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給她塗抹完畢,給她撂好了袖子,語氣冷厲的對她告誡道,“以後再敢讓我看到你受傷,我也捏你軟肋,像對冷菱那樣,看你還敢不敢有下次!”
“當然沒有!”喻悠悠反應及時,拉住他的胳膊,道,“我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
車禍就是一場意外,她把自己搞成這樣,也是她的水平問題。
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她記住教訓就好了。
“搞定,那就睡覺!”男人捏住她的肩胛,就將她實實在在的按在牀上,強令她休息睡覺。
喻悠悠眼珠子軲轆轉,看向他。
“我不欺負病人!”男人甩下一句,然後在她的旁邊,躺了下來,關了燈,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喻悠悠聽着他這句話,就知道這男人是生氣了。
不過他說這句話的目的,是讓她安心嗎?
看着他這幅彆扭的樣子,她倒是挺安心的。
她往上拉了拉薄被,然後閉上了眼睛。
乍一閉眼,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白天裡發生的事情,就重現在了她腦海裡,紛雜的擠進來,讓她頭腦開始發脹發裂。
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胡思亂想,喻悠悠就睜開了眼睛,卻恰好,男人正好翻身起來,一隻手伸向了她的臉頰。
喻悠悠一驚,瞪大了眸子,“你——”
“噓——”男人示意她不要說話,手指輕輕地撥開了她的劉海,俯首就輕吻上了她的額頭。
如同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在她的心上,綻開了點點的漣漪。
“喜歡嗎?”男人詢問她的喜好。
喻悠悠一時間羞窘,她哪能承認自己喜歡,轉而朝着他眨了下眼,問,“你怎麼不睡覺?”
“看你。”男人輕聲道。
“……”喻悠悠哽咽,說不出什麼話。
“靜靜的看你。”男人隨後補充。
“咳咳,我知道你在看我,你爲什麼看我。”喻悠悠沒法跟他交談,就糾結着跟他發了問。
“因爲睡不着。”
喻悠悠明白,她又要被繞回去了,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他繞暈不可。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他發問,試圖改變形勢,“你爲什麼不睡覺?睡不着嗎?”
明明他泡澡出來,就不知不覺的睡覺了,反而這個時候,就來了精神頭。
“捨不得睡。”男人緊緊的盯着她,道。
皎潔的月光,透過半透的紗簾,灑在小女人的臉上,更將她映襯着恬淡迷人。
他愛極了她這般模樣,怎麼看都不會過癮。
“捨不得?”喻悠悠卻迷糊。
“能看到你的時間太短了,所以捨不得,就想要多看一會兒。”男人的手指,滑向她的臉頰邊緣,輕聲道,“多看一眼就多賺一眼。”
喻悠悠哽,“……”
多看一眼就賺了?
他真是一個商人,連這個都要計較!
不過,聽着他磁性惑人的嗓音,還真是讓她心脾爽快,他那前面的話,更讓她渾身都酥了。
這男人,要不要這麼懂得挑逗她?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淪陷淪陷,再淪陷,最後就淪落到無止境了。
“你怎麼不睡?”男人問她,正好把問題又換到了她的身上。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人盯我呀。”喻悠悠伸手,拉開男人的手,搪塞說,“不要說話了,我要睡覺,我現在就想要睡着,我睡了。”
也不等男人答應,她就轉了頭,擬聲,“呼——”
男人哭笑不得,也只好躺下。
窗外月光皎潔,也好,和月光一起入夜。
喻悠悠闇自咬着脣,在聽到身後傳來平穩、有規律的呼吸聲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裡迷茫。
她爲什麼不睡?
因爲她睡不着。
她爲什麼睡不着?
因爲她有在想楚佳媛。
不知道現在,楚佳媛怎麼樣了,要是她繼續絕食,她能撐得住嗎?
這一切,都是她闔了眸,就會翻涌過來的煩憂……
***
楚宅——
楚佳媛目光呆滯的看着自己的點滴,一滴一滴,通過細管,注入到自己的血管裡。
“姐妹兒,我說你呀,是越來越慫了,好好的鬧什麼絕食,就算是鬧絕食,也不能來真格的呀,虛張聲勢,你懂不?”蘇嬈端着粥食,一點點的攪拌着,一邊從旁勸說道,“但凡是多留點心眼子,你說你,至於受這麼大的罪嗎?”
楚佳媛聽着蘇嬈的話,淚珠子就不自覺的在眼角滑落出來。
她哽了哽,才虛弱着語氣開口,坦誠說,“嬈嬈,我是真的傷心,不是假的,我絕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我現在好想他……”
“嗯,辦法就是人想出來的,你能想到用絕食來逼喬子津,這很好,但是——”蘇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腦子是死的嗎?絕食完全可以裝,你不用裝的,還餓自己?”
“如果我騙人,那隻能說明,我對喬子津的心意不夠真誠,以前我不懂事,心裡只喜歡子津,卻還想去肖想薄靳晏,我有錯,所以以後,我絕對不能……咳咳,犯這樣的錯。”楚佳媛虛弱無比,連帶着聲音,還是虛弱的,整個人都處於有氣無力中。
蘇嬈目睹着楚佳媛臉色的蒼白,一時也有不忍,將粥碗重重的放下,別過頭,道,“早知道你會因爲他把你弄成這幅鬼樣子!我真該讓你絕了對喬子津的心思!”
“不……不可以。”楚佳媛執拗。
“算了,我不想跟你探討這些。”蘇嬈又端起粥碗,拿了勺子,舀了半勺,送到楚佳媛的嘴邊,“來喝點清淡的粥,補充下體力。”
“嗯。”楚佳媛艱難的吃下一口,又開始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
連續的咳嗽,讓她心神俱疲,她哀哀的閉上了眼睛,別開頭,求着蘇嬈,“我吃不下去,我不要吃了,嬈嬈……”
“這怎麼是不想吃就不吃的,你忍着點兒!你這麼久沒吃東西,剛開始一定很難,後面就好了。”蘇嬈要給舀了半勺,往楚佳媛嘴邊喂去。
楚佳媛別開了頭,臉上都是痛苦的掙扎。長久的滴水不沾,讓她吃下東西,無異於對她進行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