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術刑等人的車隊朝着伊斯蘭堡前進的途中,位於伊斯蘭堡郊外的難民營中,田夜寒等人還在匆忙地進行着各種事項,除了利用手中現有的已經更換爲硬通貨幣的資金購買武器物資之外,也同時購買着食品和藥品,幫助着難民營中的人們。
阿玥、田夜寒、肖墨、阿玲、奎恩、霍克、基恩、斯坦和湯姆都各司其職——阿玥負責對外聯絡談判等,田夜寒、肖墨對當地的情況較爲熟悉,打頭陣和刺探情報通常是他們出面;阿玲則在阿玥的指示下,組建了一支救護隊,在難民營中實行免費治療政策;奎恩因爲從前是軍火商,也是英國情報局的臥底,所以物資購買都是由他出面搞定;霍克輔助阿玥做各種善後的事情,萬不得已的暗殺計劃也由他制定;基恩、斯坦和湯姆則負責訓練招募來的人們。
不過田夜寒和阿玥最爲擔心的事情便是,雖然大家各司其職,但卻少了一個最重要的環節,那就是關於思想的輸出,說到底就是沒有站得住腳的思想理論來灌輸手下招募的士兵。
大部分類似的組織都採取用宗教的形式,但這個形式唐術刑完全不贊同,尚都就是這麼做的,你再照做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也比不過其他宗教的堅實基礎。唯一可以站得住腳的便是唐術刑一直認同的“籠絡低層,拉攏中層,周旋高層”的政策。
不管是尚都事件發生前還是發生後,世界上人口大多數都屬於低層,位於貧困線之下,只有籠絡他們才能夠在短時間內積蓄力量,但麻煩在於。這批人大多數文化層次很低,思想過於單純,而且輕信謠言,容易聚攏,也容易被分化。
中層雖然都算是文化階層。但通常他們以自保爲主,其中雖然有人同情底層,但付諸行動的很少,不過這卻是一個切入點,至少他們也知道爲了生存而戰,可以利用他們對底層傳播文化思想。輸入理念和價值觀。
而高層,只能周旋,不能與其正面爲敵,原因很簡單,高層都身處政治遊戲當中。而政治隨時有可能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打得你措手不及。也許今天還在和你握手。明天見面就持槍而對。
難民營西南角的帳篷之中,阿玥看着收集來的情報,對坐在一側喝着咖啡,抽着煙的霍克道:“刑二他們距離伊斯蘭堡很近了,最多明天就能到。”
“怎麼接近?顧懷翼和姬軻峰肯定也在。”霍克擔憂道,“我信不過那兩人,一個現在是軍閥。一個現在是獨裁者。”
“詹天涯會想辦法的。”阿玥盯着屏幕道。
“詹天涯我也信不過,雖然在我心中他不是壞人。”霍克咧嘴笑道,“他遣人送來的情報,我查過了,是CIA方面駐紮在伊斯蘭堡的兩個重要據點,這兩個據點一旦除掉,對位於巴國境內的其他潛伏者來說就是致命災難,都是單線聯繫的,其中也有我曾經的線人。”
阿玥擡眼看着問:“人數,武器配置詹天涯都沒有給?”
霍克搖頭:“不是他不給。是他查不到,他能查到據點的位置,和安全屋所在,已經很厲害了,這些數據都被鎖在CIA位於蘭利總部的數據庫之中。能接觸的最多不過五個人,而且人數名單這些都是單獨存放的,知道的人更少,都是一層一層往下,連現任局長都不知道人數所在,不過這樣也滋生了現在CIA的腐敗。”
“什麼意思?”阿玥不懂。
霍克起身來解釋道:“尚都控制了全美之後,與其制定了相關的保密政策,這些政策是公開的,意思就是特定的事情必須嚴格保密,爲了任務和目的,可以暫時或者長時間內對非直接上級保密。例如,你是CIA局長,我是負責行動的主管,你要直接詢問我手下的人這批任務資金的去處,我可以以保密爲由不告訴你,你只能詢問我,而我也許只是自以爲知道一切,這其中的漏洞很多,因爲下面的人太多了,我下面還有人,這批人下面還有人,我不知道往下再往下的人在做什麼,因爲要保密。”
“表面上看,是嚴絲合縫,密不透風的。”阿玥點頭。
“沒錯,但實際上,在現在這種背景下,大家都得爲自己考慮,塞滿自己的腰包,這種保密的方式會直接導致任務資金流向不明。”霍克又給自己倒了咖啡,雖然他已經喝得噁心了,但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來減緩疲勞感佔據的身體,“前蘇聯的KGB和軍隊就是用了這樣的保密法則,從而導致了腐敗加劇,下級不信任上級,上級也不信任下級,上級手中沒有可以真正控制全局的人,大家都是空架子,一旦出事,各自爲戰,一盤散沙,前蘇聯對阿富汗戰爭中就徹底暴露了這些漏洞,但挽救已經來不及了,當時這種保密政策就像是宗教思想一樣深入人心,你改了文字,卻無法改那些不成文的規矩。”
阿玥點頭,合上電腦:“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要滲透CIA不難?”
