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28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根據《聯合國憲章》第七章,一致通過第1540(2004)號決議,申明核武器、化學武器和生物武器及其運載工具的擴散是對國際和平與安全的威脅。決議要求各國,除其他外,不得以任何形式支持非國家行爲者開發、獲取、製造、擁有、運輸、轉移或使用核生化武器及其運載工具。
可是這支名爲1540行動組的管轄權卻在聯合國麻醉品管制局旗下,這本身就很是矛盾。最無法理解的是,這支1540行動組竟然沒有出現在聯合國1540委員會的任何公開與不公開的文件之中,換言之,對外界來說,這支行動組是根本不存在的。
只有少數人知道,1540行動組的構成是仿造的多年前聯合國組建的一支名爲“鋸頜魚部隊”的多國聯合部隊,說是多國也僅僅只是中美俄三國組成,當時因爲情況緊急,三國也只是各自挑選了2人組建了這支只發揮過兩次作用,隨後全軍覆沒的隊伍。
那次的事件讓聯合國意識到,如果聯合國本身沒有一支屬於他們自己,並且會權衡全球利益的行動部隊,將會處處被動,於是從兩年半之前便緊急在聯合國範圍內,首先從常任理事國中推選、挑選警察亦或者軍人組建培訓營,再以這批人爲基礎挑選行動組組員。
兩年半之後,這支1540行動組已經發展到500人。在全球範圍內有20個隨時可以調動的行動組,但可惜的是。即便有這麼一支行動組,依然沒有辦法有效抑制核武器和生化武器在全球氾濫,並且行動組傷亡不斷增加,70%以上的傷亡都是所謂的“友軍”造成的。
安德魯是這支聯合國部隊中執行過多次任務,並且都活着回來的指揮官——這樣的指揮官已經不多了。
安德魯也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是爲了阻止核武器和生化武器氾濫的,卻偏偏要歸屬於聯合國麻醉品管制局之下?掩人耳目?不,這聽起來就像是諷刺,像是有人揮舞着手掌抽着他的耳光。
“你們不是傭兵。你們是戰士,是全人類挑選出來爲永久和平而存在的戰士!”——這句話是安德魯訓練新兵時必說的話,因爲他在參加1540行動組時,也聽着那名聯合國的高官說了這樣一句讓他熱血沸騰的話。
安德魯是個戰爭孤兒,在戰火中學會怎麼行走,怎麼奔跑,怎麼獨立吃飯。甚至是怎麼殺人……他厭惡戰爭,但又離不開戰爭。
他在最後一次反政府軍的反攻戰役中遭受重傷,被維和部隊救了下來,而後又被1540委員會的代表選中,並且帶回了美國治療。
那是安德魯第一次去美國,那時候的他才發現。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沒有燃起戰火的國家。可是原本以爲自己可以輕鬆下來的安德魯又陷入了恐懼之中,因爲他看到那些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醫生和護士時,腦中浮現的卻是自己故土上那些永遠面無表情,木訥接受一切的同胞,他們彷彿早就遺忘了什麼叫做笑。
安德魯隨後加入了1540。在他知道這支部隊的宗旨是和平之後,便加入了。雖然說他以前很想加入維和部隊,但是他沒有資格,因爲他已經沒有國家了。
在1540這支怪異的部隊之中,有很多人都是沒有國家沒有戶籍的“死人”,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仇恨戰爭。
“有兩隊人馬,不管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從腳印看出有一批人數較多的先行離開了,去了右邊的洞穴。”安德魯起身,盯着右側的洞口,眼前的兩條路是個很艱難的選擇。
安德魯不敢立即跟進右邊的洞穴,因爲他們如果跟進去,先前與他們交火現在又暫時躲進左側洞穴的那4個人會把他們堵死在洞穴之中,如果第一批進去的人與那4人是一夥兒的,安德魯和自己的部下就變成夾心麪包了。
如果不進去,就會喪失先機,如果他們是來毀滅證據的又該怎麼辦?
