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鬼

天空原有的豔陽高照,瞬間轉化爲風馳電掣雷雨轟鳴。暴風雨的前奏怎麼總是那麼的安靜呢,剛剛還是細風拂面,大地回春,植物高長的景象,一剎那顛覆年輪,天地旋轉,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擊打整個洋樓,整個大地。遠處的山迷霧重重,若隱若現。

佳麗離開窗臺打開鋼琴,黑白鍵是那麼的耀眼,記得當初外公親自教她彈鋼琴。撫摸一排排流線型的木紋裝飾,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難道自己就要這樣離開嗎,可是要離開的藉口呢。外公也沒有說什麼,我要怎麼做呢?

她輕輕的俯下身,撩開蜷曲的頭髮,呆坐在鋼琴身邊。揚起修長的手指,輕悠悠的搭在鍵盤上,隨後使出渾身的力氣,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音樂快速的轉彎盤旋,沒有樂譜的限制,沒有老師的鞭策,沒有框框包圍的音樂是那麼的高昂,每個音節都在融入佳麗心中的不滿,和被冤枉的委屈。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高漲,氣壓很低,跟着音樂走的人,有種來不及喝上節拍,而被音樂甩到很遠的天際,那種無依,那種強迫的被丟棄的感覺很抑鬱。

突然間音樂停了,呼吸也跟着停了,瞬間萬物俱賴,只有那伴奏的雨聲,還在不依不饒的催促。被逼無奈,音樂緩和了許多,輕到不附耳恭聽就無法融入。

“咚~~咚!”有個黑球掉進了房間,那黑球溼漉漉的,佳麗停了下來,懷着好奇的心慢慢的靠近黑球,形狀和籃球差不多,只是這隻籃球剛剛被黑淤泥給染色過。她朝球來的方向尋找,在前面的那棟別墅樓下,一羣虎頭虎腦的愣小子在雨中PK,他們的眼睛朝這邊看來,有個穿紅色T恤的男孩,大約也就十二三歲,舉着細細的胳膊,兒方向正是佳麗的窗臺,難道這球是他們的?

“啊~~~”佳麗張大嘴巴,使出吃奶的力氣嘶聲大喊。就在剛纔她正看遠方那幫小孩看的出神時,突然眼前出現一個蓬頭散發的鬼,雨水順着身上黃色薄膜快速的流淌。聽到她的叫聲,鬼也大聲的喊:“啊~~”隨後往後一仰,消失了。佳麗用左手合上張成o型的嘴巴,膽戰心驚的走去窗臺。

“啊!”這次聲音短促,其實也可以抽而長的,但是由於她的嘴巴被一個冰涼涼的軟綿綿的物體給堵住了,所以纔沒有看發音的機會。

“你幹嘛啊?我又不是鬼。”那鬼開口了,奇怪聲音怎麼這麼像人類呢。(本來就是人)那鬼抽住藍色的窗簾,一躍進入了房間。這纔看清楚,眼前的的的確確是個人,是正版的,如假包換的人類全體。

佳麗見有陌生的人進人,狠命咬捂着嘴那冰涼涼溼嗒嗒的手。

“啊,痛,你丫屬狗的啊?”他鬆開手,朝後退了一步,天吶好險,再一步就要從新回到那堅硬的大地了。

“你什麼人?快說!要不然我喊人了。”佳麗隨手拿起靠在牀邊的衣架誓死抵禦。

“拜託,是我,我。”他把黃色薄膜解下,然後把黑色的口罩給摘除,這才見着他的廬山真面目。

“林夢龍你想死啊。”佳麗使出河東獅吼,夢龍用手輕輕的一擋,假意一陣風吹過自己,而正好被他的手抵禦掉了的姿態。

“你先聽我說啊,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啊?”夢龍搖擺着頭,水滴散的到處都是。

“不要,你不要太髒呢,水漬,注意點,這裡是我的房間!”佳麗一急說話都不利素了,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架,拿了條毛巾,順勢丟給他,“給擦擦吧,你很邋遢耶。”

