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顧公子?
“王凡!是王凡大人!”正是自嘆天下原來還有暖心人時,王凡耳邊卻傳來了無數的歡呼聲。
“這?”王凡疑惑道。
可接下來,卻不由讓王凡熱淚盈眶,還夾雜着許多的酸楚。
爲何?
卻只見無數的難民向着載着王凡的牛車涌來,各各高呼着王凡的名字,激動萬分,甚至都有人緊緊的跪拜了下去
“你們這是爲何?快快起來,王凡一凡人百姓,哪值得各位鄉親如此相待!”前世受盡冷眼,無數人嘲笑的王凡,何時受到如此尊待,更何況,心善的王凡見到如此之多的難民心中更是難受萬分。
說着,王凡連忙扶座而起,踏下牛車,將一位渾身破爛的小女孩抱起,攬入懷中。
而後者,可憐的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直對着王凡眨巴眨巴,又是可愛,卻又是讓人心痛。
望眼看去,上百位難民各各衣不覆體,渾身消瘦,只剩一副骨頭架子,而如今已是十月的天,分外寒冷,如何不讓王凡心痛。
雖是如此,可這些難民望向王凡的目光之中各各充滿希望,面色漲紅,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終於,年輕的女子忍不住哭泣了起來,頓時,一片抽泣聲不絕於耳。
看着面前難民的樣子,甚至都不如前世的乞丐。
“這便是葉良辰治下的天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暴君葉良辰可惡的身影,王凡不禁咬牙恨道。
“大家快快起來,不要再跪着了,王凡與你們一樣,不過是一凡人...”心中恨道,可又可憐這百餘難民,看着他們一個個掩面痛哭的模樣,王凡實在是難受不已,顫聲的扶手道。
難民們卻是刷刷的都跪了下來,一時間更是痛哭聲漫野,直達天際,好像要將心中的冤屈都像王凡訴說般。
“哎,大家都起來吧,公子果然是仁義之人也,老頭子拜過您了...”正是王凡手足無措時,顧邕長嘆了聲,對着難民們緩緩道,自己輕踏下車,對着王凡恭然深深一拜。
顧邕在難民之中地位很高,難民們都聽從他的話,掩面站起,只是對王凡的眼神之中盡露哀求之意。
“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您這又是爲何?”見到顧邕竟然也對着自己拜下,王凡更是折煞無已,急忙上前一步托住顧邕。
卻不想,顧邕故意倒退兩步,再拜。
“先生...”
“公子,老夫先拜您亂世英雄,不爲暴君葉良辰殘暴統治,悍然反抗,老夫實在欽佩。”
顧邕蕩然長道。
“老夫再拜公子玉碎不爲瓦全!孤軍奮戰,絕境中巧設計謀連敗慕容小賊三陣,孤身一人衝殺慕容萬人大軍,試問天下何人有如公子這般神勇!”
“先生,言重了...”顧邕所說話語卻讓王凡自慚不已,若不是自己自做聰明,如何讓虞姬丟了性命。
想起那美人月下的淒涼身影,王凡心中更是難過。
想着,面露苦色。
“公子...”顧邕看出了王凡的苦色,再看向身後緩緩對他點頭示意的關羽,頓時明白了。
“再拜!公子侍妾虞姬姑娘大義!寧死不全,忠心,忠義,誓死不渝!爲天下蒼生而死,爲救山川河圖而亡!”顧邕凜然道,眼角竟是滑落明亮淚珠。
而王凡聽聞,心中更是哎涼,如失去靈魂般喃喃哭道“先生,我連我的摯愛都無法保護,如何受你們大家如此尊重,不值,不值...”
王凡哭道後,不待顧邕話來,關羽擁出撩須搶道“主公如何這樣說得?美人英雄,英雄美人!虞姬姑娘盡忠保潔,真是女丈夫!而非主公之爲之累!”關羽這番好話不過是想安慰一番而已,讓王凡減輕心中那愧疚感,卻不想王凡聽聞更是垂頭喪氣無心無力。
欲成大事,必要心懷壯志,不爲挫折困境所擾,而關羽最害怕的就是王凡失去信心,一輩子沉在虞姬逝去這一心坎之中,過之不去,而正是關羽沒有辦法時候。
只聽到聲爽朗清亮,卻略帶中性的聲音從難民羣中傳來。
“天下人都認爲王凡爲蓋世英雄,可今日一見,不過如此,自私自利之心之人也,哈哈,哈哈...”
“嗯?”關羽鳳眼一挑,心中早已怒火沖天,青刀緊握在手,他到是想看看,侮辱他家主公之人,到底是何方面目。
卻見難民讓開,從中間緩緩走出一青衣扎簪的美男子,如何樣貌?
青衣下勾勒的是一副略微前凸後翹的窈窕身姿,讓人不由想到這哪裡是男人粗長強壯的身子,柔柔細腰不足一握,腳下步履卻輕踩踩着蓮步,而最驚人的卻是那張面孔。
真是叫做絕世傾城,哦不,那是美女描寫,應作是瀟俊無比,直讓無數女子都汗顏,面如朱玉,脣如塗脂,兩條彎彎細眉,帶得是一雙勾媚眸子,覆帶微微臥繭眉,俏人鼻樑,真叫作
“吹風帶玉拂綿綿,月曉牡丹露芳芳。
三分俊逸三分美,四分妖媚顧傾城!”
