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遠古的吶喊(下)

“……這座城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有人變成了怪物,也許形成的原因和屍化毒品差不多,部分人變成了如同屍化者一樣的怪物,但又有着那種長臂人的鋒利指甲,他們開始追殺城內的其他人,這個時候火山噴發了。火紅的岩漿翻滾而下,瞬間淹沒了大半個城。”唐術刑站在那看着城市遺蹟,分析着,隨後指着顧懷翼腰間裝有青龍鱗的腰包,“當時要挽救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用青龍鱗,亦或者是擁有相同特殊能力的東西。有人使用之後,雖然凍結了岩漿,但也將怪物和剩下還在逃跑的人都凍住了。”

田夜寒聽完點頭表示贊同:“這些人的姿勢和模樣,和那天我在河道中看到張之柬使用青龍鱗之後的情景相同。”

“那叫自作孽不可活!”司正南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黑暗中響起,衆人大驚,因爲青龍那麼龐大而沉重的身體,爬行過來肯定會發出不小的響動,同時也會撞到其他的東西,爲什麼他們完全沒有聽到。

衆人背靠背圍成圈,慢慢挪動着步子,可還未走幾步,便發現自己無法再移動了,因爲在他們周圍,遺蹟城的廢墟之中到處都爬滿了克隆田鱉,一個個都像是螢火蟲一樣閃出藍光,將他們團團包圍,隨後從他們來時的方向蠕動出青龍的本體——它已經擺脫了自己身後那沉重又巨大的囊狀體,只留下前面那副如同坦克大小的身體。

司正南依然倒掛在青龍的下顎處。在那左右搖晃着,還搓着自己的手指,扭頭看着四周道:“你分析得不錯,大體上是那個樣子,這裡是遠古人類最後的藏匿地之一。在他們的時代毀滅之後。他們長途跋涉,在全世界各處躲藏,其中一批就藏在這座城中,誰能想到這座隨時會噴發的火山下面有座城市呢?在那個時代,東非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文明。”

司正南頓了頓之後接着說:“所謂的‘如來之眼’到底是什麼,青龍不知道,但是青龍鱗是早就存在的,他們這一批分支便帶着青龍鱗離開了他們原本的居住地。也就是現在的尚都,而青龍只是他們這一批人的守護者,人們利用青龍和青龍鱗抑制着火山的爆發,可遺憾的是,意外還是發生了,遠古人類中有着如同現代一樣的瘋狂統治者,他們研究着一種可以增強人體的藥物。原本是打算讓不適應地面生活的遠古人類重新返回地面,可事與願違……”

“爆發了行屍災難?”唐術刑接過司正南的話。

“沒錯。”司正南冷笑道。“行屍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短短半天之內,整個城市三分之二的人都變成了那種怪物,開始襲擊其他人,統治者原本是打算放出青龍去幹掉那些行屍,可情急之下忘記了,如果青龍離開它所守護的位置,火山會再次爆發……”

火山噴發了,岩漿翻滾而出。也許是因爲積聚太多年,噴發的瞬間就像是海嘯一樣瞬時間便淹沒了大半個城市,慌張又絕望的統治者啓用了青龍體內的青龍鱗,試圖用青龍鱗來凍結岩漿,雖然青龍鱗做到了,但整座城市和活下來的人們也因此遭殃。

最終,這座城變成了今天這模樣。並且維持了千年,而唯一活下來的只有青龍,這個被遠古人類製造出來的怪物,用自己的大腦記錄下了這一切,並且在遇到司正南的時候,因爲他會屍化而意識到,他也許與其他遠古人類有聯繫,於是開始進行交流。

交流之中,青龍發現司正南來自尚都,也知道司正南的願望是要變成普通人,於是青龍用換魂的方式將司正南的靈魂注入另外一個傭兵的體內,重生之後的司正南也與青龍達成協議——作爲換魂的感謝,他必須幫助青龍返回尚都,否則青龍會將他又一次變成怪物。

“喂,那隻蟲子爲什麼要回去?”唐術刑立即問。

司正南沉默了幾秒後回答:“青龍說,這個世界遲早會毀滅,而下個新世界來臨的時候,所有的秩序都會被打亂,只有最古老的遺蹟尚都纔會是最後的庇護所,而它自己則想在下個新世界來臨之前,落葉歸根,回到從前誕生的地方。”

唐術刑心中一驚,想到尚都中流傳的末日論,難道那是真的嗎?

