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朦朦!中,一艘艘的龜船排列成行。兩翼伸出無塑兒一撈。看起來好像一個多足的蜈蚣在海面上滑行,龜船的速度並不算快。不過有着海潮的推動,船速無疑要快上不少,不過海潮的幫忙併沒有讓文達臉上露出一絲的興奮,反而面色嚴峻。
上百艘龜船分成四列。並肩而行,不過因爲霧色的關係,船與船之間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根本就看不到輪廓,而前後的船隻雖然有繩索拉扯,但也只能望到一個影子,大霧將四周的一切都遮掩了起來,這種彷彿置身在獨立空間中的感覺讓人很不安。
每一艘龜船之上,都安置了大夏最好的指南針,羅盤等等航海器具,不過在這種大霧天氣中。唯一能發揮作用的就是指南針,那座山海關外海的島可不是隨便找的,而是經過數次篩選勘測而得到的,整個小島幾乎與山海關位於一個軸線上,所以只要指南針一直指在南北,那就能到達山海關外海。
渤海作爲遼東半島和山東半島圈起來的內海,海浪不過超過四級以上,海面相對較爲平靜,加上近海的緣故,更不會大風大浪出現,然而海潮的變化還是讓整個船隊航向上出現了偏差,儘管船隻及時的轉過方向,繼續向北,但整個船隊在海潮的干擾下,明顯出現了位移。
雖然整個航程不過三十海里,但越靠近海岸,涌動的海潮拍打在海岸上,形成的迴流還是讓喜個船隊分散了開,一個。鎧甲上佈滿了水珠的士兵大步流星的來到龜船上的指揮艙:“鎮守大人,東面的分隊已經偏離船隊,和我們已經失去了聯繫!”
文達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反而扭過頭,對着幾個老水手道:“楚老,船隊行駛了多少路程!”
被喚作楚老的五旬老者雖然兩鬢霜白,不過身子骨卻十分硬朗,海上風雲莫測,而一個老水手的經驗就顯得十分寶貴了,在船上沒有計時工具,也沒有記載路程的工具,這就完全靠着一個老水手的經驗來推斷:“咱們船隊前方的逆流海潮越來越強,天已經有了亮,估計現在離海岸不會超過四五海里,可能因爲海潮的原因,咱們的速度要快了不少,提拼了將近一個時辰
四五海里,文達聽了楚老的話,心裡快速的盤算起來,四五海里,船隊就算分開了,也不會脫離太遠,文達心裡才舒了一口氣,就聽外面傳來一聲獸吼,這聲獸吼文達十分的熟悉,腦海中再次浮現了二徵自由貿易港時險些全軍覆沒的景象,那巨大的如同小山一般的七星玄龜,橫衝直撞的穿過戰場,毛文龍水軍瞬間全軍覆沒,而他的船隊也好不到哪裡去,最後只有不到百十艘受損的船隻逃回大淩河,而在那次,他還獲得了三件七星玄龜龜甲,此刻有一件就在他的手臂上。
文達衝出了船艙,來到船甲板上,雖然海流十分複雜,不過海面並沒有太大波動,放眼望去。四周霧濛濛的一片,海軍府上的水兵有很部分是經歷過那次海戰的,對於剛纔的龜吼可以說十分熟悉,那種聲音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忘懷。新兵們看着略顯驚恐的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一個個很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現了什麼事情。
“大人,船的東南好像有什麼靠了過來”。霧色很濃,而能看到有什麼東西靠上來,那距離絕對不會太遠,待文達快步的走到右舷,那層層霧氣之中,一隻比龜船略小一號的七星玄龜靠了上來,七星玄龜的龜甲顯現海藍色,通體流光。好似藍色的碧玉琉璃,不過掄起堅固程度,可絕對是獨一無二,文達手臂的龜甲十分輕薄,可伸縮,看似好像一個易碎的琉璃碗,但文達可是親自試驗過,十米內,連破甲箭都被龜盾給彈開,上面甚至連一個白點都沒有,而在這種距離,就算是大夏防禦最強的重甲都會被撕裂,可想而知,七星玄龜的龜甲有多堅硬。
文達任職海軍府後,對於這支七星玄龜的羣落還下了一番功夫尋找,雖然七星玄龜很強大,不過妹生體的玄龜實力就差了許多,如果能抓捕起來,就能獲得這種極品龜甲,不過經過數次搜索,這些七星玄龜卻好像失蹤了一般,根本就不在露面,文達本來已經放棄了尋找,沒想到今天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文達看到七星玄龜,卻不知道該樂好,還是該哭好。
這麼大的一隻七星玄龜顯然是一頭成年的海獸,如果惹惱了玄龜,怕是整個船隊又要出師未捷。龜船本身就不是戰鬥之用,所以船甲板上只有爲數不多的牀弩,而這種弩。面對玄龜顯然不夠看的,想到可能因爲眼前這隻玄龜,讓整個攻取山海關的計劃失敗,文達都不敢在繼續想
。