“不難,只要有錢,就好辦事。”霍克喝着咖啡,“尚都也是懼怕CIA的情報能力,乾脆出了損招讓他們自我崩潰,這樣下去不到幾年,CIA就完蛋了,據我所知,現在很多退休主管買了自己的遊艇,的確,你的退休金可以買遊艇,但是買了之後一毛錢不剩,你用什麼生活?而且停靠遊艇的碼頭每年得多少管理費?更不要說買下碼頭的費用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收了黑錢。”
阿玥笑着,故意問:“你收沒收過?”
霍克點頭:“當然,不收不行,某些時候,一個小組的人都收,你不收那就等着莫名其妙死在車禍中吧。擋了大家的財路,哪怕你是總統都得死。”
阿玥聳聳肩:“現在商量下,如何處理那兩個據點吧。”
“不用我們出手。”霍克盯着咖啡杯說,“尚都不想CIA存在,詹天涯也不想。所以,讓刑二帶着那兩個人去處理,處理完畢之後,尚都不會追究,最多是斥責,美國方面只能啞巴吃黃連。”
“好主意。不過刑二會面臨危險的。”阿玥有些擔心。
“沒關係,田夜寒和肖墨會帶着人盯着。”霍克舉着咖啡杯,衝着阿玥笑笑道,“只要CIA的人在這裡完蛋,我們剩下的只需要和亞歐部隊的人周旋便行了,我已經見過他們在當地的情報主管。那傢伙說最近他的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什麼都不知道。”
阿玥臉上出現了笑容,就在此時,阿玲衝進帳篷之中,站在那氣喘吁吁道:“出……出事了。”
阿玥和霍克同時起身問:“出什麼事兒了?”
阿玲在那比劃了一陣,實在形容不出來。乾脆拽着阿玥就朝着外面跑,霍克也立即緊隨其後,出門前叮囑門口的保鏢,不要讓任何人進帳篷。
阿玲帶着兩人走到營地對角的另外一處簡易的帳篷處,外面圍滿了人,巴國維持秩序的警察不斷驅趕人羣,但毫無用處,大家都朝着裡面涌,但隨後裡面又傳來人的慘叫聲,這一聲慘叫引得周圍的人立即散開。大多數都隔得遠遠的看着那帳篷中。
霍克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證件是亞歐部隊辦理的,是顧問,名字也是假名,但在難民營相當管用。警察看了一眼,便放他們進去。
走進帳篷之後,阿玥擡眼就看到三個壯漢手持套杆套着一個較爲柔弱的孩子,往旁邊剛擡進去的籠子中送,旁邊站着的醫生護士趕緊示意阿玥等人遠離。
那孩子在地上一會兒打滾,一會兒用背部蹭着地面,隨後又四下衝撞着,去攻擊那些拿着套杆的大漢。三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似乎都無法完全控制那名孩子,只是站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努力將其往籠子裡面送。
“怎麼回事?”阿玥皺眉問醫生,“那只是個孩子。”
“不!那不是個孩子,那……”醫生轉身看着緊緊貼在籠子口,就是不進去的孩子,“那是惡魔!”
“惡魔?”霍克皺眉,“開什麼玩笑。”
“好吧,我也可以說他得病了,一種狂躁症,心理病,我無法提供資料,我爲他注射過鎮定劑,大劑量的,但卻毫無作用。”醫生擺出一副素手無策的模樣。
“阿玲,你覺得呢?”阿玥詢問阿玲,阿玲天生對醫學感興趣,而且變成那副模樣之後,也不知道爲何,學習能力大增,現在完全可以媲美一個專業醫生。
阿玲搖頭:“我覺得不是狂躁症,先不說病症,這孩子我昨天還看過,發燒感冒了而已,但昨晚就痊癒了,不過聽他母親說,他本身的體質就不好,以前常得病,好幾次差點死掉,但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何變強壯了。”
“強壯?”霍克俯身去看那孩子,此時那孩子突然掉頭衝過來,旁邊三人立即制住,霍克也並未躲閃,只是蹲在那直勾勾地看着那孩子的雙眼,發現雙眼之中有一抹暗紅,但只是一閃而過,嘴角也流着少許的口水,像是看到了食物一樣。
“阿玥——”霍克起身將其叫到一旁,“是不是屍化了?”
“不,不可能。”阿玥搖頭,“屍化不改變自身外表的,只有特定的突變體,如果他是突變體,我想,這孩子早就不在營地中了,這與屍化估計關係不大。”
“那是怎麼回事?”霍克也疑惑了。
“不好了!不好了!那邊也有人發瘋了!”有人在帳篷外面喊,外面的人羣又朝着另外一個方向涌去。
“霍克,你在這盯着,我和阿玲過去看看!”阿玥說着帶着阿玲就朝着人羣涌動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