“笑話!”姬軻峰上前道,“它那種身體怎麼回得去?”

司正南用嘲笑的口吻回答:“你認爲它真的只是一隻蟲子嗎?不是,它是比我們還要高級的生物,我也從它那知道,遠古人類存在的世界,是一個異術與科學並進的時代,也就是說,那個時代有人用子彈殺人,也有人用異術殺人!”

“問牛答馬!”姬軻峰看着司正南,“我問你的是,青龍怎麼維持這種體型回去?鑽出去,在荒原上面慢慢蠕動,然後鑽進大海,從海底爬回尚都?”

“卵。”司正南迴答,“沙曼動力公司的人幫了個大忙,他們利用了克隆技術產生了無數的受精卵,這裡的每一顆受精卵中誕生的小青龍都可以是青龍的本體,換言之,只要有一顆卵存在,青龍便可以一直存活下去,當時,如果我換魂成功,我會將卵和青龍鱗都放在體內,這樣便可以順利帶回尚都!”

唐術刑看着他搖頭道:“你回去了又怎樣?你還是個怪物!”

“不!我原本可以取代尚都三傑成爲新的統治者,在末日來臨之後,我會是這個世界的新神!”司正南閉眼恨恨道,“原本應該是這樣,但是這個雜種——”司正南說到這睜大雙眼,瞪着顧懷翼,“這個雜種壞了我的大事!你出手刺我,爲了能夠活下去。青龍只能選擇與我融合,所以,我現在又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現在,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選一個人和我換魂,否則我就把你們全部殺光,這是我的地盤,誰也別想離開!”

“呸——”唐術刑朝着司正南吐了口唾沫,“等你換魂成功,一樣會殺了我們!”

“嘿,那就看我換魂之後的心情了!”司正南慢慢收起笑容,同時控制着青龍的觸角在那上下揮舞着。“你們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呯——”司正南剛說完,右眼便中了一槍——唐術刑操起五六半擊中了他的右眼,司正南捂住右眼,在那拼命地搖晃着,大罵道:“我艹你媽!我要殺光你們!全部殺光!殺光!”

此時,衆人手中的武器都開火了,朝着司正南傾瀉着子彈。司正南立即側身,控制着青龍的身體擋住襲來的子彈。同時指揮着自己釋放出來的小田鱉開始攻擊。

這些田鱉的攻擊方式唐術刑等人早就見識過,雖說它們不會咬人,但只要爬到面部就會扒開嘴朝着裡面鑽

衆人開始還是很冷靜地點射,但後來田鱉越來越多,點射變成了掃射,司正南控制着青龍將其身上揹着的所有受精卵都全數孵化了出來。

四面八方涌來的小田鱉像是藍色的潮水一般,田夜寒一邊掃射一邊朝着後面看着,喊道:“退到那座建築之中!”

退進那棟還算完好的建築,這樣至少受敵面會窄一些。便於衆人集中火力,只要幹掉了這些小田鱉,剩下的司正南也不算什麼大的威脅,他拖着青龍那笨重的身體,就算能抗住子彈,活動也不方便。

司正南等着小田鱉撲上去的同時,挪動着笨重的身體。往後慢慢退着,一直退到後面的黑暗陰影之中,倒掛着在那操着雙手。緊接着,從兩側的廢墟之中慢慢爬出十來個一直潛伏在遺蹟之中的長臂人。

他們是司正南最後的殺手鐗,在回收小組屠殺外側僞裝基地中的長臂人時,司正南便命令剩下的這十來人立即返回遺蹟城中等待着,恐防有變——畢竟在他被張之柬出賣之後,他除了青龍不再相信任何人。

進入建築中的衆人集中火力,對準朝着門口涌來的田鱉羣,那裡的田鱉屍體已經堆積了一米多高,四下都流淌着田鱉體內的體液和內臟,這些東西對如今只有單一思維的蟲子起不到任何震撼作用,它們依然翻越自己同伴的屍體蜂擁而入。

“擒賊先擒王!”唐術刑拿出自己那顆青龍鱗在手中,隨後啓動了屍化,“我先去宰了司正南!”

