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此的一天 下篇
嗚嗚......隆隆沉重的號角聲迴盪在整座金城內。
隨着號角聲,圍在金城的敵軍終於有了動作,城下,一排排整齊的方陣向金城殺來。
攻城塔,長梯,攻城車更是在大羣士卒合力向金城攻來.
轟轟的威武隆隆聲望金城上方響起。
東南西北城四方守城營更是早有了動作,弓箭手齊齊搭弓,只等城下的敵人方陣進入射程。
“夥計們!都給我沉住!沉住!”弓箭營的長官更是先於牆頭上,拉弓滿弦,瞄準下方,他之箭就是號箭。
其餘守城士卒也是緊緊護衛在弓箭手一側,煮的沸騰火油,瀝青也已準備好,放置在牆頭上。
“陳明!爲何攔我!我身爲東城守將, 如何不讓我上陣!”
東城城防府,感知即將大戰,提槍要趕赴牆頭親自戰鬥的王凡卻被陳明及一干副將攔下。
“兄長!此乃軍師之令!只望兄長能尊軍師令,坐鎮於這裡!”陳明一臉沉色,提着槍擋在王凡面前,絲毫不懼。
“你!哎!若是丟了東城又該如何!”王凡氣急的不行,只嘆氣道。
衝出去?還是算了,單單個陳明就能攔住王凡,別說還有幾個武藝不低的副將。
“哈哈!守住守不住,陳明不知道,單單一天,陳明還是決定能撐下來的!”陳明戳搶對王凡哈哈大笑道。
“你的意思是,今日不讓我上城,明日便可?”聽陳明這般說,王凡趕忙問道。
“我可沒說,軍師只告訴我今日不得讓兄長上城。”陳明領着一干副將抱拳道。
意思是希望王凡尊龐統令,不要再鬧着要登城親臨戰鬥,否則,他陳明也只能看在這裡。
王凡好一陣沉思,才皺着眉頭道”好!你替我守下今日來,切記,一定要小心!”
見王凡終於答應下來,陳明這才鬆了口氣,大笑兩聲,戳搶趕緊領着一衆副將上城去了。
王凡雖然承諾了,可哪裡能閒的住,前方馬上交戰,自己卻只能憋在這東城城防府。
望着內堂一摞摞的書卷,就更是頭疼,心中不斷猜測龐統用意。
龐統的條條計策,絕對都有着意圖,不可能平白無故下這樣一個命令,王凡雖然焦急,可不敢壞了龐統的計策,他知道,龐統計策一條連着一條,環環相扣,亂了一條,會影響到整個大局。
“主公,請喝茶....”在王凡煩躁時,侍女端着碗清茶走過道。
王凡一看,真好,直接端了他半個腦袋般大的碗給他,這是要喝死他的節奏嗎?
“是軍師準備的?”王凡接過問道,咕嘟咕嘟一口氣幹下。
“主公,請喝茶....”王凡剛打着飽嗝放了碗口,又是個侍女端着同樣有他半個腦袋大的一晚茶過來。
“好!停停!讓我慢慢喝!”王凡嚇的擺手道。
“主公請!”兩個侍女又是推着王凡進了廳堂,望內堂走了進去。
王凡當時就歪想了,看着兩個侍女清秀模樣,該不會是龐統故意選出來了吧。
心中歪想間,兩個侍女推着王凡進了內堂。
直瞧三面皆是煞白的牆壁,只一面上寫着個大字
“沉”
內堂方桌上放着一摞摞書籍,故意擺在桌上。
“沉?”瞧見龐統的字跡,王凡疑惑道,踏步走了過去,整個人都凝在了那一字上。
“沉......”王凡負手而立,低垂着頭,腦中浮現着那沉字,王凡焦躁的心也是漸漸安定下來,進入了冥想之中。
眼前黑色的世界陡然變化,耳邊響起了鳥禽悅耳唧叫聲,眼睛再度睜開,只見龐統輕笑的望着自己。
“軍師?這裡是?”腦中思考都是慢了許多,望見了龐統,過了很長時間,這一訊息纔在王凡心中響起。
再看周圍情景,自己正身處與片綠竹林中,微風帶過竹林中的安神清香,沁入王凡鼻中,再接着鑽入王凡五臟六腑,身體的每一細胞肌肉,都充斥着那股令人安神的清香。
面前龐統更是一臉安然的坐於亭子之中,擺着一壺清茶,此時正向王凡示意。
“這?是幻境?”看着眼前的景象,王凡喃喃道,自己還是頭一次出現幻象,想着,趕緊搖搖頭想從幻境之中掙脫出來。
“主公此乃我之意境,你自己進來,沒我的意念,你是出不去的....”王凡發現即自己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還是這般景象。龐統輕然笑聲從王凡心中響起。
“你的意境?這...這也太奇幻了....”王凡還有些接受不了的道。
人難道還有意境一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快過來,與我共品這一壺清茶...”王凡還站在原地,龐統早招手過來,視線再一轉,恢復時王凡早發覺自己安坐龐統對面。
“你真的是軍師龐統?”王凡心中仍是警惕的道。
“哈哈,試問天下間還有誰,有我這般本事!”龐統哈哈笑道,到了一盞清茶向王凡遞來過來。
王凡不由嘴間發顫,看來沒錯了,龐統一向喜歡自誇。
“我怎麼會來這裡?”
