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吼聲驚動了酒吧裡面的敵人,而四下裡也沒有什麼人,顧客已經讓他們全部趕跑,只有站在遠處觀望的,沒有一個敢湊熱鬧在近處的,當他們轉移了視線,看到了他們報復的目標時,而我也看到了他們,確定了到底是誰來報復老子,是那天在鵬騰大廈賭錢的矮胖子笑面虎,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那天就他不服氣,其他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已經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沒有時間站着思考,把腿就往事先佈置好的地方跑,而他們也根本不動腦子的,老子在前面跑,他們就在後面緊追不捨,連中了計都不知道,幸虧老子常常看春秋戰國的故事,知道行軍打仗的計謀,此計正是古人常用的一招,先示弱,然後用埋伏消滅敵人,當我跑到了佈置的地方之後,突然停下腳步,等着他們過來,眼睛望着他們越來越近,大吼一聲,小弟們揮舞着砍刀全衝了上來。
當時的那種架勢,無論再怎麼久經沙場,還是會被嚇一大跳,原本他們是佔據優勢,二十多個人追我一個人,突然之間眼前黑濛濛一片,砍刀在陽光下閃耀,氣勢如虹,沒有人再敢上前一步,全它媽的讓老子給嚇尿了,而矮胖子笑面虎也從後面趕了上來,由於他的體型,其實打架還蠻吃虧的,倘若是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連三十六計中的走爲上計都用不了。
矮胖子笑面虎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望着我衝他招手,要他上前幾步,其實當時我還是蠻冷靜的,琢磨着還是不要羣架的好,畢竟自己在明處,他在暗處,除非把他給砍死,要不然還是會有危險,而且做生意以和爲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而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並不十分害怕,儘管明顯處於劣勢。
面對面站着,我盯着他看,而他也毫不示弱,回敬給我,問,“你想怎麼想?”
我輕蔑的發出笑聲,明明是他上門找茬,竟然還問老子想怎麼樣,真是在外面蠻橫慣了,真是應該給他點兒教訓,但利益擺在眼前,“這話應該我來問吧,你們找上門,我倒是應該問問你,你想怎麼樣。”
矮胖子笑面虎,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有能耐的人,擡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平頭寸發,在陽光下頭皮閃耀,回答我,“我想砍你,不過現在你們人多,你說了算,這次我認栽,你想怎麼想。”
其實這樣的場面真的挺讓人爲難的,能不有損傷,那就最好不要有損傷,儘管身後的兄弟們一直在鼓動,要求砍死這夥,他們正是叛逆期,看到自己這一方佔據絕對優勢,所以纔敢如此放言,而我不能同他們一般見識,壓住場面,雙手橫豎並在一起,示意他們安靜,衝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打不相識,要不我們這樣吧,咱們一對一單挑,免得你覺得我仗着人多欺負你們人少,若是我打贏了,咱們就是朋友,我酒吧裡面被你們打傷的夥計,醫藥費你們來付,如果我打輸了,咱們就是敵人,我酒吧受傷的夥計,我來付醫藥費,但是今天咱們這樑子就算是結下了,今天可以放你們走,但是明天我會讓兄弟們搜遍整個城市,只要找到你,就把你砍成片、剁成餃子。”
一番話,說的恰到好處,該大度的時候說的大度,該橫的時候說的特別狠,咬牙切齒的,而矮胖子笑面虎聽了也相當滿意,同意了我的提議,拉開了架勢,道,“行,那就照你說的辦。”
一對一單挑,我真是不怕這個中年男子,儘管他地盤紮實,但老子更加靈活,而且剛剛的一番話,應該能夠影響到他,若他是個聰明人,看到現在的狀況,自身明顯處在劣勢,即便是裝,他也要裝作輸的一方,如此想着,跟他一塊兒擺好架勢,就像是擂臺賽,雙臂朝天一舉,繼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身後響起呼聲,震耳欲聾,對面的敵人也有叫喊聲,但明顯氣勢不一樣,有點兒再而衰,三而竭的意思,單挑一觸即發,在沒有打之前,結果就已經擺明了的,老子不可能會輸,左一腳掃蕩腿,右一腳踢胸,逼迫的矮胖子笑面虎連連後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隱藏實力,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是他根本不是老子的對手,不出三十下,已經被老子撂倒在了地上。
把矮胖子笑面虎撂倒在地上之後,我並沒有立刻停手,快速的用膝蓋頂住他的肚皮,雙拳左右開擊,照着死裡猛揍,足足打了有十幾拳方纔住手,打到最後覺得自己的拳頭都麻木了,而且還有點兒腫脹,而他的面龐看起來更慘,腮幫整個兒鼓了起來,鼻樑也被揍的好像塌掉了,鼻血流過嘴脣,直接滴在水泥地上,毫無招架之力的癱倒着。
