦昇最終還是忍住了抽打方舟的衝動，第二天下午再次去了醫院。
他之前已經和顧茗通過電話了，知道顧茗的爺爺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
叩叩叩……
秦昇敲響了病房的門，待裡面傳來了迴應聲之後才推開了門。
“秦先生，你來了。”媽媽紀芸看到來人是提着果籃和補品的秦昇，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趕緊起身，招呼道：“快請進。”
“伯母，叫我小秦就好了，我家的長輩都這麼叫我。”秦昇將補品放到了一邊，語氣溫和的對着紀芸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紀芸想着昨天秦昇跟着顧茗一起來了醫院，而且有幫忙交了醫療費，加上今天有帶着這麼多禮物上來探病，不禁對他的好感大增。
“爺爺怎麼樣了，還沒有醒嗎？”秦昇放低了聲音，朝着病牀那邊看了一眼。
這裡雖然是普通病房，但是爲了讓爺爺得到更好的休息，顧茗特意要了一間單間，整個房間只有爺爺一張病牀，旁邊還有一張小小的陪牀。
“早上的時候醒過來一下，不過神智不是很清醒，一會兒又睡着了，醫生說下次在醒過來應該就會清醒過來了。”紀芸回道。
因爲從醫生那裡聽到了這句話，擔心了一個晚上的紀芸纔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要不然也沒有心情在這裡和秦昇聊天。
秦昇不懂聲色的打量了一圈，着重往衛生間那邊轉悠了一下，確定衛生間裡面沒有人之後纔看着紀芸道：“顧茗呢？”
“剛剛護士把她叫走了，好像是關於老爺子手術的事情。”紀芸笑了笑，端了一把椅子過來，示意秦昇坐下來等。
秦昇剛一坐定，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
原本秦昇以爲是顧茗回來了，結果回頭一看，卻是昨天才見過的，顧茗的二叔二嬸。
“大嫂，爸爸醒了沒有？”二叔見秦昇在病房裡，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看着紀芸問道。
“醫生說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醒了，早上的時候醒過一次。”紀芸將之前和秦昇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二叔也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老爺子吉星高照，不會有事的。”二嬸更是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不停的念着阿彌陀佛。
一時之間，病房裡的氣氛還算是融洽。
紀芸雖說有些不太滿意自己這個妯娌，但是見到對方還是挺在意老爺子的身體，心裡也有些寬慰。
“嗯……”突然間，病房裡想起了一陣微弱的呻/吟。
“爸爸，你醒了？”紀芸第一個反應過來，飛快的衝到了病牀邊，略帶激動的看着病牀上的爺爺。
爺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開始眼神還有些朦朧，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恢復了清明。
紀芸已經按響了病牀旁邊的鈴，通知醫生和護士快點過來了。
“小芸，這裡是哪裡？”爺爺看着頭頂上白色的天花板，聲音沙啞的問道。
“爸爸，你摔傷了，這裡是醫院，我已經通知醫生過來了，你彆着急。”紀芸伸手握住了爺爺的手，接着道：“爸爸，昨天是怎麼回事兒，你好好的怎麼會摔倒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