“哦?你還問我?是你自己進來的,我可沒叫你來....”
“什麼?”王凡更加疑惑了,什麼叫他自己進來的,對了,王凡這纔想起來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好茶,好茶!三分輕,三分苦,三分澀,三分沉....”面前龐統沒有理會一臉疑惑的王凡,輕抿了口清茶垂目回味道。
“兄弟們!都給我打氣十分精神來!主公在坐鎮在我們身後,難道大家要讓他失望嗎?”
東城牆頭,陳明領着一干副將佇立在最前方,挺槍對着一千多餘守城將士激勵道。
吼吼,下方,敵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新兵們難免在這時緊張,而過度緊張帶來的一系列影響便是反應遲鈍,甚至呆住不知該怎麼辦。
別看陳明年紀輕輕,剛二十出頭,自身的資歷卻頂得住軍中資歷最老的將士,八歲便隨陳洛闖蕩江湖,十二歲提槍便上戰場,十八歲便自領着軍隊跟葉良辰手下廝殺,這些年的磨礪早將陳明鍛煉出來。
激勵!陳明做得便是在戰前,士卒最容易緊張分神的時刻,將他們帶動起來,換句話說,就是激起他們的腎上腺素,暫時忘卻害怕,緊張,等到適應了戰場的節奏,也就自然而然的戰鬥,明確自己的職責。
“好啊,弓箭手,還在等什麼?”陳明立於槍頭大吼道。
“嗖”一聲,弓箭營的將軍嗡了一聲放箭出去,頓時城下響起一身慘叫。
他的箭便是號箭,一箭響起,整座城頭漣漪一般,嗖嗖嗖被箭聲覆蓋。
城下,更是如割麥子般,一排接着一排的士卒不斷倒下,他們只是二線部隊,身上的輕甲根本擋不住弓箭,只能祈禱着別捱上箭頭,因爲一旦擦上去,必死無疑,沒射死,也被後面自己人踩死。
其實這攻城的第一陣士卒,就是戰鬥力最弱,或是有軍罰之人擔任,這一向是葉良辰治軍的手段,軍隊的福利很好,但只對上層,想要享受福利,就要賣命戰鬥,積累軍功,這條軍策剛開始還好,士卒爲了福利自然拼命廝殺,可到了後期,所謂的軍功單憑人脈賄賂便能換來,所以,現在這打前陣的士卒,不過都是些沒背景沒後臺的炮灰而已。
雖然下方敵軍如割麥子般齊刷刷的倒下,可這點損失對於攻取東城的兩萬人來說,無異於皮毛,再者弓箭對這第一陣的士卒殺傷力到還客觀,可輪到了後陣,攻城的重甲,精銳士卒身上,只能起到很小的傷害。
“火油準備!”眼下,城下敵軍第一陣的士卒已經吼叫着擡着梯子攻到了城下。正準備架起雲梯,登城。
陳明一聲令下, 煮的沸騰的火油,瀝青一股腦的朝下方潑下。
下方頓時傳來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城頭守城的將士更是聞到了一股皮肉燒焦的烤肉味。
下方被潑得正着的士卒,可謂是個個上躥下跳,瀝青攪和着滾燙的火油一股腦潑在身上,層層衣甲化開,黏在了身上,皮肉更是燒焦,渾身冒着刺鼻的黑煙,慘叫亂撞個不停。僥倖沒被潑到的士卒也再不敢接近城牆,驚恐的朝後方跑去。
“退者死!”第二陣的士卒冒着箭雨衝來,對着向後方跑來的士卒吼叫着,但有退下來者,更是直接戳死。
眼下,退不得,進不得,可憐被當做炮灰的他們也只能再度嚎叫着殺回。
“弓箭手!火箭準備!”瞧見如此,城頭上方的弓箭營將軍冷笑一聲,點起火箭,拉弓滿弦朝下方被火油淋了一身,受傷僥倖沒死的士卒身上射了過去。
慘叫聲就不說了,如此亂陣也聽之不着,直望見一箭穿射而過,那人頃刻間燒起了大火,更是張牙舞爪不顧一切的奔後方去了。
與此同時,幾百支火箭齊齊落下,射在了火油浸過的地方,嘩啦!火焰頓時升起好幾丈高,數百士卒不待反應瞬間被吞沒。
火焰衝起的熱浪,都衝上了牆頭,將正望着下方的陳明以及那弓箭營的將軍頓時燒得退下牆頭。
被衆人攙扶起一看,嘶,好啊,倆人一臉烏黑,眉毛鬍子更是燒了個精光,頭髮都是燎的捲了起來,好在人沒事。
“馬丹,這火油怎麼這麼大氣勢?”陳明大罵着起來,一陣後怕,辛虧着城牆高,再低個幾丈,他陳明就真沒了,那弓箭手將軍起來亦是破口大罵道。
他這二人這般樣貌,倒是引得後方士卒一陣鬨笑。
“兄弟們!證明我們時刻的機會到了!我們可不能落下他們其他城門的兄弟!軍師說了!表現最好的一方,有重賞!”陳明摸了一臉的漆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吼道。整個人十分滑稽。
“哈哈!吼吼!!”後方的守城士卒更是鬨笑兩聲,大聲吼叫!
真正的 戰鬥才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