教訓完畢,我起身朝天一揮手,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聲,還有小弟吹起了流氓哨,原本這麼多人就挺令人矚目的,再這麼精彩的打鬥,周圍聚的人越來越多,時間拖久了不好,萬一再惹來了城管或者警‘’察,衝着地上說一聲,“你輸了。”
矮胖子笑面虎在水泥地上躺了良久,被太陽曬了一整天,應該也蠻燙的,最後他慢悠悠的爬起來,失落的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我輸了。”
有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有句話叫窮寇莫追,這是一個好的機會,不打不相識,化解兩個人之間的矛盾,畢竟我不想給自己增添生活的壓力,處處要提防着被人捅一刀,所以衝他真誠的伸出手,邀請他,“要不要去酒吧坐坐,喝杯酒,其實我挺欣賞你的,咱們更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上面的這段話在沒有揍他之前是不方便說的,但是揍了他之後再說就沒有什麼不妥的,無論是誰,看着都像是圓滿的結局,而他似乎也是對英雄惺惺相惜的,點了點頭,握住我的手,重複了我的話,“你說的對,我們是一類人,更應該做朋友,而不是做敵人,長江後浪推前浪,年輕人,佩服你呀。”
酒吧一時之間也沒有生意,如果在耽誤了生意的基礎上,然後又結下了樑子,把敵人徹底變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那可真是夠倒黴的,好在教訓了矮胖子笑面虎之後,心裡面的氣已經發泄完畢,邀請他到酒吧坐坐,或許能談點兒事情,由敵人轉變成朋友,這個世界是現實的,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敵人。
矮胖子笑面虎是識時務的俊傑,痛痛快快,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我的邀請,四下裡兄弟們太多,能進酒吧坐着的就讓他們先在酒吧待着,琢磨着等事情完全辦完了再讓他們散掉,至於敵人的那些手下,隨便他們去哪兒,邀請他們的老大不等同於給他們好臉色,畢竟中間差着輩分。
未進酒吧之前,兩個人已經手和手握在了一起,簡單做個自我介紹,由此得知矮胖子笑面虎原名叫路金波,在這個城市摸爬滾打了數十年,已經紮根在了這兒,等進了酒吧,徑直去辦公室裡坐,服務員端着酒進來,因爲剛剛經歷過打鬥,還嚇的雙手亂顫,至於李順、王虎他們這幾個受傷的,已經送去了醫院,醫療費路金波包了,而且他也道了歉,態度虔誠。
舉起酒杯碰上兩下,觀察着路金波的表情,其實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畢竟他是個老江湖,老油條隨時隨地都可能會耍詐,兵不厭詐,要防着點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聽着他嘆息一聲,講,“劉波,不得不說,這個城市將來是你們這幫人的天下,非常看好你,我們這代人,看來真的是老了,老胳膊老腿鬥不過你們。”
我謙遜的一笑,知道他是奉承老子的話,不可以當真,他沒有那麼容易服軟,這個時代在社會上混的,哪個不是硬茬,誰它媽的服誰呀,道,“老路,你高看我了,我只不過是個剛初出茅廬的小屁孩而已,社會上的事情還得您多多指點,咱以後就是朋友,有困難互相幫助,你覺得怎麼樣。”
我看的出來,路金波對我是有目的,可能他是看好老子的未來,也預感到了壓力,畢竟年輕一代終將崛起,社會是老傢伙們混的,也是年輕孩子們混的,但終究是屬於孩子們,盯着他點頭沉思,手捏着玻璃杯,有點兒擔心被他捏碎,聽着他搖搖頭,講,“你謙虛了,諸葛亮初出茅廬,照樣沒有人敢小看他,其實你走的路線是對的,這個社會非常大,哪兒最容易聚集小弟,無疑是學校裡,社會上的青年足夠成熟,能不靠近犯法的事情,他們就會盡量避免,而孩子們不一樣,他們愛扎堆,一起看球,一起打架,義氣用事,這棋你走的妙呀。”
路金波的話是發自肺腑的,他也確實是那麼想的,一直以來,我好奇一個問題,這個時候碰到了老江湖,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趕緊問清楚,“這個棋我想並不是我第一個看到的,可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明明知道學生們更容易發展成小弟,卻放任不去管制,以你們拼下來的勢力,這不太難吧。”
路金波苦笑着搖搖頭,仰頭飲一口酒,把酒吧放下來,手指交叉在一起,掏心窩的講,“其實好多人都能夠看到這一點,但大家都不太願意去做,原因其實挺簡單的,見效比較慢,孩子們能辦大事的並不多,你要是等他們長大,可能需要個幾年,而且他們都有家長管制着,弄不好就會有人報案,所以在這點上,我非常佩服你,你是怎麼處理好與他們的關係。”
我閉上眼睛沉思片刻,覺得好像也沒有刻意做過什麼,想想或許只是自己的運氣好,至於路金波說的是否真心話,不去理會,談點兒實際的東西,問,“老路,你現在經營的是什麼生意,我知道,現在社會上混,如果當老大的沒有錢,不出幾天小弟們就全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