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也周了眉:“照這樣說來,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蘇言深深嘆息:“事到如今,也只能讓安富貴與他對質。但願安富貴是個明理之人,知大廈將傾,無人再能護他,能坦白交代。”
程宇和沈東默默點了頭。又忽然想起了安華:“那安公子呢?怎麼沒見他?”
這麼一問,蘇言纔想起安華:“沒太留意,彷彿是趁亂隨着那些官員和百姓一起出了門?先不去管他,快些吃飯,吃完讓那安富貴去和安大人對質。”
洛陽縣衙。
堂外圍着一羣看熱鬧的百姓。堂內跪着安富貴,站着安大人。
蘇言坐在堂中,並沒有讓安大人下跪的意思。只拍了一下驚堂木,擺出威嚴持重的模樣:“安富貴,據安大人說,搶強民女,販賣私鹽,開設妓館賭坊,都是你打着安家名義所爲?”
安富貴看了一眼安大人,又看了一眼蘇言,垂了頭。
好半天,終於開口:“是我。”
蘇言愣了一下,皺眉,忍不住擡高了聲音:“再說一遍!”
“是我!”聲音洪亮,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架勢。
安大人在一旁笑的胸有成竹:“上差,下官早已說過,是這惡奴行兇。如今,下官願意將這惡奴交與上差,隨上差是殺是剮,下官絕不護短偏私!”
這話說完,堂外的百姓憤怒了:“大人,別信這個狗官!我就不信一個奴才還能長了天大的膽子!”
“大人!你要再審哪!說不定這奴才得了狗官的什麼好處,或者受了狗官的什麼威脅,大人!你一定要仔細查查啊!”
蘇言努力平息着心裡怒氣,又是一拍驚堂木:“都帶下去,擇日再審!”
退了堂,頗有些疲憊,擡手揉着太陽穴:“是我考慮不周,還以爲這惡奴見安大人被抓,會有些忌憚,哪想他這麼幹脆利索就把鍋背到了自己身上。唉”
程宇藉機拉了蘇言的手:“老大不必自責。安大人說,那安富貴乃是他府上的家生子,想必,也是有些愚忠。而自古忠孝難以兩全。換到現下的情形,便是忠與情難以兩全。我們不妨去他家裡,找到安富貴的妻子,讓安富貴的妻子進行勸說,也許,他能回心轉意。”
蘇言眼眸一亮,當即起身:“走!去安富貴家裡!”
安富貴家中大門敞開。
蘇言和程宇對視一眼,直覺事出有異,匆匆邁進院裡。
進了房,卻看見安富貴的媳婦正躺在牀上。牀邊上做了一個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