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闆把牛肉泡饃端過來的時候,我和他搭訕,問他什麼關門,老闆說他不關門,我聽了便好奇,原來還有人與我的境遇相仿,頓時覺得親切,問,“你們不回老家過年嗎?”
老闆不苟言笑的說,“不回。”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已經在海門買房子定居了,小孩也在這邊讀書了。
唉,同樣的狀態,不同的境遇,羨慕羨慕羨慕,何時能輪到我有錢買套房子定居呢,看不到希望,看不見未來。
儘管境遇不如意,但本質上我仍是樂觀的,所以很快我便又沒話找話的問老闆,“平時晚上你們一般幾點關門?”
老闆回答說是一般要到凌晨,聽了以後我也便沒有剛剛那麼羨慕了,他們並非不勞而獲,生活所迫,各有各的艱辛,想要獲得想要的生活,必須付諸同樣的努力。
等老闆去忙自己的事情,低頭吃一會兒牛肉泡饃,吃的滿臉汗,我又衝粉護士娟娟講,“明天曹猛過來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車站接他。”
我的意思是希望粉護士娟娟陪我一塊去,讓曹猛覺得我們非常熱情,待客之道,粉護士娟娟她爽快的應了下來,我特別欣賞她這一點,在兄弟面前她懂的給我爭面子,大家找女人一定要找這種,省去很多煩惱,如果換做是娟娟,她一定會懶惰的找各種理由拒絕前往。
曹猛要來了,好兄弟,把酒言歡,又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呢??
傍晚,送粉護士娟娟去上班了以後,我給曹猛打電話,確定次日他來的大概時間,並囑咐他一買到票就給說一聲,我們好去車站提前等着他。
禮數應該算是做到家了,細緻入微,明察秋毫,在這方面,我有個觀點,兄弟和女人不同,如果你對兄弟好,你一定要表現出來、並且要讓他知道,你確實對他好,究其原因,大概是女人可以在纏綿的時候用肢體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而兄弟不行……
不成文的觀點,未必正確,只是我個人爲人處世的點點方法。
曹猛對海門這個縣級市充滿了期待,他從未來過,自然覺得新鮮,人之常情,但擺在眼前的事實,等他來了以後,他一定會覺得失望,因爲這兒着實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
在電話裡,曹猛色色的問,“海門有沒有小姐?大概什麼價格?”頓了頓又說,“到時候咱兄弟倆去找小姐玩。”
我敷衍了事,嘴上說是‘有有有’,胡謅一番,其實我哪裡知道,從未找過小姐,不甚瞭解行情,不過想想看,過年了,或許她們也都回老家了吧。
過年了,諸位吧友那兒的洗頭房還開張營業嗎?
曹猛讓我陪他一起去找小姐玩,我答應了他,道,“行行行,到時候陪你一塊兒去,不過提前說清楚,我只負責和失足聊天,活塞運動的事情交給你來幹。”
曹猛嘲笑我假正經,我正義昂昂、反駁他,“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衣冠楚楚、衣冠禽獸,二人對着電話、鬨堂而笑,快活的空氣充斥着電話內外。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等着曹猛來訪了。
電話掛掉以後,我有傻乎乎的想,等曹猛來了以後,會不會發生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比如我們倆兄弟搞基了,或者比如我們倆兄弟去搞雞了,我大概是有輕微的妄想症,纔會有如此荒誕的聯想,不過想想也挺有趣的,如果我們倆兄弟真的搞基了,會怎麼樣?如果我們倆真的去搞雞了,又會怎麼樣?
這些幻想並不重要,擺在眼前最重要的是我要趕緊把被子、牀單之類的搬到粉護士娟娟臥室去,不然等曹猛來了肯定要嘲笑我守着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卻看的着、摸不着,他肯定會藉機糗我,我不瞭解別人,我還能不瞭解他呀。
凌晨,粉護士娟娟回來了以後,我央求她,“我現在就搬到你臥室睡好不好。”
粉護士娟娟被我搞的一頭霧水,丈二的尼姑摸不着頭腦,她大概是已經忘記了之前她答應我的事情,疑惑不解的問,“爲什麼?”
