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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千嵐的喊聲響徹了這一層船艙,聞訊趕來了更多的人,但這些人依然沒有人敢開槍,當人羣中出現林索圖的時候,士兵們象看到了救星一樣,因爲這裡只有極少的鄭千嵐心腹。
在海面巡邏的林索圖,聞訊刺殺事件立即往沉船之中趕,但半途之中又聽到顧懷翼被捕的消息,在進入沉船之中邊拔出槍,帶着自己的人,一路闖來,高呼“誰敢阻擋,誰就是死”,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林索圖並未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舉手示意士兵都放下武器。
鄭千嵐看着林索圖這個動作,極其憤怒,對其大罵,但林索圖還是不爲所動,只是蹲下來,單膝跪地,看着鄭國淵。
“我知道,一時是毒販,一輩子都是毒販,洗不乾淨的,並不會因爲你做了點好事,捐了些帶血的錢,就可以成爲好人了。”鄭國淵坐在那搖頭,從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摸出半塊銀幣來看着鄭千嵐道,“我這裡有半塊銀幣,如果誰有另外半塊,並且可以結合到一起,誰就得到了鄭家的權力。”
鄭國淵說話時,鄭千嵐開始全身上下摸索着,終於摸出一半銀幣,接着在那得意地笑着,但林索圖見狀只是微微搖頭。
“這枚銀幣,是當年我們離開祖國時留下的一批大洋,到了他國,這種東西其實就毫無用處了,但我叔父還是讓我留了下來。他說,留個念想。有念想就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我問他,咱們以後要做什麼呀?是不是要等着反攻?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反攻呀?”鄭國淵說着笑了,苦笑,眼前好像又看到了年少無知的自己,對叔父說着那番幼稚無比的話。
“我叔父搖頭,只是看着祖國的方向說,咱們以後,一輩子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家。”鄭國淵說到這拿着半塊銀幣的手抖動了起來,眼淚翻滾出來,“回家,我們一輩子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像其他流落在外的人一樣回家,可是那些人把我們賣了,扔下我們不管。我們爲了活着,替周邊各國賣命,只要能活着,我們什麼都幹,我們開始販毒,我們開始壯大自己。但我們始終都無法回家……”
“唐術刑——”鄭國淵終於扭頭看着自己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屍化者,“我姓鄭的,一輩子做了無數的壞事,馬革裹屍的待遇我也求不上了,但是我希望。希望我死之後,你們能把我的骨灰。哪怕是那麼一丁點的骨灰,帶回祖國,撒在祖國的土地之上,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着,鄭國淵竟然走到唐術刑跟前,朝着他深深鞠躬:“希望你答應我這個請求!謝謝!”
唐術刑站在那,提着龍麟刃,好半天才微微點頭。
鄭千嵐在那等着,她的希望來了,因爲她手中有那半塊銀幣,等鄭國淵一死,鄭家大權就到她手中了,到時候她便可以採取自己的辦法平息泰國國內的暴亂,重新扶持一位王室男性成員成爲國王,說不定自己未來還可以當個國防部長,至少也是個正規軍的將軍。
想到這,鄭千嵐忍不住笑了。
鄭國淵重新坐下來,招手喚了林索圖到跟前來,然後攤開手。
林索圖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鄭國淵保存在這裡的那支老式的M1911手槍遞了過去,那支手槍是鄭國淵叔父給他的,幾十年,他一直保養得極好,並隨身攜帶。
“索圖,和龍亭照顧好懷翼。”鄭國淵說完,看着略有些吃驚的唐術刑道,“懷翼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他沒有活過來,只是因爲他不想爲難我這個外公,但我這個不稱職的外公也不想讓他爲難……你們看,懷翼醒了。”
鄭國淵這麼一說,唐術刑和林索圖同時朝着顧懷翼看去,剛轉身,鄭國淵便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沒有絲毫遲疑便扣下了扳機。
槍聲後,鄭國淵應聲倒地,鄭千嵐猛地捏緊銀幣,但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她是心痛還是興奮。
林索圖閉上眼,摘下自己的軍帽,周圍的士兵也紛紛照做。
隨後,林索圖拿起鄭國淵手中的半塊銀幣道:“將軍生前的吩咐,大家都聽到了,誰能有另外半塊能結合在一起的銀幣,誰就是鄭家的新主人。”
就在所有人默默點頭的時候,鄭千嵐扶着牆站了起來,舉着自己的那半塊銀幣走了過去,一瘸一拐到了林索圖身邊,遞過去道:“是我,剩下那半塊在我這裡,很久之前,我爸就給了我那半塊,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原來這就是遺囑。”
林索圖平靜地接過去,然後將兩塊銀幣湊在一塊,緊接着便搖頭道:“少將軍,抱歉,合不到一塊兒。”
“胡說!”鄭千嵐一把將銀幣搶過去,發現真的合不到一起,臉色剎那間便變了,指着林索圖道,“你做了手腳!是你做了手腳!你要奪我們鄭家的大權,就是你!來人啊!把他抓起來!”