雖然他現在不知道山海關內的情況,不過文達知道承平已久,周圍又沒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出現的山海關已經沒了作爲邊關的那種警戒性,想要奪下東西關門應該不難,不過問題卻礙於奪下關門之後,怎麼守住山海關。
據他所知,山海關內雖然正規軍被抽調到只剩下一個衛把守,但在山海關五十里內卻還有兩個衛,而最可怕的是關內還有近三萬的軍兵家眷,兩萬繼役青壯,這些家眷可都是山海關士兵的家屬,而一旦讓關內的人反映過來,那兩萬搖役。三萬家眷,就能形成一股龐大的人流,而就算事先佈置的全部棋子都到位,整個山海關內都只有不到四千人,如果能策反一些守軍,或許兵力能多一些,但光靠這些人防守龐大的山海關無異於癡人說夢。
山海關兩面城牆加起來足有近五公里長,就算一米有一人看守,也需要五千士兵,而山海關外的吳軍反撲山海關,依靠城牆全力防禦或許能守住,但前提是城內不會有任何的變亂,如果城內的人配合城外的攻城。山海關頃”一間就會易手,而大夏籌備半年的計劃也會隨之宣告失敗三”八敗所產生的損失很可能讓大夏很難承受。
文達看着那伸出海面的鸚嘴龜頭,七星玄龜那兩個碧藍色的眼睛也在打量着身邊的龜船,顯然玄龜是將龜船當成了同伴。但靠近之後,卻又發現好像不是,弈龜有些煩躁的長吼了兩聲,然後縮回了海面,好像一個,移動的小島。消失在水霧之中。
玄龜沒有發動進攻。消失在霧色之中,讓文達鬆了口氣,而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濡溼:“加快船速,全力衝向海岸。
山海關,這座天下第一雄關,擁有着最雄偉的城牆,同樣也有着龐大的結構,除去在大山和海水之間的平原築起的城牆圍成的主體之外,山海關在依託着北面的大山還開鑿了一座城中城,也就是關內山城。
山城完全依卓着北面的大山而建,是爲山海關的一部分,不過山城卻又自成一個體系,在山腳下。用山石堆砌成內環城牆將山海關分爲山城和外城兩部分,山城依託山勢而修建,同樣也是吳三桂的一個行宮所在,而這座天下第一雄關。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吳三桂修建的一個退路,一旦在其他的方爭霸失敗,有這座雄關在,他也有無限的迴旋空間。
山海關的外城至少可容納三十萬人,大片的區域被化成軍營之用,只有東朝門和西安門之間的主街兩側被用作民用,外城內除了這些,還有幾個,大型倉庫羣。堆放着成山的糧草,箭矢,武器,鎧甲,以及各種城防設施,然而在山城內。那被挖空的大山內,還隱藏着一個更大的儲藏倉庫,吳三桂將在各的搜刮的大半財富都存放在了山海關內,因爲在他眼中,山海關是一座不可能被攻下的要塞城市。
而對於山城這座行宮的修建,吳三桂更是不於餘力,在山海關主體結束之後,山城的修建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兩萬青壯一刻不停的開鑿着山壁,挖空大山。修建各種奢華的宮殿,沿着那起伏的山勢,一座座宮殿依山而建。從山城上的宮殿可以遙望整個工,海關。
紀綱作爲吳三桂的心腹親信守着山海關,可惜卻因爲好色無故的丟掉了性命,這並不能說紀綱就沒有一點本事,而是因爲止。海關太雄偉了,只要讓人看一眼。就不會有人想要去攻破它,因爲那是愚蠢的,只會讓自己碰到頭破血流。吳三桂想不到,紀綱同樣也想不到,何況讓,海關東西兩面前是吳國的疆域,在山海關左右,還有着兩三萬人馬駐紮,而在邊疆。更有着數十萬軍隊守護邊境,誰能想象的到會有人瘋狂到打山海關的主意。而且還爲此籌劃了半年之久。
正是因爲想不到,所以沒有人防備,就算是聽到了,大多數人也都會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因爲山海關的堅固,所以駐紮在關內的人享受着和平,那紙醉金迷的生活麻痹了他們的心,所以當大夏的計刮發動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五個千戶,一個被拉攏,四個中有二個死在女人肚皮上。一個死在賭坊,一個被毒死,而餘下的百戶,除去被拉攏投降的,二十餘個被殺死在青樓,賭場,餘下的被蝶樓的人殺入家中,直接亂刀砍死。可以說整個山海關內的百戶之上的官員幾乎被殘殺
。
東西兩個大營內的士兵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羣龍無首。很快就被分割,被叛軍和大夏的人屠殺個乾淨,兩門失守,然而外城一切順利,並不代表一切都會順利,靈樓十二衛之一的花舞帶着人想要奪取山城城門,不過卻被留守在山城的一個副千戶給攔了下來。
