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嶙峋的婦女眼睛掃到一旁盯了她很久的男孩,男生小平頭,正在擡着腦袋看着他,臉上迷茫的神色看到出真正思考什麼問題。張念眼睛猛然一亮,彷彿萬丈耀眼的光芒刺入,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搜到這個熟悉的身影。
我想起來了,她是方靈的媽媽,一直照顧方靈生活起居的方媽媽,還記得上次見面是去方靈家裡拿宣傳資料見到她的,還聊了很久呢,真沒有想到在這裡碰見第二次。
“方媽媽——”張念歡聲雀躍的跑過去,趕忙接過方媽媽手裡的包裹,包裹沉重的差點打到張念,他的腳朝後揚了揚,嬉皮笑臉的對着方媽媽傻笑。
“呀,孩子是你呀,看我都糊塗了,眼睛不利索了,都沒有認出你的啊。”方媽媽拉着張唸的手,粗糙的大手敷在張念光滑修長的手上,一陣陣暖流傳遞着濃郁的母親情懷。
“方媽媽,是我笨,我應該一眼就認出你的,還站在哪裡愣了好一會才認出你,都不好意思了。”張念豎起另一隻手撓撓頭,那個姿勢只有害羞的時候纔會做的,這麼多麼他都是一個人堅強的生活,身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這方媽媽溫柔的話語,慈眉善目,張念在長輩面前,尤其是尊重的長輩面前更加的尊敬。
“孩子,你怎麼來這裡呢?”方媽媽記憶裡,這個孩子是苦命的,他沒有母親,父親也失蹤,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活,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多麼惹人憐的孩子,總想要給他點母親的溫暖和關懷,最起碼要他感受一下母愛。
“我是陪女朋友一起來的,她喜歡這裡,喜歡這裡的每個人,她想這裡了,所以就來了,方媽媽你呢?怎麼會來這裡呢?”張念吃力的提起停歇在地面上的兩個大袋子,“你也是來這裡看親人的?我幫你送過去吧。”張念看着地面上的兩個大袋子沉甸甸的,似乎有好的東西在裡面,推斷她應該是去醒親的,自告奮勇的幫忙提袋子。
“我不是看親戚的,我住在這個村子,在外面陪女兒唸書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來了,自從靈兒考上由風大,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覺得回到老家來住,”方媽媽一手指着遠方半山腰上的房子,一邊挽着張唸的胳膊一起朝那個方向走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母子呢,這般親密,“說起這個老家,其實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我的爸爸媽媽死後一直保留這個舊房子,我也沒有真正在意過,總在想,這個房子不賣,是他們二老的回憶,就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回到這裡安享晚年,靈兒在學校還好吧,她每個月都會寄生活費給我,她說她現在在主播學校會工資,這都是真的嗎?”張念回過頭看了看方媽媽,她的眼神恍恍惚惚,滿腹疑問的看着自己,口中的喜悅蕩然無存,更多的是害怕方靈在學校幸苦賺錢養她老,那就是給女兒帶來了負擔。多麼可敬的母愛,張念突然間想到自己的母親,那個連樣子都不知道的媽媽。
如果媽媽在的話,是不是也是這個年紀呢,她會不會也和方媽媽一樣爲了自己不惜幸苦,累到自己這般消瘦呢?如果媽媽在會不會和方媽媽一樣牽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朝那個所謂的家走去呢?如果媽媽在會不會也這樣爲我着想,當然我不會讓媽媽受苦的。太多的幻想與身邊這位媽媽交融,在張念證實所言並非空穴來風,才放心的舒了口氣,亮出微笑,她的笑容是多麼的溫暖,多麼的慈祥和睦,張念幾次淪陷幻想之中。
兩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家門前,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能到處亂跑,張唸的膽子在遇到方媽媽變的更大,重的物品也變得輕飄飄。方媽媽告訴他方靈在家裡,還帶回了一個男孩,是那個她口中說過的失蹤兒子,張念一直都很想要見見這個不知道自己母親在的傻孩子,但每次想要打聽他的名字之時多方媽媽搪塞了,因爲她不想要別人打擾兒子,想要用這種方式保護他。
好母親啊,好母親,我張念怎麼這麼有福氣和您結緣,我真希望自己的是您的兒子啊。方媽媽特意交代了張念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說出去,他自然會守口如瓶,好奇心驅使他想要看看神秘人的廬山真面目。他答應方媽媽留下吃飯的建議,順便看看這個英俊瀟灑的公子哥。
張念東張西望眼睛搜索着方媽媽兒子的身影,腦海裡已經模擬了很多張他的畫像,無論是鵝蛋臉,還是國字臉,還是圓臉,一一過濾一遍。眸子都快要等掉下來了,眼看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中午飯時間也即將到來,還未見那對青年的身影。
方靈帶他去哪裡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呢?這個方靈也真是的,就是要玩以後也是有機會的嘛,現在不把人留在家中讓方媽媽仔細瞧瞧,等走了也就看不到了呀,真是的,回來得開導開導。
心裡想什麼,眼前就出現什麼,一對高矮身影肩並肩閃現在閃腰處,張念幸福的跑進裡屋叫出方媽媽:“方媽媽,你快看,你的兒子回來了,嘿嘿。”
“噓,小聲點,不要被人聽見了,我不想要給他帶來煩惱。”方媽媽會心的笑了笑,手裡的紅燒獅子頭已經悄然出爐了。
“怎麼會呢,有你這樣的媽媽高興還不及呢,怎麼會帶來煩惱呢,你就是太過溺愛孩子了,看看,現在越是想說越是說不出口。”張念憤憤不平,兒不嫌母醜,怎麼還會有人如此劣根?
“菜齊了,孩子,我不說自然有道理,記住你答應過我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的,記住啦啊。”方媽媽端着熱氣騰騰的菜進入客廳,張念尾隨也跟着來到了客廳。
剛剛還在漫步走來的一對男女已經到了面前,臉上洋溢的笑容比太陽還要燦爛,可就在見到張唸的一霎那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時間空間彷彿被魔咒給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