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二月初六,驚蟄,宜謀定。
春暖花漸開,寒冬已去遠。大好天氣,最適合外出遊山玩水看景。
晚間,月明星繁,無風。風雪軒內,風笑天、張少永、林決、周然雪四人正在庭院小酌。此刻林決傷已痊癒。
“林決,現你傷已好。今晚我們也是該好好談談,該動手去一雪前恨了!。”一杯飲盡,張少永悠悠言來,略顯激動。
“恩,是到時候了!”放下手中空杯,林決擡頭遙望天際,凝視,狠言,頓然變得滿臉冷酷。
“那我們接下來就具體談談,到底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手段來了結此事這三個問題!”也放下手中空杯,風笑天顯然比張少永、林決要平靜的多。當然,有時越是平靜的人越是讓人難以琢磨、揣測,感到可怕,那麼能隱忍。平靜已是他的一種習慣或僞裝,內心不定多麼險惡,恐怕早已翻江倒海。瞬間的爆發,猝不及防。
“何時何地何種手段?這確實是個值得我們慎重、深入來探討下的問題!”點頭,說着林決還就作起了推斷。“以馬雲超的身手和現在的處境,我們想要通過暗殺無聲無息幹掉他,那是不可能有機會。所以暗殺排除,我們只能與他正面較量,來一場決鬥,一場可能並不公平的決鬥。”
“若我們直接殺奔醉夢莊,我看也不妥。”尾隨林決,張少永也開始起推斷。“打鬥中,難免會有人稱隙逃去通告馬文德,到時就算我們成功了結了馬雲超,卻又如何還能安然一併除卻馬文德。還有逃去之人已然記住我們容貌,很是方便官府事後全城通緝我們。再者就算我們有能力能夠去做到無人可逃去,但莊內那些下人基本全屬無辜,我們總不能對他們也去下手。既然不能下手,事後官府追查起來,勢必會對他們進行審問,到時也難保不會有人說出我們容貌來。雖已雪恨,但卻遭滿城通緝,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要去逃命天涯?”
“既然城內不好下手,那我們何不乾脆就逮個時間在城外。”聽着林決、張少永的推斷,風笑天邊自琢磨,突然一語點醒出。“他馬雲超不是酷愛去杭州城二十里開外的西郊望月坡打獵嗎?現已春暖花開,百獸漸出。他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出城了,到時我們在於他回家的路上,在平陽溝給他來個伏擊,豈不妙哉!”
“平陽溝,的確是個動手的好地方。”林決微笑着,很是意味深長。“地處偏僻,方圓三裡內又人煙毫無,平日從那過路之人更是寥寥無幾,卻又是他回城的必經之路。在那打他伏擊,妙!”
“既然時間地點已經確定,那接下來我們就着重談談用什麼樣的手段去對付馬雲超和他那三個師兄弟,及一些相關細節具體該怎麼去做。”風笑天還是那麼平靜,只是臉上多了幾絲冷漠,絲毫不像在研究如何去動手殺人。
“就整體實力對比,馬雲超拳腳不敵林決,強就強在一套斷寒八式,風笑天足以對付。至於楚括、趙冷俊、杜痕三人,我、林決聯手亦也足矣。”張少永立馬就做出了精確分析。“如此看來,我們的勝算還要高上一籌。”
“對比起來雖是這樣,但我們也不能太過掉以輕心,小看對方,從而在下手時有點不盡全力,不是死手。既然此仇誓必相擊,那動手時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須得拗足勁往對方身上使,尤其是死穴,絕不能留有任何餘力;上手直接就給往死裡整,不給他們留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在行動上,風笑天總是很小心謹慎,當然,也狠毒。那是他的作風,已基本成爲習慣,不出手就不出手,出手必是毫不猶豫中毫不留情。說此話時,風笑天幾乎是一字一頓在着重強調。“另還有一點我們也必需得牢牢記住,那就是速戰速決,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狠的招式幹掉對方。避免時間一久,發生不定變數,有擾我們。”
“風笑天所說在理,時間一久,也保不定有什麼路人恰巧從那經過,在城內外去一宣揚,勢必又會鬧得個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從而又無端給我們帶來諸多不必要。那到時我們還是不能像什麼都沒發生,繼續來安逸、平靜的生活着。所以在行動中,我們要盡最大量不去被任何局外人所親眼看到。”邊說林決邊從懷中掏出一約莫半拳頭大用以防身但卻又還從未使用過的黑木匣子,打開,露出數十枚繡花針樣的暗器來。拿捏一根在手深情注視,目散寒意,滿面狠漠,冷冷道。“萬不得已時,看來只得用它了。”
“呀!林決,我說這暗器你可是時常帶在身上,怎麼上次闖醉夢莊被傷成那樣,你也沒去用?”張少永頓起疑問,不懂。用了即便殺不了他馬雲超,就算也傷不到,那多少自己也能少捱上幾刀,逃脫得更快。
“唉!只怪一切都是天意!去我舅舅家,帶它幹嘛!就留風雪軒了。”林決很是無奈,輕輕嘆息。
“也是,一切只怪世事難料!”張少永跟着嘆言,隨際又猛然想起什麼來。“對了,風笑天手上不是收藏有見血封喉的鶴頂紅和斷腸散嗎!到時我們在這暗器上都塗點。每人帶上三、五根,以爲不備,定能速戰速決。”
“了結掉馬雲超後,將其屍首就近找個雜草堆掩蓋起來。然後迅速回城,邊監視馬文德邊稍作休息,最後借夜色掩護,將其暗殺在美夢中。”林決已有些激動。
“呵,對付他一個文儒,我們還得玩暗殺!”張少永樂了。
“你不知道,像馬文德這樣的文儒,基本無什麼還手之能,最適合玩得就是暗殺。一切盡已無聲無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也是最快速安全的做法,最大限度上避免存在於某暗處你未發現但實際上卻已在無意間正巧發現着你的雙眼看到。”風笑天也樂了,和林決算是不謀而合。
“了結此事後,你們有什麼想法沒?”林決尋問,他已打算前去海邊定居爲家。離開那個煙雨江南,去過他內心最想要的那種生活。
“我想帶雪外出四下去走走,散散心,遊玩遊玩!”說着,風笑天緩緩抓起一旁周然雪的手,將之緊緊握在手心。
“那要不就和我一起去海邊?”林決誠意相邀。
“我說憑什麼和你去海邊,應該是隨我一起走塞北纔對!”風笑天還未言語,張少永倒趕緊和林決爭上了。
“我說你們,這有什麼可爭的?”周然雪被張少永、林決還常小孩般爭吵逗得,抿起了嘴。“要我說,大家先跟林決一起前往海邊,然後在隨張少永遠走塞北不就得了,多好!哪都有得玩!”
一席話,說得大家全樂了,紛紛點頭稱是。
“那到時,雪,你就留在風雪軒內打點好行裝和備用馬匹,我們一完事,就回來,在連夜出城去。”風笑天衝周然雪示意。
“恩,放心。”周然雪柔聲應到。
“那接下來,我們就去打聽打聽,他馬雲超什麼時候出城送命去。”張少永貌似比林決還要等不及。
“最後我想補充句,認爲此次行動的要點。”話已談完,風笑天總結提醒起。“無聲無息,速戰速決,不留痕跡,一切悄悄,如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