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醫院花園內,詹天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抽了三根之後,把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內,轉身看着姬軻峰道:“你和唐術刑馬上走,離開圳陽,我幫你們申請證人保護,辦手續和製作新的身份需要一天時間,你們先跟着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
“啊?”姬軻峰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有點莫名其妙,“爲什麼啊?”
“你們如果不想死,就聽我的!”詹天涯說着就要返回,姬軻峰直接攔下他。
姬軻峰質問詹天涯:“什麼意思?你聽到唐術刑說了籙夢升三個字就這麼緊張。”
“緊張?你知道籙夢升是誰嗎?”詹天涯湊近姬軻峰問,“中美俄三國的情報部門追這傢伙追了很多年,美俄兩國對他的底細根本不知道,只知道這傢伙和國際犯罪組織、毒販以及恐怖組織有着相當大的關聯,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的長什麼模樣!我們資料庫裡對籙夢升的描述都停留在猜測階段,只確定一點,他是至今爲止,從那件事發生之後,趕屍匠中唯一一個真正身懷異術,能控屍殺人,還會易容的冷血混蛋!”
“那件事?什麼事?”姬軻峰不解。
“那件事與現在的事情沒什麼關聯,只是兩年半前發生的一件事,最可怕的事情。”詹天涯搖頭道,“總之籙夢升要是盯上了你們,這件事就沒完沒了了,你們要是不改頭換面,遲早會死,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找上唐術刑,但我得查清楚,這傢伙所到之處,必定有大案要案,上次泰國的恐怖襲擊,就與他有直接的關聯。”
姬軻峰聽得渾身發麻,他自己是武警,而且在邊境檢查站工作,一般不管是國內通緝犯,還是國際刑警通緝犯,他們手頭都有資料,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叫籙夢升的,而且連詹天涯都這麼緊張,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我們改頭換面會成爲什麼人?是不是以前的親戚朋友都不能再見了?”姬軻峰也清楚各國有各國不一樣的證人保護制度,中美俄三國算是最嚴密的,但聽說英國人是最擅長做這件事的。
“這個不需要你管,到時候就知道了。”詹天涯轉身便走,姬軻峰緊隨其後,走了幾步,詹天涯又轉身來說,“唐術刑那一邊,利害關係你去說明,他會聽你的,如果不聽,你們真的死定了,而且未來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兒。”
兩人回到審訊室,進門就呆了,看到唐術刑握着槍站在那比劃着講述着,而賀晨雪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點着頭聽他說着,不時發出感嘆聲。
“當時,八個壯漢圍住我,對我吐口水,還作勢要脫褲子對着我尿尿,但是我臨危不懼,操起地上那塊磚頭……”唐術刑正手舞足蹈地說着,看着站在門口面無表情,攥緊拳頭的詹天涯,趕緊把槍塞回賀晨雪手中,拖她站起來瞄準牆角,自己則馬上抱着腦袋蹲在牆角。
“阿sir,我是冤枉的!”唐術刑低低在那說着,模仿着香港電影裡面嫌疑犯的套路。
姬軻峰在詹天涯身後捂住臉,很想上去一腳踩死他。
“唐術刑,姬軻峰,現在馬上跟着我。”詹天涯也不多話,從戰戰兢兢的賀晨雪手中拿過槍,一把拽起唐術刑,幾乎可以說押着他就往外面走,賀晨雪和姬軻峰跟在其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來到停車場,上了詹天涯的越野車,姬軻峰開車,賀晨雪坐在副駕駛,詹天涯持槍坐在後座看着唐術刑,然後讓姬軻峰開車直接前往刑警隊。
“聽着,到了刑警隊之後,我會找一身警察的衣服給你們換上,然後開警車帶你們離開,直接前往成都,在我們的安全屋呆着,一直到你們的新身份下來。”詹天涯在車內說着,不時朝着車外看去。
“啊?新身份?換第三代身份證了?”唐術刑睜着自己那無知的大眼睛問,“第二代不是才換沒幾年嗎?”
詹天涯把槍口抵着唐術刑腰部一側,又道:“不想死就換新身份,躲起來。”
“領導!你不是有那種對我一閃,我就能失憶的高科技玩意兒嗎?幹嘛要我換新身份啊!”唐術刑舉起雙手,“我換了新身份還可以去洗浴中心嗎?”
詹天涯不語,直到車進了刑警隊,給他們換好衣服之後,詹天涯這才領他們來到一輛桑塔納警車前,把鑰匙交給姬軻峰,示意他們趕緊上車前往成都,同時將地址也告訴給姬軻峰,接着站在那看着他們開車一溜煙離開。
賀晨雪傻站在那,一時間發生的事情讓她反應不過來,但詹天涯臉上此時才浮現出了笑容,隨後拿起電話道:“盯着他們,從現在開始盯死他們,不要出面,不要幫忙,要幫忙也找其他人。”
“明白。”在刑警隊外開着一輛出租車,剛返回不久的劉振明應道,“頭兒,你幹嘛這麼耍他們?”
