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雨守

不管大家是什麼心情,是什麼狀態,全國大賽最最重要的冠軍賽如約而至。

“高橋學姐,我竟然是單打一?!爲什麼沒有人事先告訴我!”在聽了棗園雪說的選手安排之後,川奈先是驚訝,然後是劇烈的反對。

“幸村!你聽我說!”這是高橋第一次這麼嚴肅的稱呼川奈的姓氏,川奈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見川奈不再說話,高橋美緒的聲音也放緩了,“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這是我們最有可能獲勝的安排了。我相信你,川奈,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和信任。”

川奈擡頭,環視了一圈衆人——眼中無一例外的鼓勵、信任、期待。

“我……”她咬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朝利素月上前,略有些笨拙的抱了抱川奈——很顯然她不太習慣與人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奈奈,如果輸了也沒有關係,誰敢說閒話,我就把他揍到醫院去。”

川奈被朝利的話逗樂了,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素月你這麼暴力以後會嫁不出去的。”換來朝利素月惱怒的一拳。

“大家……”幸村川奈的眼中閃爍着自信的光彩,“我會贏的,帝光會贏得勝利的!”

這是帝光女網部最後的、最重要的比賽,也是高橋美緒最後的一次機會。由於籃球比賽需要的時間比網球要少得多,因此雖然籃球的全國大賽比網球后開始,卻要先結束,到底也是帝光的學生,而且合宿期間衆人感情好了不少,這一場決戰,奇蹟們也來觀戰了。還有就是奈奈的‘親友團’們,冰帝衆和立海大衆。

因爲奇蹟們和冰帝衆比較熟悉,因此就坐在了一起,順帶認識了一下立海大的諸位。

“哲也,再次看見你真高興。”幸村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周圍的人感覺到面對黑子幸村的笑容要溫柔的多。

“嗨,我也很高興,精市哥哥。”

幸村伸手在黑子頭上揉了一把,黑子的天藍色短髮不自覺的翹起了幾根,看上去很是呆萌,坐在後面的青峰大輝也忍不住伸手在黑子頭上亂揉一把,幸好黑子的頭髮比較柔順,纔沒有變得像草窩一樣。

黑子往後瞪了一眼青峰,“青峰君太過分了。”

青峰大輝嘿嘿笑了兩聲,“阿哲的頭髮太軟了太好摸了嘛。”

倒是另一邊的跡部,雙手抱胸,皺着眉頭看着不遠處。赤司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見了那個面容熟悉,帶着一如既往爽朗笑容的黑色短髮男子。他的腳邊還放着一條用布包裹着的劍狀長條,讓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十代雨守?”赤司輕聲說了一句,雖是疑問句,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啊恩。你應該比我更熟悉他啊,不是嗎?”跡部撫了撫淚痣,“看來十代雨守和十一代雨守的關係不錯啊。”

朝利素月是第一個上場,看得出來她壓力很大。靖和最強的是單打,帝光也是,恰好是長對長,短對短,沒人佔便宜。

朝利素月的網球勝在靈活,力量也不弱,如果是防守型的選手在她手上肯定討不了好,而靖和的單打三也是攻擊性非常強的選手,兩個人之間的比拼,有一部分要看運氣了。

“GAME 35—37,靖和女中勝。”朝利苦苦堅持進入了搶七,但是持久戰恰恰是她所不擅長的,她的落敗倒也不出意外——但是不論如何,這種結果都是令人難受的。

從場上下來的朝利素月拒絕了棗園雪的攙扶,自己慢吞吞的往外面走,打算去吹吹風。

看着朝利走出賽場,跡部下意識的往那個男人的方向看去——果然已經不在了。

朝利一個人趴在體育館外圍的欄杆上發呆,突然有一隻溫熱的大手落在了她的發頂。朝利回頭一看,興致缺缺的說了一句,“是你啊。”

山本武也不惱,笑眯眯的揉了揉朝利的腦袋,“怎麼了,輸了比賽很難受?”

“我可不像你,次次都能拿(棒球大賽的)冠軍。”朝利面無表情的吧山本武的手呼開,自己順了順頭髮。

“啊哈哈,那個也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啦。”山本武笑着撓撓頭,從他的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這個男人已經三十幾歲了。

“但是還是實力最重要吧。”朝利素月垂下了頭,“你當年,到底是怎麼選擇的?”

