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晨風微涼,衡山已然恢復了往日的朝氣,弟子們也越發勤勉,坎水閣的新任長老早已赴任,只是這新任長老無拘無束,神龍見首不見尾。
坎水閣內,林子秋早已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再次外出歷練,尋找機遇。雖不見千帆長老,但傳遞的消息卻很快得到了回覆,原是要拜別長老的,奈何千帆長老從不拘泥於這些,只說了珍重二字,便再無其他。
林子秋整理好之後加快步伐來到了長廊,蘇清已等候多時了,見到林子秋之後霎時間笑魘如花,跑了幾步開心的撲在了他懷中。
“師兄。”蘇清小臉在林子秋懷中蹭阿蹭,宛若一隻撒嬌的小貓咪。
見狀,林子秋也寵溺的摸了摸蘇清的腦袋,眼中的喜悅顯而易見。
……
天高氣爽,墨綠的崇山綿延不絕,山路崎嶇不平,兩旁的灌木快延伸到了路中央,但青草樹木的清香,以及山下宏偉的景色讓人樂享其中。
“啊!”
啊!啊……
空谷迴音,蘇清回頭看了看林子秋,“師兄師兄,你聽。”
林子秋笑了笑,眼中依舊柔情似水。
“師兄。”蘇清伸出手期待的看着林子秋,“山路不好走,我想…”
林子秋見狀,自是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她的手,兩人互相依靠,結伴同行于山澗。
此時此景,不多見,日後若回憶起來,也必將如數家珍。
兩人行至一平緩處,見一處有水源,且被人有意用平整的石頭搭建了一個井口,裡面的水續滿了水池,行人飲水方便了許多。
“師妹不妨休息一下,我去摘幾片葉子取水解渴。”林子秋道。旋即已經走到了幾顆香芋旁,此香芋或許是人們休息時無意間散落在井水旁的,如今己破土而出煥發着生機。
摘下一片香芋葉,林子秋將盛的水給了蘇清。井水清甜涼爽,堪比甘露。
“當心!”正當蘇清還想再飲一口時,林子秋已將她拉到了身後,香芋葉與水散落一地,蘇清疑惑的伸出腦袋,只見四五個衣衫襤褸,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蜂擁而至,用手胡亂的捧起水喝了起來,面黃口白,嘴脣多多少少都有些皸裂。
不多時,他們身後陸陸續續出現了一些同樣穿着的老人婦女,以及些許抱在母親懷中的幼童。
幾人瘋狂的喝了一通,轉身木愣的模樣彷彿纔看見林子秋和蘇清,兩眼先是無神渙散,隨後便出現一抹紅光。紛紛緩緩朝他們走來。
“有…有沒有食物。”說着便要動手,忽然一根老舊帶着泥土的老竹棍出現在了兩行人眼前,尋源望去,原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擋在了那幾人面前。
“小兔崽子們,再餓也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兒。”老婦人用沙啞的聲音道,爾後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顫顫巍巍且小心翼翼的從衣襟的最裡處拿出了半個烙餅。
見此,一行人餓虎撲食一般一擁而上,老婦人踉蹌幾下被擠到了旁邊,林子秋趕緊上前攙扶。
老婦人笑着點點頭,站穩後便杵穩竹棍示意林子秋不必再扶。
林子秋下意識的將蘇清護在身後,然後問道:“老人家,你們從何處而來,發生了什麼?”
老婦人看着林子秋笑了笑:“我猜,你們是哪個仙山上來的小仙士吧?”
林子秋點頭“正是。”
老婦人又笑了笑道:“嘿嘿,看你們穿着打扮便知,此等布衣和紗衣,只有修仙的仙士最爲常見,達官貴人多喜歡綾羅綢緞,至於我們普通百姓,就不必多說了。”
“我們是這不夜國邊境處一小村落的百姓,正逢鄰國越國突然侵略邊境,如今已經攻破了一座城池,越國士兵見人便誅,對不夜國百姓趕盡殺絕,我們不得已逃離了那裡,準備去萬里外的首都永安城,一路乞討過來,如今估摸着還有一兩日的腳程。”
“他們幾人是從比我們更偏遠的邊境逃出來的,我們來路上鮮少乞討到食物,已經餓了很久了,所以才如此失態。”
“越國爲何忽然攻打不夜國?”林子秋疑惑。
老婦人搖頭:“這…我一個老婦人便不知道了。”
林子秋與蘇清眼神交匯了一下道:“老人家,保重。”
隨後,蘇清將帶的所有乾糧分給了一衆難民,林子秋驚訝之餘又怕糧食不夠,但不曾想蘇清的錦囊袋裡裝了不少食物。這下大家可以勉強撐到抵達首都了。
也不知師妹到底收集了多少寶貝,林子秋心中感嘆道。
“謝謝,謝謝,謝謝兩位貴人。”大夥感激不盡,紛紛連連致謝。
但蘇清和林子秋沒有過多逗留,立即動身前往越國,想打探清楚實際情況。
二人御劍飛行於空中,在不夜國和越國的一處邊境看見一行人連同馬車行至險境,與後來的隊伍作勢相鬥。
“師妹,我們下去看看。”林子秋道。於是二人御劍而下…
越國邊境,一輛馬車被逼到了懸崖之上,進退兩難。這是越國和不夜國其中一個分界處——無底涯。其中,有一名馬伕和四名黑衣護衛保護着馬車,裡面坐着的不知是什麼人,對面一位白髮老將軍帶着無數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亂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老將軍楊忠國厲聲道:“陸黎!交出太妃!念在與你父親的交情上或許會懇請陛下饒你一命!”
聞言,涯頂一片寂靜,片刻後,車簾緩緩拉開,一位青色華服的女子赫然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左眼角下的那顆痣甚是魅惑,在原本的精緻單純之上平添了些許韻味。
陸黎眼神堅毅,面對眼前的局勢沒有絲毫的慌亂,擡眼輕蔑道:“楊將軍,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們也不必再囉嗦。”
“你可知你如此行事的下場。”楊將軍也淡淡道。
陸黎轉身神情稍有柔和,“母親,您坐穩了。”隨即又對護衛吩咐道:“保護好殿下!”
轉瞬,她兀的飛身而起,手中忽然出現一條紫色滕鞭。
楊忠國顯然爲之大吃一驚,驚呼道:“陸黎,你果真是妖物!”
慌亂之餘,楊忠國一個手勢,將士們奮勇向前。
陸黎揮動着手中的滕鞭,“楊將軍,您帶兵打仗是把好手 只可惜太過愚忠。”
雖看似出招狠辣,但陸黎處處避開要害,只是將士兵悉數打暈而已。
林子秋與蘇清在暗處潛伏着。眼前局勢似是朝廷內部紛爭,所以在沒有出現傷亡的情況下二人也不便出手。但一個凡人擁有妖力着實讓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