“我沒耍他們,只是我聽到籙夢升這三個字,就知道不是唐術刑編的,我正在找契機讓他們拼命往下去查這件事,恰好有籙夢升這個人作爲機會,那就依照計劃行事,我們出面的話,估計什麼都查不到,但他們兩個人,卻是很好的魚餌。”詹天涯放下電話,側頭看着賀晨雪道,“你在警校的搏擊課剛剛及格,射擊課一塌糊塗,唯有理論方面死記硬背過關了,從現在開始,你得重頭學起,你還有利用價值,高興點吧。”
利用價值?賀晨雪瞪眼看着詹天涯,這領導說話也太直接了吧?隨後,詹天涯帶着賀晨雪就進了刑警隊大樓。
慢慢行駛在公路上的警車內,唐術刑不斷地翻看着自己的警服,又取下帽子來擦着帽徽,又朝着上面哈氣,顯得十分興奮:“哎呀媽呀,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可以這麼正大光明的假扮爲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說完,唐術刑把車內後視鏡掰過去,朝着鏡子敬禮道:“立警爲公,執法爲民,爲人民服務!同志們辛苦了!”說完,還自己在那自言自語,“爲人民服務!耶!”
姬軻峰開着車,斜眼看着他一個人在那玩得十分高興,隨後將詹天涯之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唐術刑聽完什麼反應都沒有,從內衣口袋中摸了摸,摸出一張證件來,看着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還有照片,又摸向姬軻峰口袋中,也摸出一張來,隨後把兩張證件合一塊兒在姬軻峰眼前晃了晃道:“雞爺,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啊?也許,那個叫籙夢升的是個大魚,但和我們眼下的事情有直接關聯嗎?可能有,可能沒有,但我只知道這身警服這麼合身,還僞造出了這麼逼真的證件,你認爲那個叫詹天涯的大領導會魔法啊?變出來的?他早就準備好了,這是他的計劃,讓我們便宜行事,懂了嗎?”
唐術刑這麼一說,姬軻峰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把車停在路邊,隨後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你說他爲什麼啊?”
“爲什麼?”唐術刑想了想道,“你知道警方配合電視臺掃黃吧?先讓電視臺記者拿着偷拍機進發廊,點小姐,脫衣服,然後發信號,警察一窩蜂就衝進去,人贓並獲啊,爲什麼他們不直接衝進去?因爲他們是警察啊,警察辦案也得讓人提供線索啊,你讓一看就知道是警察的人去幹某些事情,不就露餡了嗎?他在利用咱們查案子,而且這個案子吧,肯定很複雜,我估計是高度機密!”
姬軻峰看着唐術刑那半正經又不正經的模樣,側身道:“刑二,你說的是有道理,但這件事我覺得到現在都不太真實,你說過那個老中醫什麼玩意兒的提過,籙夢升是他們的頭兒,是個趕屍的,還是個販毒的,爲什麼找你?又爲什麼管你爸叫峰爺?”
“我問你,爲什麼你有一根棍子兩個球?”唐術刑開始犯二了。
姬軻峰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有關係嗎?”
“對啊!我也不知道啊!雞爺!現在不是去查嗎?”唐術刑說完又活動了下手臂,“而且我的目標是賺錢,八方說了給我錢,而且那顧懷翼也說了還有錢,你也說了,事情查明白也給我錢,爲了錢,我都可以洗乾淨屁股讓人玩。”
“你真是鑽進錢眼了?”姬軻峰無可奈何地看着唐術刑。
唐術刑笑道:“鑽進錢眼裡,總比鑽進屁股眼裡好吧?”
姬軻峰立即岔開話題:“現在幹什麼?”
“去學校,問曲文興住在什麼地方,然後上門假裝辦案警察詢問曲文興現在人在何處,接着去找他,再問他,對了,順道問問那個叫艾嘉的女人,我覺得她有直接關係。”唐術刑拍了拍儀表臺,“開車啊!”
姬軻峰發動汽車的同時,唐術刑把車臺打開了,拉響警報,拿着擴音器就喊:“六扇門、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趕緊閃開!威——武!”
姬軻峰一把將擴音器搶了過來,就差沒一巴掌揚過去了:“活祖宗!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安靜點,哪怕五分鐘!”
“好!五分鐘,現在開始計時!”唐術刑掏出手機開始按下秒錶,同時看着姬軻峰使勁點頭。
姬軻峰絕望的握緊方向盤,很想找個地方直接撞過去,直接車毀人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