先不見關羽做何面目,王凡如何之想,只見,兩方難民對着踏着蓮步而出的美男子紛紛抱着尊敬的目光。
“顧公子!”
“顧公子...”難民們紛紛恭敬的道。
就連顧邕亦是拂鬚默然輕笑。
那顧公子只是微微帶笑拱手做禮。
而此時關羽還一手握青刀,一手鋝須怒目,丹鳳眉中盡露殺氣,眼神直直着盯着那緩緩而來的美男子。
而那美男子卻視眼前關羽如無物,依然是輕笑,輕色瞳孔緩緩對向了關公。
關羽何人?一生征戰沙場,忠義沖天,鬼神都懼他三分,更何況眼前這一弱不禁風的美男子。
關羽心中一頓。
再觀這美男子,眉間修眉帶色,一雙瞳孔分外透人,清亮不夾一絲雜質,神人一魂,陰陽明月自在心中,大智之人也。
“果然不是凡人,關某拜過!”關羽何人?坦坦蕩蕩,一生只拜過二人,一諸葛,一是自己大哥劉備,而顧姓美男子那雙瞳孔,那種任天地無情,風雲涌動,山崩地裂,任然心如止水,萬千智慧於一心,天地奈何之神,唯有諸葛可當。
“將軍客氣!”顧公子仍是不動臉色,微微對關羽一拱手,跨過他身前直直面向呆若木然的王凡。
“犬子顧城!”顧邕在一旁指人介紹道。
可那顧公子卻並沒有如先前般回敬一禮,而是直直的看向王凡,而王凡這時也木訥般輕看着來人,兩目相對,一人看似不變神情,實則心中已是波瀾四起,而另一人,先是陷入遠久回憶,又馬上慌忙躲閃。
顧公子雙手負於身後,見到王凡神色不斷變幻,都不敢正視自己時,眉頭微觸,心中頓時有些失望。
“王凡,難道你真的是一個自私之人嗎?怎麼連與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難道你那些名聲都是虛構而出?難道,你不是,英雄?拯救天下的英雄?”
所謂,一人之神全在瞳孔之中,而非面相,勿已貌而取人,勿已相而則人,大德大智大賢大聖!全在於人之瞳色中,而方纔,王凡卻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人,面無人色,神無魂狀,不過現王凡之貌。
一邊顧邕瞧出端倪,但並未如顧公子般面顯失望,依舊是拂鬚帶笑。
“孩子,所謂英雄,並非應有蓋世之勇,謀世之智,沒有人天生是英雄,也沒有人能夠一直做英雄,只有一種人,是不斷的經歷磨難痛苦,一次次的脫胎換骨,始終堅持自己的本志之人才能稱之爲英雄!”顧邕心中默默的道。
果然,顧邕心中話語剛落,那微微低下頭,人無神色的王凡,突然搖頭輕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痛苦,帶着輕笑聲緩緩響起,而在衆人疑惑的下一刻,王凡已經擡起了頭。
這一刻,那雙瞳孔之中,迸發出奪目的精光,白中帶黑,黑中透散着明亮,那一絲明亮,似乎能夠透傳黑暗的世界,濃厚的烏雲。
“呵呵,果然不凡,真是驚人的悟性,人未落語,便知來者之言,又而明悟,非凡人,非凡人!”顧邕驚奇,再又是長長出了一口氣。
“嗯?他這是?”突然迸發出的精色,蹬蹬瞪,都不由讓那顧公子都是不由後退三步。
“嗯,如此便好!”關羽不由笑出,帶下青刀後退幾步,直直單膝跪立下來。
似乎是連鎖效應般,緊跟着,數百難民都是臣服下來,伏跪於地,滿目是恭敬。
這時,王凡才輕啓脣言。
“我知道,公子要說什麼,破國之下,安有完巢...”
話落,王凡悲傷的望着那逐變驚容的顧公子。
“你好像那個女孩,我來這裡用我的命,救下的女孩...”青蓮硃砂下的妙曼身子,王凡的腦中不由浮現了現代世界,一路之隔,那失魂落魄,滿是麻木悲傷的女孩,他們二人是無比的相像。
不同的是,那一次,王凡沒有選擇面對,沒有鼓起勇氣看看她的樣子,便來到了這裡。
而這一次,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王凡,再有什麼畏懼可言?離魂的瞬間,永恆的綻放。
這一世,他再沒有了畏懼,只是,心中仍然害怕那重要的人失去。
“我王凡,不害怕黑暗,不害怕死亡,害怕的是,那些珍惜我,在乎我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我王凡,連一個愛自己的都保護不了,怎麼能夠保護這的天下, 而王凡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那些不該失去的人!!!只要我還活着,便會保護每一個有愛之人,有值得珍惜之人!”驚世話語落下,落在難民羣中,落在那顧公子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