沒有人上前,鄭千嵐在那嘶聲喊道,就在此時,跪在地上的顧懷翼動了動,垂在一側的手慢慢舉起來,摸向自己的口袋,抓出幾天前在沙豐碼頭林索圖給他的那塊銀幣,直接扔過去,隨後擡頭看着林索圖道:“林叔,我這塊呢?”
顧懷翼突然“死而復生”,嚇得周圍士兵都不禁後退一步,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怪物。鄭千嵐在吃驚幾秒後,立即想起顧懷翼小時候的事情,想起他父親顧雲卿是個什麼人,也不再吃驚,不過心中關於自己親兒子並未死掉的慶幸,在短短几秒後便因爲另外半塊銀幣的出現而煙消雲散。
林索圖將顧懷翼那塊與鄭國淵那塊合併在一起。然後抓着銀幣在所有士兵跟前走了一圈,隨後回到原地。高高舉起道:“大家都看清楚了,能合到一起,鄭家新的主人是顧少爺!以後大家見到顧少爺,就和見到生前的將軍一樣!明白了嗎?”
“明白了!”鄭國淵生前的嫡系部隊起身高呼,鄭千嵐在這高呼聲中,彷彿落入了冰冷的海底一般。
唐術刑已經上前解開了顧懷翼,並看着顧懷翼胸口那四個槍眼已經變得非常細小,而那四顆變了形的彈頭也慢慢從傷口處滾出來。砸向地面。
“你他麼到底是什麼怪物?”唐術刑低聲問顧懷翼。
顧懷翼斜眼看着他:“你也是怪物,我只是比你高級點。”
“顧將軍,你的願望達成了,大仇已報,不需要再讓這個地方染血了。”唐術刑抓住顧懷翼的胳膊,警告他千萬不要做弒母的罪人。
顧懷翼什麼都沒有表示,只是起身來。林索圖隨後上前給他換了衣服,又讓士兵幫唐術刑和他簡單上藥,擦去身上的鮮血,正準備讓人收斂鄭國淵屍身的時候,顧懷翼卻制止道:“林叔,讓我……讓我外公在這裡一個人靜一靜。我等會兒來陪他。”
“外公?”林索圖聽到這兩個字使勁點點頭,轉過身去,連連道,“好,外公。你終於叫將軍外公了,很好。很好,讓將軍一個人靜一靜,讓他靜一靜。”
顧懷翼收拾好之後,走到鄭千嵐身邊,一直看着她。
鄭千嵐開始迴避着自己兒子的目光,最終還是擡起頭來直視對方。
“說吧,你選吧,我給你機會。”顧懷翼冷冷道。
鄭千嵐搖頭,顧懷翼默默點頭,揮手讓士兵將鄭千嵐綁了,然後直接朝着屋外走去,唐術刑緊隨其後,低聲勸說着顧懷翼,但顧懷翼只是面無表情地走着,又抓住外面一名王室護衛說了句什麼,讓其在前面帶路。
顧懷翼帶着被捆綁的鄭千嵐,在一衆士兵的保護下跟隨着那名護衛朝着前面走着,走了許久,終於來到凍庫跟前,護衛推門進去通報,而顧懷翼則將手中的陰蜂交給旁邊的士兵,又讓唐術刑也交出武器,然後和唐術刑一起帶着鄭千嵐在出來護衛的引領下,走進凍庫之中。
三人走進已經被清理乾淨,作爲暫時存放國王和王子屍身的凍庫之中,看到了被護衛嚴密保護着的王后。
王后看着顧懷翼和唐術刑,又看着被捆綁的鄭千嵐,有些不相信事情轉變會如此之大,但事實就是事實。
“王后,麻煩讓您的人出去,我有話單獨對您說。”顧懷翼微微鞠躬,保持着最基本的禮節。
王后遲疑了好久,終於揮手讓護衛離開,但護衛隊長卻是一直搖頭,直到王后快發怒時,護衛隊長才領着人慢慢離開。
等凍庫中只剩下四個活人,兩個死人之後,王后率先開口了:“你是要斬草除根吧?”
“誤會了。”顧懷翼搖頭,指着唐術刑道,“我和我的兄弟,不是刺殺國王和王子的刺客,我們是被冤枉的,其實我們只是來找沙姜王,求他救個朋友,僅此而已,我已經告訴你實情了,信不信由你,剩下的話我說,您聽,您可以反駁,但我可以不從,就這麼簡單,明白了?”
顧懷翼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壓得王后胸口發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是這次事件的兇手。”顧懷翼拉過鄭千嵐,“雖然她不愛我,但她是我的母親,不過她也不是好人,而是個殘忍至極的瘋婦,殺人如麻,殘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您是王后,您能主持正義和法律,審判的事情我做不到,我留下她,是放是關,您決定。”
顧懷翼此話出口,鄭千嵐都很吃驚,唐術刑微微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