抽出龍麟刃的唐術刑撞開門口的田鱉屍堆,揮劍掃開跟前涌來的那一圈田鱉,緊接着提劍就朝着司正南所在的方向衝去,可剛跑了不過五六米,街道兩側的房屋廢墟之中就衝出4個長臂人,揮舞着自己的指甲襲向唐術刑。

“滾開!別擋道!”唐術刑揮劍先將襲到跟前的兩人手臂齊生生砍斷,同時擡腳踹飛右側一人,可因躲閃不及,左側肩頭還是被其中一人的指甲割出了一道十來公分長的傷口。

得手的那長臂人認爲自己的機會來了,整個人朝着唐術刑撲了過去。

唐術刑擡手按住那傢伙的面部,頂着他的腦袋直接撞在了廢墟的石塊之上,那人的腦袋與石塊碰在一起的瞬間,頓時爆開,鮮血和腦漿濺了滿地,也落了唐術刑一身。

司正南雙眼都瞪大了,立即朝着兩側的其他長臂人喊道:“全部上!幹掉他!幹掉他們!”

司正南狂吼的同時,潛伏在四周的長臂人一擁而上,五六個直接撲了上去,可衝出去的瞬間,司正南發現不太對勁,因爲少了好幾個人,他立即搖擺着身軀四下看着,呼喊着自己那幾個絕對不可能臨陣脫逃的忠誠部下。

就在那五六個朝着唐術刑衝去的長臂人展開襲擊的同時,廢墟另外一側某座垮塌建築後,原本潛伏在那裡準備偷襲唐術刑的長臂人已經被撕成了碎片,而下手的正是那錦承帶來的那些偷襲者——八方中被稱爲“月弒”的行屍。

這些沒有自主意識的怪物在執行“偷襲”、“分屍”兩個指令之後,又悄悄地退回了自己原先的預定位置。

而在遺蹟城的遠處,某個高層建築之中,湯米和朱利安趴在那一動不敢動,並不是因爲長臂人和田鱉,而是在他們原本準備靠近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時快時慢,朝着那批長臂人偷襲而去的月弒。

“那是什麼?”朱利安剛低聲問,湯米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湯米只看一眼就知道,沒有活物可以百分之百做到在這種環境之中,在短時間內不斷變換藏身地,並且不停歇地靠近自己要襲擊的目標,還是幾人同時行動,不管受過多嚴格的訓練,都做不到如此默契,所以,這些偷襲者不可能是人!

湯米將目光再投向遠處的唐術刑,他雖然也多處受傷,但也解決完了剩下的長臂人,甩下龍麟刃上殘留的黑血,朝着司正南慢慢走去。

就在唐術刑靠近正在扭身逃跑的司正南跟前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和司正南之間,緊接着擡手便衝到司正南跟前,拽着司正南的上半身,活生生將其從青龍下顎的位置拔了出來,隨後抱着司正南幾個起躍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術刑並未上前阻止,因爲在那人動手的時候,他感覺到兩側有一股股殺氣在逼近,彷彿在警告他,如果插手自己便是死路一條。

唐術刑停下腳步,扭頭看着拔出司正南那人消失的位置,聽到通話器中姬軻峰的聲音:“刑二,外面突然多了二十來個人的氣息。”

唐術刑“嗯”了一聲,四下看着,先前自己感覺到的殺氣此時突然消失了,隨後又聽到姬軻峰說:“消失了,現在只剩下一個人的氣息。”

“什麼位置?”唐術刑四下看着,並未挪動步子,“司正南被他們其中一人給拽出青龍身體了。”

“你的頭頂。”在建築物中的姬軻峰感知道,其他三人也潛伏在門口,探頭看着外面,並未出去。

唐術刑擡眼朝着上面看去,隱約看到左側有一座較高的殘缺建築,建築頂端彷彿還有人站在那,就在他定睛看過去的時候,站在那裡的人拉開了燃燒棒,燃燒棒的光線從上端籠罩下來的瞬間,唐術刑發現有個黑影從自己眼前一晃而過,緊接着便感覺到自己身後有兩隻手抓住了雙肩。

“很久不見了,賺錢王!”手舉燃燒棒那人腳踩着司正南的腦袋,唐術刑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那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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