“red組,你們到礦井中來,到我們現在的位置等待。”安德魯用通話器呼叫着上面的另外一支戰鬥小組,很快red迴應立即趕下來,隨後安德魯才帶着這一組的人從右側洞穴下方鑽過去。
鑽過去之後,安德魯和自己的部下並未對裡面的黃金脈礦表現得有多驚訝,只是檢測了下週圍的環境繼續前進。在這羣從戰火中成長的士兵眼中,珍貴的資源雖然不是罪惡的,但也必定是戰爭火藥桶的引線,資源越豐富的地方,爆發持續性戰爭的可能性就越大。
“頭兒,事情不對勁。”安德魯身後的3號隊員低聲道,“我一直在觀察腳印,除了進這個洞穴中的第一批人的腳印外,沒有其他人的。這裡可是礦井,常年進進出出的人應該很多,怎麼會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呢?就算是這裡有什麼東西需要隱藏,也不至於讓他們撤退的時候把自己腳印也給抹去吧?”
這個問題在安德魯進來之後便發現了,這也是讓他意識到這個礦井有問題的原因之一。
與此同時,在洞穴前方快速行進的唐術刑,也發現了關於腳印的問題。他越想越覺得古怪,一把拽住在前面小跑着的司正南,指着他們前面還沒有走過的地面:“爲什麼前面一個人的腳印都沒有?”
司正南看了一眼,撥開唐術刑的手:“你問我,我問誰?”
“你和張之柬來的時候也這樣?”唐術刑盯着他,舉起手示意後面的其他人先不要動。
“他還有事情瞞着我們。”顧懷翼徑直走過兩人身邊,看着前面崎嶇的洞穴。這裡平靜得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沒有!”司正南下意識看着顧懷翼的腰部,那裡插着六支匕首。他生怕顧懷翼再次將他釘死在洞壁之上。
“回頭不可能,那就繼續走下去,如果發現他還有隱瞞,那就轟掉他的腦袋!”姬軻峰扛着SVD,同時將瞄準鏡卸了下來,在這種地方完全用不上。
田夜寒舉着突擊步槍朝向來時的方向,點頭道:“我同意。”
“喂,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我也奇怪爲什麼沒有腳印,爲什麼礦井中沒有人,所以……”司正南說到這,閉眼搖頭,好半天才繼續道,“所以我阻止了張之柬去找母鑽。隨便拿了一顆藍鑽便走。”
“噢——”唐術刑看着他點頭,“原來張之柬開始的目標就是母鑽,你貪生怕死順手拿了一顆藍鑽就跑,對嗎?等等,這件事裡面還是不對勁。”
司正南緊張地看着唐術刑,唐術刑看着維持屍化狀態的司正南。扭頭問田夜寒:“夜寒,你在救出張之柬的時候,最危急的情況下,張之柬是否還是維持人的形態?”
田夜寒點頭:“對,隨後他用了那顆青龍鱗藍鑽。我不明白他是怎麼啓動的,但那東西好像能冰凍其他的玩意兒。同時還能把持有者也吞噬了。”
唐術刑好像明白了,只是還不敢確定,但要確定也簡單,只需要繼續前進。
這就對了。司正南的話有矛盾,從他之前的話語中可以判斷出,張之柬是那次行動的指揮,同時張之柬的身手也在司正南之上,這點田夜寒可以證明。可爲什麼在藍鑽礦之中,司正南貪生怕死,只拿了普通的藍鑽扭頭便走,而張之柬卻毫無辦法呢?
原因只有一個——藍鑽礦中,只有屍化者能進去,普通人進去也許就是死路一條。
張之柬是不是屍化者,現在雖然無法去證實,但也有事實擺在眼前。在田夜寒與其他幾名傭兵營救他之後,他們遭遇了危機,如果張之柬是屍化者,那時候肯定會催動屍化,保護自己的生命還有青龍鱗,但他沒有,他只是啓動了青龍鱗暫時解除了危機,也孤注一擲,用生命來證實手中那塊石頭只能產生一次巨大的能量。
另外,唐術刑也很清楚,自己明明掌握不了屍化的辦法,也不知道自己再次屍化會不會死,可他接觸到青龍鱗的時候,那東西卻催生了自己再次屍化,這也說明,青龍鱗與屍化有着某種特殊聯繫。
唐術刑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之後,司正南依然不語,只是拿開他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唐術刑對田夜寒比劃了個手勢,示意他走在最後,如果有什麼意外,他立即掉頭回去,不要管其他人。
田夜寒只是搖搖頭,跟着隊伍繼續前進。走出洞穴之後,進入大家視線中的是另外一處山洞,山洞中遍佈石林,且石林的下方還有涌出來的滾燙的溫泉。
“好吧,溫泉。”唐術刑站在那點頭道,“這也算度假了吧?”
