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卻哭得更兇了,現在抱着她的,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呀。
他就是一個禽獣,想的都是在牀上的事情,第一次見面,他就詆譭她,誣賴她是想要爬他的牀,後來陰差陽錯,她跟他發生了關係,她醒來,他非但不安慰她,還那麼粗暴的質問她。
這個男人,根本不按照排理出牌,她又如何能夠駕馭他!
他對她造成傷害,他卻不以爲然,所以當她聽到他那句,“身體已經瞭解”的時候,她所有委屈和不堪的情緒就瞬間爆發了。
她胡亂的捶打他的身體,怨憤的哭嚷,“不不不,我不要你的瞭解!我又不會愛上強殲犯!我要你的瞭解做什麼,在我眼裡,薄靳晏就是霸道禽獣的代名詞!嗚嗚,我不要給你瞭解,我……”
她哭嚷不已,又開始推搡他的身體,“你放開我,我要走,我不要跟禽獣在一起!”
男人聽着她的話,鉗制住她的力道,就已經漸漸的放鬆了。
他有了生命有史以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惶惶。
他愣了,怎麼可能,他的努力竟然無濟於事。
這個小女人告訴他,她不會愛上強殲犯,還說他是霸道的牽手,在她眼裡,他竟然就是這樣一個惡劣的形象。
那薄靳晏溫柔的一面呢?她竟然通通都沒有看到。
因爲不愛,因爲沒有感覺,所以她纔沒有看到的吧。
但明明,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也有享受的感覺呀,難道是他誤會了,是他看錯了?
男人完全不能接受這一切,他一個用力,將她推開,“騙子!我竟然看錯了你,你就是一個騙子!”
他傷心絕地,說出這席話,對她是濃濃的失望。
同時,也對自己!
喻悠悠被他的大力,一下子就推出去好遠,她堪堪坐正了些身子,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咀嚼着他口裡的話,“騙子,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騙子,我騙了你,嗚嗚,我……我就是騙了你,我這麼笨的人,竟然能夠騙過這麼聰明的你,我真是厲害呀……”
她又悲又喜,整個人瀕臨崩潰的狀態。
她承認,自己就是一個騙子,用着楚佳媛的身份,跟他相處了這麼久。
直到現在,這個愚蠢的男人還沒有發現,她太厲害了,竟然瞞過了薄靳晏!她得驕傲。
“你很得意嗎?”男人眼眶紅紅的看着她,墨眸深邃無比,對她的態度,他是傷了心。
但始終,他都沒法傷害她。
“我得意呀,我很得意。”她哭着承認,卻又不點頭,對着他,就是一陣搖頭。
她混亂了,她哭得頭腦發暈,一點兒邏輯都沒有了。
小女人的得意,完完全全的刺傷了男人的眼睛,他痛苦的斂了眸子,打開了中控鎖,放她出去。
喻悠悠看到了他的動作,去推車門,果然這一次能推開,她已經轉了頭,本能的想要再去看他一眼。
可是,她不能!
她強行的止住這種衝動,扭頭就走!
她默默的走着,一步一步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薄靳晏竟然追上來,扣住她的手臂,“楚佳媛!”
喻悠悠已經止住了哭泣,她看着男人的俊臉,就自嘲一笑,“直到現在,你還被我矇騙,薄靳晏,你真傻,你比我還要傻!”
事到如今,他竟然還弄不清楚她的身份,還以爲她是楚佳媛。這個男人,一定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成了聰明的反面了。
“你給我住口!”男人陰鷙的命令她,墨眸眯起看着她,卻除了讓她住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追上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對這個小女人說什麼。
讓她跟他回去?可是他憑什麼,她眼裡根本就沒有他!
“你就是這麼霸道,讓自己主宰別人的生活,你太狠了。”喻悠悠咬牙看着他,忍住奪眶欲出的眼淚,“你得逞了,你該高興的,但是我不高興了,我很痛……”
她太痛了,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她呢,就只能在這個夾縫裡生存。
她是一個自卑的小魚兒,都不敢潛出水,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擁有一個和平安靜的家,她想要過一個安安穩穩的生活。
她不想被別人,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也不想被別人一會兒掠到這邊,一會兒掠到那邊。
她是魚兒呀,她該在平靜的水裡自由自在的遊戲呀。
可惜,薄靳晏不知道她是魚兒,也不會知道,一個魚兒的嚮往。
他一點兒都不懂她!
薄靳晏臉色沉如水,目光深幽得彷彿不見底的深谷,投入一塊石子也了無聲息。
他得逞了,如願的讓她跟喬子津分手,可是他並沒有高興起來,只因爲,這個小女人是傷心的。
她在傷心,他又怎麼能開心起來。
喻悠悠水眸含霧看着薄靳晏,一直在反覆的告訴自己,跟這個男人決裂,不要痛,不會痛,也不會難過。
可她的心卻一抽一抽的疼痛起來。
男人目光癡凝地望着她,有疼痛,有疲倦,也有些許她看不懂的失望。
喻悠悠心如刀割,爲什麼這個男人要用這種眼光看着她,彷彿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夠了。
她真的受夠了。
她已經被他間接傷害成這樣,憑什麼。
喻悠悠緩緩地退開了,看着薄靳晏,輕輕緩緩的道,“夠了,我受夠了,我要離開,我要自由。”
她怔怔的看着薄靳晏的俊臉,直到淚水朦朧她的眼,將她的視線弄得模糊不堪,模糊到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她才緩緩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遠離他的身邊。
薄靳晏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緩緩地閉上眼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把這個小女人拉回到身邊了。
拳頭,慢慢地握緊。
而在花叢遮擋的深處,也有一個男人,在目睹了這些後,將拳頭握得緊緊!
……
喻悠悠最終還是先回到了楚家,她上了樓,哭得太久,頭有些疼痛,她擦乾眼淚,去浴室放了水,把自己泡在溫水中,身子好不容易暖和起來。
結束了嗎?
她不知道,反正她知道,她就要完蛋了。
無論是在喬子津的事兒上,還是薄靳晏的事兒上,她通通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