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大師這種似乎充滿了善意的提醒,顧茗也並沒有做過多的表示,只是笑着點了點頭而已。
“哼”薛老也沒有發話,只是對着古大師那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霍欣欣藉着緙絲唐卡出現在了切磋會上面,可謂是賺足了風頭,接下來一下午的時間,霍欣欣就沒有個空閒下來的時候,周圍一直都有人圍着。
理所當然的,有關於霍欣欣的一些資料就傳遍了整個會場。
就跟剛纔有人猜測的一樣,霍欣欣的確也是學鑑定的,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在還沒有打響名頭的時候便出國了,而且也不知道師承哪裡。
當然,不知道霍欣欣的底細的人是因爲消息不夠靈通,進入圈子的時間也不多,老資格的人大多都是聽過霍欣欣這個人的名字的,只不過沒有什麼交集罷了。
今天霍欣欣出現在這裡,並沒有表現出認識什麼人的樣子,大家也就十分自然的裝作是第一次和霍欣欣見面。
下去的切磋會一結束,薛老是一刻也沒有停留的離開了,顧茗作爲薛老的徒弟,在知道老師的心情不好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由着薛老一個人離開的,趕緊跟在薛老的身後一起走了。
再回去的路上,薛老坐在車子的後座上閉着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陰鬱的氣息,嚇得顧茗也不敢貿然多問什麼。
待將薛老平安的送回了家之後,薛老便直接將人給攆了出來,將自己一個人關在臥室裡,說是想要睡覺休息一下。
“喬師兄,老師這樣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嗎?”顧茗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擔心的問道。
喬先生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放心,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老師只是心裡不太舒服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
顧茗點了點頭,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聽到顧茗的嘆氣聲,喬先生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沒事兒嘆什麼氣啊?”
“老師不高興了,我這個做徒弟的自然也是跟着不高興啊”顧茗瞄了喬先生一眼,又接着道,“再說了,喬師兄你不也是在嘆氣嗎?”
顧茗十分想要問問霍欣欣的事情,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只能來點迂迴的做法。
薛老的心情如此不好,她是不好上去問的,而喬先生擺明了又是知道內情的,不問喬先生她還能去問誰?
人家喬先生再怎麼說也比顧茗長了那麼多歲,吃的鹽比顧茗吃的米還多。要不是因爲顧茗拜在了薛老的名下,顧茗就是叫他一聲叔叔都不爲過。
這會兒看到顧茗這番作態,心中那是雪亮。
“我看差不多該到吃完飯的時間了,難得我們師兄妹聚在一起,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喬先生笑着道。
顧茗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點頭同意了。
她還以爲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從喬先生這裡套到一點兒話的,沒想到喬先生居然這麼幹脆。
因着待會兒喬先生要說的很有可能是薛老的私事,顧茗也不好帶着秦昇一起去,只能將秦昇給安撫了一通,許諾了種種好處之後才得以和喬先生單獨去吃飯。
至於在臥室裡休息的薛老,顧茗是不太擔心的,關於薛老的三餐那自然是準備妥當了的,只要薛老在家,到了吃飯的時候自然有品性良好的鐘點工自己上門來,怎麼着也不會餓着薛老。
喬先生帶着顧茗去的是一家比較上檔次的中餐館,餐館裡的裝修都是偏古風,就連裡面的服務員都是穿着古代的小廝和丫環的服裝。
兩人進了店門之後就直接被引去了雅間,不一會兒這裡的經理就過來了,笑容滿面的和喬先生客套了幾句,然後才離開了雅間。
“喬師兄是這裡的常客?”顧茗笑着問道。
“這裡的廚師做出來的菜的味道不錯,嘴饞了的時候就會過來吃吃。”喬先生緩緩道。
“那我今天可要好好的嚐嚐了。”顧茗做出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樣子,可是把喬先生給逗得不行。
師兄妹兩個人來吃飯也沒有點幾個菜,不一會兒的功夫菜就全都上齊了。
雖說古人有云食不言,寢不語,可咱們國人很多時候的話題都是在飯桌上說的,今天喬先生也沒有例外。
大致的吃了一點兒東西之後,也不用顧茗催促,喬先生便開口了:“你是不是很好奇今天老師爲什麼會那麼不對勁兒?”