聽到這個問題,山本武臉上的笑意終於消失了,“你不必做出選擇。”他的語氣十分認真,朝利驚異的擡頭看向他,“你不需要做出選擇,當年參加未來戰時的情況,我不會讓它出現的。”山本武又重複了一遍,語氣是非常少見的沉着和嚴肅。

朝利素月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這個男人第一次帶她出任務,在她第一次殺人時候安慰她的情況。這個男人也是一臉嚴肅的告訴她,黑手黨世界的規則,卻總是意外的讓她感動。

“笨蛋。”朝利素月輕輕的說了一句,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山本武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你們都還是孩子啊。當年阿綱執意要退隱,雖說是爲了小葉啦……我還擔心總司,結果沒想到,當時雖然不過十六歲的年紀,處理起家族事務還是井井有條,還找到了你們這六個優秀的守護者……”

“那當然,BOSS是最優秀的!”提到自家首領,朝利臉上閃現出驕傲,同十世家族正好相反,十一代嵐守是個整天嘻嘻哈哈的樂天派,而雨守朝利素月卻是不折不扣的忠犬BOSS控。沢田總司,沢田綱吉在二十歲時收養的養子,彭格列的第十一世首領,在黑手黨世界也是令人嘖嘖稱奇的少年首領之一。

看見朝利的表情,山本武忍不住扭扭她的臉,“果然小月還是最崇拜BOSS啊,和隼人一樣呢。”提起十代嵐守,山本武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意,顯然是想起了當年共同戰鬥時的事情。

“不要老是捏我的臉啦。”朝利素月不滿的一把拍掉山本武的手,“我們該回去了。”

“你去吧。”山本武舉了舉用布包裹着的時雨金時,“其實我今天有任務。”

“那你小心,嘖嘖,說起來你的排名已經上升到僅僅位於reborn叔叔之後了吧。”朝利素月瞥了眼時雨金時,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竹劍在山本武揮舞的時候竟然變成了真劍是自己的傻樣。

“所以小月也要加油啊。”山本武笑笑,“你可是彭格列初代雨守朝利雨月的後人呢。”說完,山本武利落的一個翻身,竟是直接從體育館的欄杆上跳了下去,幾個騰挪,就不見了蹤影。

朝利素月又繞着走廊走了兩圈,纔回到了比賽場上。此時,雙打二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單打二的比賽剛剛開始。

雙打二帝光換下了一直以來的結成和小早川組合,換上了‘情侶雙打’淺井和樸璐嘉,以微弱的分差贏得了勝利。而單打二則是高橋美緒。

部長任單打一,這是慣例,不僅僅是因爲責任和義務,更重要的是,部長的實力一般是最強的。而這次比賽,高橋美緒出任單打二,確實是出乎了靖和的意料。

“呵,這可是高橋最後的機會了,她這樣做,究竟是背水一戰呢,還是另有底牌?將寶全部押在了——”靖和的部長鈴木冰葉將目光落在了場邊雙手握拳放在雙腿上,緊繃着身體坐着的幸村川奈身上。“神之子的妹妹?”

對上鈴木冰葉,高橋也許沒有把握,但是對除了鈴木之外選手,高橋贏得勝利還是不在話下的。

2—1

川奈深吸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去熱身。

雙打一的比賽還沒有開始,但是川奈心裡清楚,結成和小早川想要勝利,是希望渺茫,到時候,比分就會變成2—2了。

和當年立海大的情形何其相似!或者說,要更加的嚴峻。因爲她是最後的一個,是所有的希望——成敗在此一舉。

川奈在走廊上慢慢的一圈圈跑着,她清楚的明白,僅憑現在的自己是絕對贏不了的。但是,高橋、棗園雪和其他女網部的所有人,之所以願意將全部的希望押在川奈身上,就是因爲她身上有着無限的突破的可能性。

關於我我境界,川奈見得是太多了,在這一點上,她有着極大的優勢。畢竟,高橋她們需要自行摸索,但川奈卻有許多人無償爲她提供經驗。

“領悟了無我境界,就能夠躋身世界一流的行列,但是僅僅是模仿的話,永遠也撐不了頂尖選手,必須加上自己的東西,或者創造出屬於新的東西才行。”

自從幸村精市明說不再阻攔川奈打網球之後,川奈終於不再顧忌,開始像往常一樣經常向幸村詢問網球上的問題了。當川奈問道在領悟了無我之後,該怎麼樣更進一步的時候,幸村是這樣回答她的。

“不是單純的模仿?”川奈在聽到之後,立刻就想到了黃瀨涼太和在他之前被淘汰下的灰崎祥吾。

兩個人的天賦都是模仿,但是灰崎只是生硬的照搬,百分之百的模仿對方,最終在一次次的過度使用中,自身天賦漸漸消磨殆盡。而黃瀨卻能更具自身的身體素質,卻將對方的絕招做出細微的調整,使得他模仿出來的招數,威力甚至比原來還要更加巨大。

也正因爲如此,黃瀨纔會成爲奇蹟的世代,而灰崎,則是黯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