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囚車裡也安置的十分精彩。不僅有掛着腳鐐手銬的囚室,甚至還有一張放着寬闊木牀的起居室。
木匠把這囚車,或者說是叫移動的囚房造好以後,又花了十幾天的功夫打磨好了一根巨大的檀木棍子。
把那棍子打磨的油滑光亮。
然後推着囚車,扛着棍子找到了在河邊洗衣服的姑娘,使了不輕不重,十分巧妙的力氣,把那姑娘敲暈了,然後鎖到囚牢裡面。
那力道不至於把姑娘打疼,只能使姑娘暫時暈厥一會,還沒等木匠拉着囚車回到家裡,姑娘就悠悠轉醒了。
醒了的姑娘深深嘆息一聲,盯着木匠問:“你這是要搶我嗎?”
木匠點點頭:“可不是,你爹嫌我是個窮木匠,不肯讓我娶你,我只好用搶的了。” Wωω⊕ⓣⓣⓚⓐⓝ⊕¢ o
姑娘上上下下把囚牢瞧了一遍,顧不得擔驚受怕,而是把那木匠好一頓誇:“你手真巧,做個囚牢,也做的讓人舒坦,還有牀。啊,我真想躺在這牀上睡一輩子!”
木匠嘿嘿笑:“你爹不答應這門親,就沒法子明媒正娶,可我總歸搶了你一次,這一搶,就等於你嫁了一次,你不能嫁的風光體面,卻總得被搶的風光體面吧!”
姑娘嬌嬌羞羞的垂頭,自此竟然真的跟了這木匠,做了一對世人羨慕的恩愛鴛鴦。”
蘇言回眸:“所以呢?”
程宇微笑,拿手理了蘇言的髮絲:“所以,你覺得哪種求親方式更好?”
蘇言垂頭,心跳的有些亂了,但感覺卻無比美妙:“我我.”她心裡想着,也許應該矜持一下,而矜持的姑娘,是不好做出什麼選擇的。於是,脫口而出:“我隨意”
這話一說完,臉又紅了——我隨意,這豈不是表示自己願意嫁他了!
程宇微微笑,拉了蘇言的手:“隨意就好。”話說着,拉着蘇言的手往茅屋後面走。繞到後面,驚訝的發現了一座巨大的囚車。
蘇言驚詫的走近,擡手去摸囚車的車身。那囚車乃是使用上好的楠木製造,結實而又輕巧。
楠木被打磨的無比光華,刷一層油亮亮的清漆。
並且這囚車外還安置了可拆卸的薄木板,木板一拆,是輛囚車,木板一裝,便成了一坐結結實實的移動小屋。
而囚車裡也安置的十分精彩。不僅有掛着腳鐐手銬的囚室,甚至還有一張放着寬闊木牀的起居室。
一切,都如同程宇故事裡所講的那樣。
蘇言被驚得呆了:“你這是這是”
程宇將手扶到那坐囚車上:“這囚車,是師傅當年做給師孃的。師傅和師孃家族有怨,不允許兩人結合。於是師傅只好帶着師孃私奔。又覺得不能明媒正娶心中愧疚,又因爲師孃體弱多病,要時常下山由名醫診治,便想了這樣一個辦法,一是想讓師孃出行舒適,二是爲了哄師孃開心。”
話說完,眸子深深的去望蘇言:“師傅一生只愛師孃一個,我亦想像師傅一樣,一生只守一人。”
蘇言垂頭,忽然感覺眼眶有些溫熱。
程宇見蘇言不答話,似乎有些緊張,一瞬間,又由個風度翩翩的英雄變成了個可憐巴巴的小跟班:“老大,你這是不喜歡嗎?老大是嫌我未親自動手?只是因爲急於向老大表白,所以只刷了一層清漆。但是老大放心,如果老大想要,我會做出比這個囚車更舒適漂亮的”
蘇言沒擡頭,感動之餘,又想逗他一逗:“好像誰答應你了。”
程宇皺了眉:“那麼,老大也許並不喜歡這個方式?還有還有.”
話說完,挽着蘇言的手走到屋裡。
屋裡桌上兩支搖曳的紅燭,紅燭之外,是漫無邊際的紫色薰衣和紅色玫瑰。
紅與紫色相交中間,又插滿了黃嫩嬌豔的星星草。
這漫無邊際的花草忽然讓蘇言覺得分外熟悉。恍惚間,她想起了自己生辰當晚。
當晚,程宇也是這樣佈置。讓她錯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進的不是府衙內堂,而是哪對新人的洞房。
程宇聲音輕柔:“我記得,老大是喜歡這樣的佈置的。”
蘇言下意識點頭——她不願意再爲難程宇。
其實,不管哪種方式,她都是喜歡的,願意的。哪怕程宇只輕淺的說一句話:“嫁我好嗎?”
她都會願意。義無反顧。
程宇終於鬆了口氣,微微笑着想去把蘇言抱進懷裡:“老大,我會一輩子都對你.”
話沒說完,人沒摟住,就見一柄長劍從兩人中間斜穿而過。
蘇言和程宇迅速側身。
一擡眼,看到了馬不明和迅速包圍小屋的一隊禁軍。
馬不明的一柄長劍穿過兩人,直接斬斷了桌上的一支紅燭。身形一穩,冷厲的去看蘇言:“蘇捕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勸你還是不要被賊人蠱惑,免得你我兵刃相見。”
蘇言和程宇對視一眼,彼此飛速的取了自己的劍,又雙雙貼背靠在一起,異口同聲的低呼一句:“你快走,我斷後。”
話說完,彼此對視一眼,咬咬牙,開始凌厲的進攻。
程宇和馬不明纏鬥到一起,而蘇言藉機突圍,去攻擊那幾個禁軍。
敵多我寡,蘇言節節敗退。
可很快,程宇一劍刺傷馬不明的腿部,趁他動作一停,又飛快的擡腿橫掃,將攔在門口的幾個禁軍直接掃飛出去,抓了蘇言的手臂:“快走!”
兩人一路飛奔,飛快的跑到山腳下的一個村落。
在村落裡拐了幾拐,隔着一條街,聽到了追兵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輕翩的翻進一家農舍。
落腳處,是一個矮小的窩棚。那窩棚想來是個雞窩,隱約還能聽到母雞嗓裡“咕咕”的悶響。
兩人手拉着手,屏息靜氣,聽到追兵的腳步走遠,這才彼此鬆了口氣。
蘇言一副懊惱自責的模樣:“馬不明這麼快就找來,也許是因爲我下山買衣服被褥時被他們發現。”
程宇把她的手在手心裡攥了一下:“馬不明也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能找到我們落腳之處並不稀奇。未必是發現了你才能跟蹤過來。更何況,即便是那樣,也不應當自責。事情沒有解決,必定不會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