“我是有一些好奇。”顧茗大方的承認道。
“那你猜得到是爲了什麼嗎?”喬先生夾了一塊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放到自己的嘴裡,在咀嚼的時候還頗爲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顧茗也有樣學樣的跟着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後回道:“從那幅緙絲唐卡出現開始,老師就不太對勁兒了,我本來以爲是那幅唐卡有問題的,結果後來霍小姐出現了,老師的情緒就更加的不對勁兒了,我就覺得這問題可能就出在霍小姐的頭上。”
“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喬先生點了點頭,朝着顧茗投去讚賞的一眼,然後又接着道,“其實嚴格的說起來,如果當初沒有出問題的話,你應該叫霍欣欣師姐的。”
“師姐?”顧茗驚訝的看着喬先生,連筷子上的菜掉到了桌上都沒有注意道。
她想了很多的假設,可卻從來沒有往師姐這個上面想。
大家都知道,薛老的徒弟並不多,在收顧茗爲徒之前更是一個女徒弟都沒有收過,所以薛老決定收下顧茗的時候,纔有那麼多的人感到驚訝。
現在喬先生突然對着她說霍欣欣差點就成了她的師姐,這着實讓她有些接受不能。
“很驚訝是吧?”喬先生似乎很滿意顧茗的驚訝,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燦爛。
“那老師真的收了霍小姐爲徒的嗎?”顧茗立馬追問。
喬先生搖了搖頭:“沒有。”
聽到喬先生說沒有,不知道爲何顧茗的心中突然冒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
想來也是,她一直以爲自己是薛老唯一的女徒弟,而且進門之後薛老和喬先生都十分的照顧她,讓她感到很是溫暖和開心,要是突然冒出來一個漂亮能幹的師姐,顧茗敵視對方倒還不至於,只不過一時之間不習慣那是肯定的。
“爲什麼老師沒有收下霍欣欣?”回過神之後,顧茗立馬又抓住了事情的重點,看着喬先生追問道。
“具體的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反正最後老師沒有收下霍欣欣,霍欣欣也十分乾脆的出國去了。雖說老師沒有公開表示收下霍欣欣,可跟老師比較熟的人當時看到霍欣欣跟在老師身邊學習,多少也是猜到了,只不過……”喬先生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只是苦笑。
這原本鐵釘釘的徒弟說不收就不收了,要說裡面沒有點事情是不可能的,清楚內情的人就不說了,不清楚內情的人說什麼的都有。
“跟那幅唐卡有關係?”顧茗繼續追問道。
“是。”喬先生見顧茗句句都抓到了重點上,不由在心中暗暗點頭,再一次覺得薛老這個徒弟收得不錯。
“霍欣欣這個人長得漂亮,行爲舉止也十分的得體,而且人也聰明,在學鑑定這方面也十分有天分,見了她的人沒有說不喜歡她的。只可惜人無完人,最後因爲一幅唐卡,最終沒讓老師收下她。這次她回國就算了,居然還藉着那幅緙絲唐卡高調的宣佈自己回來了,老師看了覺得心裡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喬先生感嘆道。
喬先生的這番話,聽得顧茗是心癢難耐,忍不住再次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那幅唐卡怎麼了?”
“別急。”喬先生看着顧茗那着急的樣子,先是笑着安撫了一句,然後才接着道,“不清楚內情的人多半是覺得老師心眼小,看不得自己的霍欣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得了好東西,找霍欣欣索要未果之後一怒之下就乾脆將人給趕出國了。”
“老師不是那種人”顧茗立馬反駁道。
薛老這個人的脾氣是不怎麼好,可行事卻是光明磊落的,別的不說,顧茗的陽氏族神物中找到的那顆黃色大鑽石,薛老看了之後只有欣賞的份兒,絕對沒有絲毫想要據爲己有的意思。
還有就是她拜師之後就將自己撿漏的玉龍送給了薛老,薛老也不願意佔她的便宜,立馬就回贈了價值相當的玉弓,待收了顧茗之後更是毫不吝嗇,時不時的送給顧茗一些小玩意兒,雖然那些東西不能說是很貴重,可要拿出來的話也絕對算不上便宜。
“老師要是知道你這麼相信他,心裡可真是安慰了。”喬先生見顧茗這麼維護薛老,心中也十分的高興。
顧茗頗爲不好意思的看了喬先生一眼,低聲道:“我這也是就事論事,說的實話而已。不明白實情的人那麼想,那事情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