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如果要走,我們必須現在就出發,要趕往直升機會和地點。”格羅莫夫起身來,指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錶,讓唐術刑儘快下決定。
唐術刑有些遲疑不定了,其實夜叉王的話有道理,不要說面對萊因哈特希,哪怕是面對密使、籙夢升等人物,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戰勝對方,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趕到鹹海,畢竟時間不等人。
唐術刑拿出紙和筆來,寫上了與阿玥的聯繫方式,疾走到遠處的夜叉王前方,雙手將紙呈上道。
“前輩,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有個朋友……”唐術刑話還未說完,夜叉王便直接一把將紙扯回去,揉成團,扔到一旁,緊接着繞開唐術刑便走。身旁的修羅只是低鳴一聲,搖着尾巴跑開了。
唐術刑搖搖頭,轉身示意格羅莫夫和千戶平離開。
“你們先走,我等會兒會追上來的。”千戶平說罷,朝着夜叉王離開的方向追去。
格羅莫夫看着唐術刑笑道:“他可是傳奇人物,單單在我們局裡的資料就放了滿滿一抽屜,曾經我們還有心要聘請他當教官,找了他這麼多年,沒有想到一直在眼皮底下。”
唐術刑邊走邊說:“每個人選擇不一樣,如我先前所說,以前他們那批人盡力了,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改變,心裡難免不好受,就如我們現在一樣,拼了命去制止一些事情的發生,到頭來卻發現一樣身在局中,我也是在咬着牙堅持。”
格羅莫夫點頭:“是呀,這種時候身在局中還可以抗爭,那些不明事情真相,身在局外的人看似幸福,實際上纔是最悲哀的,一輩子都被人操控。”
叢林之中。千戶平追上夜叉王,站在他身旁,隨着他的腳步慢慢走着。
千戶平看了一眼歪頭盯着他的修羅,對夜叉王道:“你的脾氣還是那樣臭。”
“不要說得我們好像很熟一樣。我們認識也不過兩年時間。”夜叉王冷冷道,“早知道遇到你的時候,就乾脆一刀捅死你算了。”
“你那時候也是技癢,我執行我的任務,你可以裝作沒有看到就行了,你偏偏要假裝買東西跟過來,我不得已纔出手,本想打暈你,其實你可以裝作被我打暈,但你偏偏要出手與我打起來。說真的 ,我當時真嚇了一跳。”千戶平笑着搖頭,想着那次在聖彼得堡的任務,原本是跟蹤刺殺,結果半路上遭遇了僞裝後的夜叉王。他當時並沒有多想,沒有想到會有一箇中國人僞裝成爲當地人的模樣混在人羣之中。
千戶平跟蹤目標到達安全區域,將其幹掉之後,一轉身便看到了裝作買完東西從那路過的老人。千戶平知道不能有目擊證人,但自己也一向不喜歡濫殺無辜,於是決定將夜叉王僞裝的老人打暈擄走,關在某地等風聲過了再放出來。結果一出手劈在老頭兒的後頸,老頭卻扭頭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着他。
千戶平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不簡單,而眼前人直接出手與他過招,過了幾招之後,夜叉王來了興趣,叫千戶平先把那屍體處理了。然後再與自己好好玩玩。
千戶平當時都傻眼了,首先是眼前人說的是中文,其次是功夫之高,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而且看樣子並不像是敵人派來的。乾脆依照夜叉王所說處理完了屍體,兩人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大打出手,誰知道這一打就是半天功夫。
半天時間,千戶平心知,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對方似乎是很想與人打架,每次打到快要得手,就故意中千戶平的一拳或者一腳,明顯是想誘使他繼續鬥下去。
千戶平憋不住了,直接質問夜叉王要做什麼?
夜叉王卻淡淡道:“玩玩而已,別緊張,我有些時候沒與人動手了。”
千戶平收手道:“那你何必找我。”
“第一,你剛殺了人,你這種人不會走漏消息,否則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第二,你身手不錯,我用五成力能和你好好玩玩,我打完就走,大家都高興。”夜叉王攤手道,“來,最多一個小時,我就回家了,我還得回家做飯,晚上還有我最喜歡的電視劇。”
千戶平受不了了,揮手道:“你是不是有病!?打什麼打?你連真面目都不露出來!”
夜叉王搖頭:“我要是露出真面目,你麻煩更大,到時候你要是守護不了這秘密,我真的只有做了你,就算我不做了你,你也得時不時來這裡陪我玩,你願意?”
千戶平皺眉看着夜叉王,特別想知道眼前這個神奇的傢伙到底是誰,乾脆點了點頭。
等夜叉王撕下自己的僞裝之後,千戶平這次是真的傻眼了,因爲開棺人事件,異術者和各國情報部門誰不認識夜叉王?他當時就知道自己這次的麻煩惹大了,思考了半天,乾脆一閉眼道:“算我倒黴,來吧,痛快點!”