“哦,謝謝,你剛剛那個表情實在太可愛了,怎麼的你想用衣服架來抵禦陌生侵略者?!未免也太弱了吧。”夢龍一邊擦拭頭髮上的水珠,一邊像領導視察般的來回走動,環視四周。

“你不要隨便亂動啊,弄的到處都是水。”佳麗圍着他不敢靠近,指着地板留下的污漬,氣的牙癢癢。

“我說,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嘛,我不過就隨便走走,看看你的閨房,你用的着這樣的嗎,地上的水一會就會幹了。”他把毛巾擺在書桌上,嘟囔着。

“那也你也不能這樣啊,等一下很難清理的,你看看你是腳丫子,留下的污漬,那是水嗎,簡直就是墨汁黑呼呼的。這要是幹了,豈不要我忙活一整天啊。”

“唉別這麼小氣嗎?唉你房間真大。”這是他看到現在的結論,貧寒的他曾經夢見過無數次這樣的房間,而這個夢一直都是在勉勵他不斷的掙錢不斷的努力。真的很大,傢俱也很豪華,就是這書桌上的檯燈也起碼要幾萬塊。

“別跑題,你找我什麼事?還有,你放着大門不走,爬窗戶是爲了哪般?”佳麗看着眼前這個高大威猛的男生,怎麼也想不通,他人這麼大個,腦袋怎麼都是花崗岩,正常的路不走,偏偏要上房。

“要知道我現在不敢見萍萍,我剛剛要進門的時候,突然看見萍萍的身影,她在樓下的客廳裡,我怎麼進去呢,看了看地形,正在想怎麼才能找到你房間呢,意外聽都鋼琴的聲音,我猜十之**都是你在彈,所以我就順着水道管爬了上來。”他說的頭頭是道,走到黑色的籃球邊上,拿起它,在手裡滴溜溜的轉動,技巧,真的要有一定的技術,要不然,圓溜溜的籃球怎麼就那麼聽話,立在手指尖非但不掉還飛快的轉動呢。

“奇怪,你怎麼會怕姐姐呢?”佳麗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夢龍到底搞什麼名堂,喜歡的人見都來不及,怎麼就害怕了呢?

“自從他們倆形影不離的在一起,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所以就放棄了,而現在知道他們關係的我,出現在他們倆的面前不很尷尬嘛。”手指尖的籃球滑到手中,他看着佳麗,意思是:這還不都賴你嘛。要不是你在裡面摻和,還想方設法的湊合他們倆,能有今天我失戀的醜態嘛。

“那你找我幹嘛啊?橘子吃吧。”佳麗橘子招待他,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質。

“你不會忘了吧。”

“什麼啊?”

“看來你還是忘了,我說,是你一大早來找我,讓我幫你買手機的,現在我給你弄來了,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了。”夢龍和她並排坐着,手裡的橘子很快只剩下鮮美的橘皮了。

“啊,我忘了,對了手機呢?”佳麗放下還爲捂熱的雜誌,激動的看着他,好像什麼大事告成,欣喜的不正常。

“給你,這是新款的,三星的機子,你看看合適不,我特意挑的女生版。”夢龍把黑色球體塞給佳麗,她措手不及的接住。這是手機,翻來調去的盤查,沒有什麼破綻之處,怎麼打開呢。又不好問葉培,就只好自己的硬着頭皮繼續找突破。

“怎麼打不開啊?我幫你。”夢龍準備拿過來,誰知佳麗硬是要搶回去,不願被他笑話笨。

“我……我……我自己會!”

“好好好,你會你就慢慢拆吧。我吃橘子。”又拿了個橘子,開始抽皮拔精,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撇眼看看佳麗,那滿頭是問號的狀態,心裡偷笑。

“我來吧!”時間過了10分鐘,夢龍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第8個橘子,伸手去搶。

“你住手,我一定要打開!”

“給我吧,大小姐,這個講究技巧的。”

“不行,我會,我一定要打開,你少管。”

“我來吧,你這是鑽牛角尖呢。”

“我不要……”

……

兩人你爭我奪的,開展了一場爭奪賽。

不知何時天空放晴了,整個院子暖洋洋的,大地也被曬的溫熱,樓下的那盆太陽花,甩開溼嗒嗒的水滴,個個盯着花骨朵,妖豔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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