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邁着小碎步,害怕腳下的雨滴濺起泥點在褲腿上,等看到我時,這方纔步子稍微邁大點兒,走向前,跟我擁抱的撒嬌,“你怎麼選這種天氣約我,是要讓我感受浪漫的雨中漫步嗎?”
趙敏當時的模樣有點兒像電視劇‘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裡面的周蒙,特別的單純,傻乎乎的讓男人騙,還挺讓我不忍心的,但那句卡在嗓子眼的話,既然已經帶過來了,不妨就衝她說出來,拉着她的手,讓她先稍微安靜一下,然後緩緩道,“我們分手吧。”
情緒的兩種極端,前一分鐘還是情郎在雨中的守候,浪漫的情調,再一分鐘轉眼就變成了離別告辭,傷心欲絕,趙敏有點兒受打擊,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仰着臉,“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分手如果說多了,可能就真的要分手了。”
分手肯定是要分手,我知道這已經是兩個人露水情緣最好的結局,這種富家千金,咱高攀不起,若是在一起,以老子沾花惹草的性格也不會幸福,因爲她被寵慣了,哪裡會有包容心允許其他女人的存在,嚴肅的望着她,“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說真的,我們分手吧。”
趙敏看我是來真的,這才顯露出一絲失意,一絲難過,哽咽着,問,“爲什麼呀?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我都可以改。”
我伸手拉着趙敏的手臂,這個時候如果單是說理由,她總能夠找出反駁的話語,於是我決定,唱首歌表達自己的心意,既可以保證浪漫的分開,又能夠達到想要的目的,“趙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着衰老,趙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趙小姐,我也是個複雜的動物,嘴上一句帶過心裡卻一直重複,趙小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趙小姐,你纔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
一首歌唱下來,我最想表達的就是最後一句,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這讓我感到絕望,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還是比較契合我當時的情緒的,順便提一句,這首歌是民謠歌手宋冬野的原創,然後由快男左立唱紅的,只不過他的女友貌似並沒有歌中帶給人的那種安靜祥和的美,其實是個很躁動的女孩,據說十六歲就在外面鬼混,自述見過什麼4p、6p,甚至重口味的爆菊之類的,具體內容可以搜索他女友的豆瓣帖子。
一首歌唱下來,趙敏咬着嘴脣哽咽,無力的把手中傘落下,整個人在淅瀝瀝的小雨中淋着,我趕緊把傘舉過去,想要給她遮着雨,但她完全不聽,痛苦的躲開,讓雨點整個兒打在臉上,情緒紊亂的問,“你的意思是因爲我們家庭之間的差距是不是?門第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我衝她點點頭,必須下這個狠心,要不然分不了手,回頭讓她爸爸發現,我這邊承受不起,畢竟人家是富豪,想要搞我應該不難,“我們真的不合適。”
趙敏擡手摸了一把溼漉漉的頭髮,雨雖然下的不大,但是特別的密,不知不覺間,地上已經是一汪汪的小水塘,哭訴,“那能怨我嗎?我爸媽生我之後就給了我這一切,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你信嗎?如果你不敢接受我,爲什麼你又要得到我。”
我這邊還一直打着傘,趙敏一個柔弱女子卻淋在雨中,咋看都覺得彆扭,於是我乾脆也把傘丟在了一邊,衝着她嚷,“這一切都怪我,在愛上你之前,沒有想到不得不面對的結果,我求你原諒我,如果分開是正確的,我們爲什麼不分開,還堅持着錯誤的在一起。”
趙敏雖然是個富家千金,但一直沒有嘗試過愛情的滋味,這剛剛把她內心蘊藏多年的火給點燃,哪裡那麼容易就能熄滅,瘋狂的將我攬腰抱住,一邊哭一邊喊,“我不管,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如果這是一種錯誤,我願意一直錯下去,如果這是一種錯誤,我願意一錯到底。”
趙敏這麼堅持,我還能說什麼呢,而且由於性格的原因,天秤座的男生其實蠻不懂的拒絕女人的,只要對方的語氣一嗲,或者一柔軟,整個兒也就陷了進去,那一刻這種毛病又出現在了我的身上,決定退而求其次,既然她不願意分手,那就同意她做我的地下情人,只要隱藏的好,就不會被人發現的,至於將來她爸媽逼着她結婚之類的,到時候再說,只要不要深深愛上她就行。
雨中一直淋下去不是辦法,拉着趙敏到車上避雨,兩把傘也不顧了,就丟在路上,等在車座上坐好,看着頭髮散亂的她,真有點兒爲愛癡狂的意思,年輕版的奶茶劉若英,拿出紙巾,替她擦拭着額頭的雨點,而她也不閒着,直接用衣服袖子給我擦頭髮,她那個衣服可不便宜,兩個人突然就抱在一起笑了。
氣氛由熱,變的冷,現在又回溫,攤開了同她講,“敏,我們不合適,這是我們的心裡話,如果你實在跟我分不開,那我就給你一段時間,等你什麼時候對我沒有感覺了,你就直接扭頭離開,什麼都不需要對我說,只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咱們接下來的交往要完全保密,不能夠讓任何人知道,你可以騎驢找馬,拿我當一頭驢,也可以安心守着我,甭管怎麼樣,我不會再跟你提分手。”
趙敏畢竟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聽的懂我什麼意思,反問,“你是要我做你的情人嗎?”