當邪也帶着兩百餘人趕到時,雙方已經殺成一團,守衛山城的吳軍自然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關寧步卒,一支與關寧騎兵一樣彪悍善戰的吳軍禁軍,不過關寧步兵的數量並不多,而且名聲也沒有關寧鐵騎那般響亮,但這支步兵的戰鬥力卻絲毫不差,山城作爲吳三桂的行宮,自然要駐紮一支禁軍。這支禁軍的數量並不多,只有一個千戶所,而紀綱除了山海關都指揮使這個官銜外,還有一個就是禁軍指揮,所以這支禁軍的千戶指揮就是紀綱,雖然品級比起都指揮使的要差了許多,但卻是屬於吳王的心腹,掄起含金量,這個禁軍指揮並不一定比都指揮
差。
花舞所帶的人同樣也是一羣江湖人,單打獨鬥都是好手,然而面對久經沙場戰陣。配合無間的關寧步兵卻顯的力不從心,很快就被壓制到山城關門一隅。邪也趕來的正是時候,那猶如閃電招一樣的身影,快速的在人羣中輾轉騰挪,邪也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在後方指揮的千戶。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邪也的嘴角略微上翹着,那種帶着一絲妖異的邪笑看的讓人心裡有些慌亂,不過那千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能做到禁舉千戶,自然不俗,邪也的閃電步雖然神出鬼沒,但千戶那在沙場上鍛煉出來的第六感。也不是吃素的。
橫刀,劈砍,最簡潔的動作,卻爆發着一股風旋,那是凌厲的刀風,天賦技,千風斬,隨着那橫刀的揮舞之間,四周的空氣隨着那刀勢,居然形成一片片的風刃,遍佈千戶的身周,邪也的身形在快,在那密不透風的攻勢下。也幾今後空翻的落在數米之外。
邪也那邪異的臉上還掛着一絲血珠,讓那邪笑顯然更加妖異,邪也伸出舌頭,輕輕的舔抵着自己的血,那雙總是顯得有些慵懶的雙目射出一道精光,那雙眼睛裡好像有一道火光在跳動,邪也再次的動了,整個。人化作一道光彩,直直的闖入那萬千風刃之中,噗噗噗的聲響不絕於耳,血珠在空氣中飛濺,被那鋒利的風刃瞬間碎成無數的血花,好似那迎風綻放的血色玫瑰,妖異而嬌豔。
噗,凌厲的的風散去。化作淡淡的微風,吹仲幾僂翼煮的長髮,邪也的嘴角依舊掛着淡淡的邪笑,一舊小刺入了千戶的心臟,而手臂早已經被無數風刃割的血肉模糊,鮮血順着那數不清的傷口滴落,而邪也卻好似不知道疼痛,手臂微微動了動,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被邪也拉了出來,噗,五指一用力,那顆心臟就好像曇花一樣,綻放出瞬間的美麗。化作一片血水順着邪也的手指滴落。
“魔鬼啊!”千戶的千風斬帶動的風將四周的霧色都驅散了許多,所以邪也捏碎那千戶的心臟的那一幕被衆多的人看在眼中,就算是在戰場上拼死搏殺都沒有害怕過的關寧步兵們看到那依舊掛着笑容的邪也也不由地心中一顫,呆愣當場。
邪也快速擊殺了那千戶,而落花女也絲毫不示弱,看似嬌柔無比的女子卻是比最毒的蛇蠍還要毒上幾倍,凡是靠近她的人幾乎在瞬間都會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七孔流血,而手臂上,那毒蠍尾刺,更是刺中誰,誰就會全身麻痹,順着那針孔一樣大小的傷口,快速的腐爛,面對這詭異的傢伙,那些被震撼的心靈再次被揉了一次,心中的恐懼在大腦裡快速的擴散,那在戰場上能與人生死搏殺的士兵在這種詭異的死法面前快速的崩潰了,當嘭。隨着第一個士兵轉身而逃,恐慌終於不可避免的蔓延出去,之前還佔據着上風的守城士兵,瞬間就陷入到苦戰之中。
山城的城牆並沒有山海關那高達十丈的城牆誇張,但也足以讓一些大城黯黑失色,逐漸將山城內的守軍殺光,整個山城的城防被佔領,不過相對起那高大的城牆,三百多人站在上面,顯的十分空蕩。
落花女白楠心疼的看着邪也的手臂,用毒高手通常也是一個醫學高手,白插在醫學上的造詣遠遠要高於用毒的造詣,白楠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小匕首,輕輕的將邪也手臂上的布條挑開,看着那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饒是殺人如麻的落花女也眼角噙着淚水,從懷中拿出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將傷口敷上。然後將月白的裙子撕成布條,一點點的纏好。
花舞是一個山蠻女子。也是山蠻族最漂亮的女子,身姿婀娜,婚婷如柳,那看似嬌柔的嬌軀內卻充滿了力量,長期行走山林,讓她全身上下勻稱緊繃,完美無雙的身材足以讓所有男人爲之顛倒:“邪也,在山城裡面發現了幾座大型山洞,山洞裡有着至少兩萬餘青壯繼役,這些人要怎麼處理!”