“度過石林溫泉湖,走到對岸就是藍鑽礦的入口。”司正南說完,率先走進下面的溫泉水之中,行了兩三米遠,回頭來看着一動不動的衆人,示意他們繼續前進。
“喂,那些是什麼東西?”田夜寒指着在前方石林上端似乎漂浮在半空的玩意兒,隨後摸出信號彈來,朝着洞穴上方發射了一顆照明彈。
照明彈射到洞穴上空,很快被反彈了下來,照亮周圍的一瞬間,大家都看到所謂懸浮在半空中的竟然是一塊塊黑漆漆的岩石,而且各種形態的都有,最大的直徑有一米,好像這些石頭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
“好吧,漂浮的石頭,石林中的溫泉,接下來不知道還有什麼。”唐術刑拍了拍田夜寒,“對我們來說,這種情景見怪不怪了,如果你也看到過巨型蠕蟲和可以行走的植物,你對這種玩意兒也不會吃驚了,走吧。”說着,唐術刑舉着手中的步槍慢慢朝着溫泉湖對岸走去,顧懷翼緊隨其後,緊接着便是姬軻峰,田夜寒愣了十來秒才慢慢走上去,將揹包等東西舉過頭頂。
“司正南,你確定走過去就是藍鑽礦?”顧懷翼問在前面帶路的司正南,司正南“嗯”了一聲,唐術刑側頭看去發現他一直盯着那些懸浮的石頭,彷彿很緊張那些東西。
“噓——”司正南扭頭回來,示意他們保持安靜,只需要跟着他走,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唐術刑也扭頭盯着那些懸浮的石頭,發現石頭不僅僅是懸浮着,而且還在慢慢的轉動,所有石頭轉動的方向都一樣,順時針,頻率也相同,石頭表面的紋路自己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黑得那麼的不自然,除了煤炭之外,哪兒有石頭會這麼黑?
火山之中,的確有結晶體的火山岩,可是這種石頭連半透明都說不上。
唐術刑慢慢地停了下來,輕輕拽着跟着司正南的顧懷翼,顧懷翼側頭看着他也停了下來,緊接着唐術刑扭頭朝着後面的田夜寒和姬軻峰,豎起一根手指頭,示意他們也不要動,讓司正南自己走。
前面的司正南走得越來越急,根本不在意後面的人,越靠近溫泉湖的對岸,他就越着急,連在水下的步伐都快了起來,甚至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服也扔在了水中,許久,等他快走到岸邊的時候,他猛然停下來,回頭看着維持原位不動的唐術刑等人。
“你們幹嘛停下來?”司正南看着他們問,露出個不自然的笑容。
“我們的腳踝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動不了,也不敢動!”唐術刑看着司正南撒謊道,滾燙的溫泉熱氣冒起來,讓他們渾身大汗漓淋。
“不可能!”司正南脫口而出,但又不肯走回去,“你們邁腳走試試?”
“真的。”唐術刑低頭朝着溫泉水面看了一眼,“我們擔心自己一動,腿就沒了。”
田夜寒也點頭,姬軻峰和顧懷翼也立即配合他,表示真的是動不了。
“還差十來米了!快走吧!水下肯定沒有東西!”司正南着急得站在那揮着手,“快點!”
“喂——”唐術刑舉起手中的槍,對着司正南問,“司正南先生,你爲什麼那麼肯定這水下沒有東西?”
“這個……”司正南愣了下,立即又道,“溫泉水裡面能存活生物嗎?不能!所以你肯定是在開玩笑,快來吧,走過這後面的火山岩羣就到藍鑽礦區了。”
唐術刑拉動槍栓,舉槍瞄準司正南的頭部:“南哥,你好像對我的玩笑很認真!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正南還在裝傻:“沒有怎麼回事啊?”
“好吧!”唐術刑瞄準司正南的肩頭,扣動扳機,子彈擊中司正南的肩頭,他眼睛離開瞄具,又道,“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說,下一顆子彈打中的可就是你的死穴,眼睛!”
“你們多心了。”司正南說着,斜眼看着一側的那塊火山岩,隨後猛地朝那邊一竄,躲進火山岩之後,大聲喊道,“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