我皺着眉頭思索片刻,點點頭,“算是吧。”
手頭上的事情,差不多都算是搞定了,女人也是一樣,該安頓的都有安頓,在這個城市所剩無幾的事情中,其中有一件就是帶點兒特產回老家,到時候老同學什麼的都要參加婚禮,作爲回禮送送他們,這事我已經開始在辦,能聯繫上的都在積極的聯繫,不過到時候恐怕也去不了幾個,最多最多隻是中學那些,家離的近,能夠有時間趕過去,要是離的遠的,誰會離的老遠跑去參加個並非親密朋友的婚禮?
回家之前買特產這事,有趙靜和麥加忙活,我只負責開車載着她們就行,其實說起來,天這麼熱,還真不想讓麥加跟着折騰,肚子裡面懷着孩子,偶爾動動可能有助於順產,可如果路走的太多,勞累過度可是會流產的,在車上就囑咐她,“你等會兒逛的時候別急,慢慢悠悠的。”然後又囑託另外一個,“靜兒,等會兒好好照顧着你姐姐,可別讓她摔着或者被人撞着。”
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說我煩,埋怨我懶惰,不跟着她們一起逛,還說我烏鴉嘴,一張嘴就不是好話,於是我就乾脆閉了嘴,等到她們下車時纔講話,“我在超市長椅上坐着休息,你們完事後到那兒找我。”
下車之後分開,朝着兩個不同的方向,天氣炎熱,超市裡面開了空調,倒還算舒服,我琢磨着找個椅子,半躺着戴着耳機聽會兒歌,最近迷上了民謠,特別是大喬小喬的一首,貌似還登過春節聯歡晚會的舞臺,接下來,走到那兒,確實也是這麼坐的,心靜如水,閉目養神。
四下裡常有人走動,單單只是聽歌肯定也不可能,偶爾會睜開眼睛觀察觀察那些路人,有的女孩子穿着白色連衣裙,輕飄飄的就遊動了過去,有的女人則是一身的緊身衣服,勾勒的有屁股有胸脯,可別說,凹凸有致,還挺惹火的,亂花漸醉迷人眼,看的是眼花繚亂,但我知道,路邊的野花不能採,容易陰溝裡翻船,萬一搭訕再被拒絕了,旁邊長椅上還坐着其他人,肯定夠丟臉的。
大概就是這副樣子,慢悠悠的度着時光,出現意外是我再次閉上眼睛的三五分鐘後,聞到了一股煙味,而且就在我旁邊,睜開眼睛一看,奶奶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老煙槍色迷迷的抽着煙盯着來來往往的女人,而且專盯兩個部位,一個是屁股,一個是胸脯,讓我挺沒有好感的。
馬上就要回老家,我是不想惹事的,所以雖然厭煩,但也沒有講出來,只是心裡想,這個地方應該不是抽菸區,他這樣子挺欠扁的,看看四下裡沒有空位置,只能夠閉上眼睛忍耐,我是不想挑事的,可事情偏偏往我身上找,就覺得手腕的位置被燙了一下,火燎火燎的痛,睜眼一看,旁邊那老兄跟沒事人似的,一隻手戳着煙在我胳膊旁邊晃,另一隻手正彎腰繫鞋帶。
我心裡面有火,憋不住,用力推了老煙槍一把,他的手指被煙燻的焦黃,估計還是個幹苦力的,上面老繭一層一層的,這種人老子其實蠻可憐他們的,畢竟老子也是從這個階段發展過來的,但可憐歸可憐,惹到老子身上就不一樣了,推的他一個趔趄,然後衝他講,“哥們,小心點兒,菸頭碰到我胳膊了,很痛知不知道。”
如果老煙槍直接走開,或者給我道聲歉,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可他不僅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還特別囂張的拿菸頭朝我身上點了一下,菸頭上的火把我的襯衫燙了一個小洞,夏天嘛,穿的特別薄,容易給燒焦的,燙完之後,他瞪着眼睛,不講話,但是特別招人煩。
超市裡面嘛,稍微有點兒動靜,立刻就能夠引起路人的關注,方纔爭吵兩句,已經有圍觀者停下了腳步,特別是剛剛一直坐在長椅上的那些,這時候紛紛伸長了脖子,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霍的站起身來,用手一指,嚷嚷道,“起來單挑。”
一直以來,君子動口不動手都是受到崇尚的,但我更認爲男人之間不適合這樣子,太娘們了,還是直接拳頭解決的好,老煙槍看看我,覺得我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厲害的那種塊頭,於是就聽了我的,站起身準備與我幹架,不太確定他打架怎麼樣,只看他抽菸抽的那麼兇,估計體力就好不到哪裡去,這種人氣特別短,只是有點兒怕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