夜叉王抱着胳膊看着他,搖頭道:“沒意思,我又沒說真的要做了你,只是那麼比喻一下,你直接答應我沒事來陪我玩不就得了嗎?至於閉眼裝個烈士樣受死嗎?”
千戶平又睜眼:“那你要怎樣?”
夜叉王笑道:“繼續打!”
……
夜叉王停下來,看着千戶平:“我現在後悔了,當時我真的應該一掌拍死你。”
“你在自欺欺人,夜叉王,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千戶平看着他道,“先前我也看到了,你不是沒有戰鬥意志,而是你心裡面覺得可惜,爲以前犧牲的那些人覺得不值,又清楚眼下發生的一切事情,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可是你不願意再看到了。”
夜叉王不語,只是摸着修羅的頭。
千戶平又道:“你也在爲其他人考慮,爲莫欽、葬青衣他們,你知道自己一旦現世,他們也肯定會向你聚攏,你們的隊伍又會再一次重聚。但你又擔心,這次事件比你們經歷的還要麻煩,因爲這是升級的全面戰爭,也許一眨眼。身邊的人就死了。”
夜叉王搖頭:“隊伍早就沒了,我們只是活下來的倖存者,如果說我們曾經有隊伍,核心也是那個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也許活得依然憨傻的胡順唐。那時候我很遺憾,認爲他沒有與我們在一起,現在來看,他纔是最幸福的那一個,我們這些所謂的倖存者,根本就沒有擺脫這個地獄。”
說着。夜叉王又要走,千戶平攔住他。
“以前你們的力量也看似很微弱,但你們試圖改變這個世界,拯救這個世界,即便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千戶平看着夜叉王的雙眼。“現在呢?唐術刑他們也做着與你們當年相同的事情,他們的力量也很微弱,但如果加上你的力量,很多事情又會不一樣!”
夜叉王一把抓住千戶平:“後果?後果是我們死了那麼多志同道合的人,這個世界怎麼對待我們的?都想殺掉我們滅口!我們依然是通緝犯,我們依然在逃,隱姓埋名。不敢去以前自己喜歡的地方,甚至都不敢吃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擔心有人在裡面下毒,你根本就不會明白。”
千戶平剛要說話,夜叉王推開他:“當年北極圈事件時,爲了抵抗姜伯子最後的攻擊。我們做了必死的準備,結果呢?一個又一個國家屈服了,只剩下我們在支撐,等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解決了危機,我們又變成了通緝犯!這就是後果!這他媽的就是後果!這就是我們要保護的世界!”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答應我,去訓練那小子?你就回答我這個問題。”千戶平一字字問道,“你就回答我這一個問題就行了。”
夜叉王喚了修羅,轉身就走,扔下一句話:“我一時犯傻。”
千戶平長嘆一聲,轉身離開,等他追上唐術刑和格羅莫夫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走出切爾諾貝利區域了,再朝前走,就是白俄的地界,現在的白俄處於中立狀態,不過卻傾向於亞歐部隊方面,只是在表面上還不允許亞歐部隊從他們國家的領土借道而行,就算要走,也得進行僞裝。
格羅莫夫用無線電繼續呼叫着,很快從山林方向飛來一架米-171直升機,這架直升機還攜帶了武裝,隨行還有兩架米-28n武裝直升機護航。
當格羅莫夫看見直升機出現的瞬間,下意識道:“糟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兒了?”唐術刑立即問。
“你沒發現嗎?之前我們所搭乘的軍用直升機,都是運輸機,沒有攜帶武裝,也沒有武裝直升機護航,畢竟這裡是敏感區域,但現在他們明目張膽過來接咱們,這說明也許有些事情已經挑明瞭,估計是真的宣戰了。”格羅莫夫站在那等着。
米-171直升機落地,兩架武裝直升還盤旋在上空,他們立即登機,機上一名亞歐部隊的參謀等待在那,向格羅莫夫敬禮之後,遞上了一份文件,隨後揹着手站在一邊。
格羅莫夫翻閱文件的同時,直升機已經起飛,唐術刑想要看窗外的時候,窗戶卻全部關閉,機艙內亮起燈來。
“穆拉法將軍,也就是土國那位手下有五個陸軍師的將軍被美國、土國聯合特種作戰小隊活捉了,就在格國的邊境上。”格羅莫夫擡眼看着唐術刑,“事情是在一天前發生的,就在我們離開狼之森的時候,隨後他們快速審判,以叛國罪爲名,宣佈了對穆拉法將軍執行死刑,半小時前,在土國的最高監獄,穆拉法將軍已經被執行了注射死刑。消息傳出來之後,他麾下的叛軍已經朝着土國首府進攻,政府軍方面早有準備,將他們困在邊境方向,同時格國的軍隊也突然朝將軍的部隊發起了進攻,他們現在腹背受敵,向我們發出了公開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