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伶牙俐齒，顧天銘喜歡的不應該是那種溫順，陽光的人，怎麼口味變了。藍月看着局面，等着兩個人之間的對決，她只需要旁觀，必要的時候說句話就好了。
“突然冒出來的，看來你不瞭解顧家。”孫肖月大量客廳，這裡的擺件，裝飾都變了，還真的是不歡迎她的出現。
“不管我什麼時候冒出來，我都是他的媽媽，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孫肖月收回目光，嘲諷一笑。
“您還真的是一如既往。”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千菱兒回頭，看樣子是飆車回來的，距離掛斷電話也不過十五分鐘而已。
“孫夫人怎麼這麼有閒情逸致，來顧家閒逛。”顧天銘坐在千菱兒身邊，手搭在千菱兒的肩上。
“怎麼這麼急，又沒什麼事。”千菱兒忍下心裡的不適，和顧天銘開始扮演恩愛夫妻。
被直接掠過的孫肖雨倒是笑了，“你們感情很好。”
這句話如果是以前，千菱兒聽到一定會尷尬，可是現在，既然顧天銘都要陪着演戲，又有什麼裝不下去。
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帶着虛假的面孔，沒人會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
“孫夫人，是這麼稱呼吧，我們感情確實很好呢。”千菱兒第一次撒嬌竟然是這種場合。
顧天銘自然很受用，希望以後還能聽到，這種假裝之下的意外之喜，真的讓人慾罷不能。
藍月看着兩個人，有羨慕，嫉妒，可是，顧天銘從回來到現在正眼都沒看過自己。
“天銘，你怎麼沒和菱兒說，伯母是你母親，剛剛菱兒都不認識，多尷尬。”藍月這話替所有人挑明局面。
“不需要認識。”顧天銘把千菱兒摟了摟。
“什麼。”藍月沒想到會是這種回答。
孫肖雨看眼顧天銘，“你和你父親倒是很像，我也不想說你就是我兒子，可是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坐在顧天銘身邊的千菱兒，感覺到了男人壓抑的憤怒，不甘心，還有難過。
“孫夫人，我想這麼多年了，你也沒回來，就不要標榜你是誰誰的媽媽了，你不是也不喜歡嗎，給自己留點臉，好嗎。”
千菱兒停頓一下，繼續，“畢竟你都老大不小了，還是身爲女性，我這個晚輩都替您不好意思，您還是給自己留點顏面的好。”
顧天銘微微驚訝，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兩個人都很清楚，剛剛的千菱兒是在給自己出氣嗎。
看到顧天銘彎起的脣角，藍月心裡不平衡了，萬年的冰山也會有被融化的一天，以前，冷笑話，各種糗事，暖心的事，自己也曾經做過，顧天銘怎麼就沒對自己笑過。
“什麼時候你也需要女人給你擋箭。”孫肖月冷哼一聲。
顧天銘看着這個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偶爾吃軟飯也挺好的，現在有人護着不是挺好的。”
“是嗎。你們離婚了，現在難道復婚了，千菱兒入獄也是你一手導致的，怎麼現在感情能這麼好。”
“這麼大度，能忘掉在監獄裡的日子，我聽說在監獄裡你可是被特殊照顧過的，現在就全忘了嗎。”孫肖月咄咄逼人，語氣聽起來很溫和，可是句句帶刺。
監獄時光，現在想起來已經不會發抖，但傷疤好了，痕跡是會留下的。
顧天銘直言，“孫夫人，我早就和你說過，顧家的事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沒關係，能撇的乾淨嗎，從曾經的顧夫人，就算後面離婚，現在別人看到我依舊是叫顧夫人，你知道嗎。”孫肖雨一臉不甘。
“叫顧夫人，你不配，對我爸爸，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顧天銘被觸及到了心裡的底線，難得生氣。
“你以爲我很想戴着顧夫人這個稱號嗎，你知道聽到這個稱呼有多噁心。”孫肖月一直襬脫不了那個稱呼，心裡很厭惡。
“你早就不是了，對我而言，也是。”顧天銘收回自己的手。
千菱兒只知道顧天銘父親當年的事，但具體是什麼，還真的不清楚，現在看，和這位孫夫人脫不了關係。
“這次來我家有什麼事嗎。”千菱兒不嗑瓜子了，可不做什麼又覺得和顧天銘有點尷尬，就開始剝瓜子。
瓜子皮散落在茶几上，另一邊是剝好的瓜子仁，顧天銘隨手抓了一把，吃起來，引來千菱兒的一記白眼。
“沒什麼事，就是曾經藍月和顧天銘是有婚約的，現在想讓你騰個位置。”孫肖月拉起藍月的手，好像婆婆看着兒媳婦一般。
“你怕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婚約早就作廢了，你現在提出來有用嗎。”顧天銘暴躁了，怎麼這個人就是喜歡給自己添堵。
“你生氣了，知道嗎，我最喜歡看你生氣。”孫肖雨狂笑不止，看着像一個瘋子。
“是，從小你就喜歡冷落我，讓我犯錯，甚至成爲一個廢人。”顧天銘的話讓人心驚，一個母親，真的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狠心。
“可你現在很厲害，在這裡，誰敢冒犯你。”孫肖月真的在誇讚。
“這個和你沒有關係，如果沒什麼事，你該走了。”顧天銘開始送客。
“我就是來打個照面，畢竟你父親留給我的東西並不少，小心，被我搞下臺，還有這樁婚事，過不了多久，你就需要好好考慮了。”孫肖月提起包包，最後看向千菱兒，“小心一點，顧家的男人都是不擇手段的。”
藍月不想走，但還是走了，因爲再不走，馬上就有保鏢進來拖人。
等人走後，千菱兒立馬鬆開顧天銘，坐在一邊，“剛剛那位夫人真的是你媽媽。”
“曾經是，我身體裡確實有她的遺傳因子。”顧天銘撈不到人，把瓜子仁撈了過來。
“那她說的都是真的。”千菱兒眉頭微皺，顧天銘的童年也不好嗎。
“她對我的態度，對我父親的態度一直這樣，甚至變本加厲過，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擁有過母愛。”
像是進入了某種回憶，顧天銘不再說話。
很久之後，千菱兒道：“得不到的，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