邪也擡起頭,看了眼花舞,面無表情的道:“你認爲我們這三百人能控制的住幾萬人麼,都殺了吧!”
花舞對於邪也的話到是沒有感到什麼意外,只是點了點頭,目光又望了眼邪也那近乎殘廢的手臂,轉身離開,山城靠着大山的山腳下,有着數個大型的洞穴,洞穴的作用很廣泛,由於冬暖夏涼,可以用來駐軍,另外還能存儲糧草。不過此剪這些洞穴則居住着兩萬徵發過來的搖役青壯,由於緣役的日子並不好過,每日都是早出晚歸。被士兵驅趕着幹活,所以爲了防止繼役逃跑,洞穴外都安裝了木櫥欄,不過這種木柵欄的作用象徵大於實際意義。
此時的援役雖然已經被驚動,但霧色卻遮掩了他們的視線,所以他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關押他們的柵欄只要幾個撞擊就能被撞開,但是卻沒有人趕去那般做,吳國對繼役採取很嚴厲的酷刑,將猛役編成十人,百人,千人,萬人,十人中一人逃。十人連坐,十人逃,百人連坐,百人逃,千人連坐,這樣的連坐也讓所有的人都自覺的監督身邊的人,畢竟繼役雖然苦了點,但每天還有頓飽飯吃,只要將援役服完,還可以活着回家。
正是因爲如此,雖然援役們都已經被驚醒,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衝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霧色此刻幫了大忙,每日兩萬多人吃喝,就算在怎麼節省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在山洞的一側就有一個裝滿木柴,稻草,以及油脂等等的倉庫,三百人好似螞蟻一樣,勤快的將木柴,稻草堆放在山洞前。動物油脂,菜油等等被澆在這些柴火之上。
花舞看着數米外略顯模糊的山洞輪廓,面無表情的點燃了一個火把,火把在霧氣中發出滋拉滋拉的聲響,花舞直接將火把丟入導前堆積如山的柴火堆,雖然霧氣很大,但是澆上菜油等易於燃燒的油脂卻能快速的將柴堆點燃,大火一點點的燃起,隨着溫度越來越高。有些溼的木柴快速被烘乾,然後燃燒起來,火漸漸的越燒越大,而四周的霧氣也在不斷提升的溫度中被驅散。山洞內的青壯們終於看到眼前發生的事情,那跳動的火光好似來自地獄的惡魔,張開血盆大口,吞噬着人的生命。
巨大的龜船撞擊在海岸之上,這是一片還算平坦的海灘,海灘上還有不少亂石,海浪不斷的拍打着海灘,文達跳下龜船甲板,趟着不深的海水上了海岸,不過眼前的這個地弈顯然不是事先選擇的登陸場,只是這一偏,偏離了多遠。不過想要知道這是哪裡,還需要等大霧散去之後才能判斷。
隨着一艘艘龜船衝上海灘,無數的士兵好似螞蟻一般涌上岸上,大批的物資被運送下船,後勤兵支起大鍋,開始埋鍋造飯,畢竟劃了半夜的船,士兵們早已經飢腸轆轆。
“馬上派出斥候隊,分成數個方向沿途尋找村落,我們要知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文達知道他們偏離預定的地點很遠,儘管他手上有一張山海關附近的簡易地圖。上面標註着大部分村鎮,道路,然而並不是每一片海岸線都會被記錄下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至少偏離預定的海岸線少說也有四五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