我解釋,“曹猛馬上就要來了,這樣子會讓我很囧的。”
經過我的提醒,粉護士娟娟終於想起來了,但她依舊沒有同意,鐵面無私的講,“話說你哥們好像是明天才來,明天再搬也來得及,所以,等明天,我幫你一起。”
我欲哭無淚,從牀頭站起來,“我是怕我忘了。”
粉護士娟娟嘴角一個彎彎的弧度,微微一笑,“baby,不用怕,我會幫你記得的,等天亮了我提醒你。”
我無力的回她,“有沒有搞錯,剛剛明明是你忘記了,我提醒你,你纔想起來的……”
話沒有講完,粉護士娟娟已經躲開了,唉,她就是不肯讓我睡,你說又不是沒有睡過,我實在搞不懂她,按理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又曾有肌膚之親,再接下來夜夜歡歌應該是順理成章的纔對呀。
其實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三天兩頭一起睡個就好,或者十天八天的也行,可這都多久了,她一直拒絕,不肯讓我碰她……
好在,二月四號,粉護士娟娟實現了她的承諾,幫着我把被子搬了過去,避免了讓曹猛糗我一頓,但可惜的是,晚上還得搬回去,幸福是短暫的,悲催是註定的,既然我沒有機會與她同睡,那就讓我的被子睡她的被子吧。
我和粉護士娟娟上午十一點左右過去接曹猛,在路上,看到有婚紗攝影的店,粉護士娟娟柔情的往我身上一靠,緩緩的講,像溪水潺潺,“小黑,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去拍寫真吧。”
爲什麼女人總會有這樣的夢,關鍵詞,‘婚紗、寫真、攝影、浪漫、永恆’,粉護士娟娟這樣,娟娟也是,記得以前她也說過,想與我一起去拍寫真,但是我沒有陪她去拍,所以這輩子也不可能拍了。
我沒有答應娟娟,但是我答應了粉護士娟娟,她是個好女孩,但總覺得天妒紅顏、稍縱即逝,所以我怕我不答應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答應她了。
答應了以後,我輕聲問她,“白兒,怎麼突然想起來拍寫真呀?”
粉護士娟娟抿嘴笑笑,雖然是笑,但帶着啼血的姿態,語氣裡也透着悲涼,“我怕我時日不多,沒有機會給你留下念想。”
我聽的突然就想哭,怎麼會沒有念想,即便是不拍寫真也有,那些與她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守候着的清冷凌晨,夜冷如冰,其實每一頁都觸動心絃,閉目回思,彷彿就在眼前,每一句話都不曾忘,包括起初相見時的那一句‘你是一大口內涵嗎?’。
粉護士娟娟,你太壞,總是讓我哭,我甚至現在都能想象的到,多年以後的一天,同樣的季節,夜涼如水的凌晨,我從夢中忽然醒來,模糊看到你,周圍那些空氣讓我窒息,我會瘋了似的想念你,想的心碎,慌得厲害,沒有着落。
感傷,可生活還在繼續!!
我們在汽車站等了一些時候,曹猛來了,虎背熊腰,威武霸氣,手裡面提個大包,不過不像是他的行李,更像是他的武器,好兄弟先來個大大的擁抱,繼而我上下打量着他說,“一個月不到,你又壯了。”回過頭看看粉護士娟娟,問她的意見,“對吧,粉護士娟娟,你覺不覺的曹猛比上次你見他時又壯了。”
粉護士娟娟在旁邊附和的笑。
曹猛也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道,“你又瘦了。”繼而看看旁邊的粉護士娟娟,一絲壞笑,“小兩口悠着點兒嘛。”
曹猛肯定在想,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得田,但其實,唉,有苦難言,欲哭無淚,我倒是想做那累死的牛,可粉護士娟娟也不肯給我機會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羨慕這寫詩的人。
接了曹猛,在回家的路上,我把自己的近況,以及各種不如意講了一番,像祥林嫂似的,沒有新意,都是一些在電話裡面便說過的話題,曹猛爲人粗獷,不會安慰,只有一句,兄弟支持你。
粉護士娟娟非常乖巧的依偎在旁邊,幾乎不講話,只有在我提到她的時候,她纔會矜持的一笑,記憶中,那一整天,她都是這種狀態,少說話,多做事,乖乖巧巧,賢賢惠惠,菜是她洗的,飯是她做的,酒是她倒的。
我想應該是還不夠熟悉,人之本性,怕生,所以她和曹猛幾乎沒有任何交流,我在的時候竄着說說話,聊一聊有趣的話題,等我一離開,比如去衛生間之類的,他們便閉口不言了。
但是好在熟悉起來倒也快,吃吃喝喝,等第二天,他們就沒有那麼拘束了,大侃大拉,當然了,此爲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