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聽器。
陳直的茶館裡怎麼會有竊聽器?
龍濤心頭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始回想起之前他和陳直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一句一句地回想過去,他方纔心中一鬆,好在,他們之前的確只是說起了當年的大學生涯,哪怕了有幾句話肆意輕狂了些,那也沒有關係,不是大事。
但是,如果齊小酥沒有發現這個竊聽器,他們接下來的話要真是讓人聽去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龍濤不覺有些後怕。他長吁了一口氣,對齊小酥說道:“這是陳直喜歡的風格,他這個人就是迂,不懂得變通,喜歡什麼就一條道走到黑,你讓他改變風格,那實在是很難的。”
這話也算是替陳直辯解。
安裝竊聽器的跟陳直沒有關係,要真是他,之前就不會只一直跟他聊些有的沒的的,應該的會試探着引他多說些機密之事了。
齊小酥點了點頭道:“這倒是,畢竟是陳先生的茶館,他想要怎麼樣的裝修風格都可以。你們在喝什麼茶?”
陳直重新坐了下去,臉色還是黑的。不管怎麼樣,雖然不是他,但是在他的地方被人悄無聲息地動了手腳,他的面子上也掛不住。
幸得龍濤相信他,要不然他這回真是跳到河裡都洗不清了。
見齊小酥開始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陳直也領會,開會談起茶經來。
而他在一邊說着茶經,齊小酥和龍濤一邊不時應了一兩句,一邊拿了紙筆過來,開始簡短的紙上交談。
齊小酥:陳先生繼續閒扯。
龍濤:這事我會好好查的,陳直可信。
齊小酥:不用,這事交給我,我很快就能知道對方是誰。
陳直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她手段這麼高?
齊小酥給了他一個繼續的眼神。陳直咳了咳,接下去道:“說起這茶葉,當初還讓我認識了一個朋友,是個挺爽快的朋友,種了一山頭的茶,那茶園......”
他繼續說,齊小酥和龍濤也繼續紙上談兵,而他們所寫的紙條,胡修澤和童燦就分別在旁幫着燒掉。
齊小酥:杜怎麼說?
這紙條給龍濤看完便撕了,遞給坐在身邊的童燦,童燦面前拿了只大茶壺,裡面點蠟燭,直接將紙條丟了進去。
龍濤:訓練要趁早,現下盛齊動作大,他懷疑了。
胡修澤也把紙條燒了,然後擡眼看了坐在對面的人。齊小酥和童燦坐得近,不知爲什麼,見她和童燦在一起,胡修澤心中有些兒不太舒服。
但是童燦看都沒看他,注意力只是在齊小酥手上。
齊小酥:長寧那一片地要盛齊先拿下來再說,理由你找,杜那邊不要緊。
她想起了之前聽從少帥的意見佈下的棋子,應該也差不多快要有效果了。
龍濤:規劃那邊態度很強硬,要把一中和長寧那邊都劃在一起。
如果這樣,之前楊校長拜託他們的事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商業再要發展,也不能把教育這一塊狠壓下去,一中向來學風和師資都很不錯,是培養優秀學生的搖籃,要是還必須給商業區讓道,那真是一個笑話。
齊小酥心中有些怒氣,市長那一派完全就是隻看政績,別的都不放在心上的逐利作風。
她用力寫道:那就把人弄下來,換人。
龍濤心頭一跳:在這個關口,要換人可不容易。
齊小酥:那如果那一位自己作死犯了大錯呢?
陳直:“......後來我就跟這位朋友約好了,我茶館的茶葉都從他那裡拿......”
系統小一:“小酥,查到了,監聽那一方,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套公寓內。那套公寓是在巫太太名下,現在,白世俊在那裡。”
白世俊!
齊小酥的目光一寒。
她就知道,這段時間白世俊好像沒有什麼動作,實際上肯定是沒有死心。
“巫太太在嗎?”
之前白世俊因爲明華園而吃了那麼大的虧,他們查到消息,巫太太被他狠狠扇了兩巴掌,但是這巫太太畢竟是他兒子的母親,看來,這關係還是沒有斷啊。
“在。”
“呵呵,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巫太太的那套公寓裡,白世俊正坐在電腦前,盯着那隻黑色音箱,裡面傳出了陳直的聲音,已經說了有一段時間了。
“這說半天,都是在說他孃的什麼東西!”白世俊一張英俊的臉上佈滿了不耐和怒氣。
在他身邊站在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穿着白色絲質吊帶睡裙,可以看出來曲線還在,但是,皮膚多少都已經有些鬆弛了。
她安撫道:“也許他們習慣了等一會再說正事?”
白世俊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道:“你懂個屁。去,給我衝杯咖啡來。”
巫太太轉身就走向廚房,揹着他時候,她咬了咬下脣,心裡浮起一股委屈來。這些年跟着他,她也是委屈的啊,雖然她有丈夫,有兒子,但是一個兒子跟她並不親近,她也沒有盡心去教,以至於讓他只懂得吃喝玩樂,養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一個兒子離她那麼遠,雖然很聰明,很懂事,但是她也只能偶爾出國去看他。還有,有丈夫面前,她也習慣了應付,做戲,跟丈夫之間貌合神離。
一切都是因爲他,都是因爲他白世俊啊。
結果,他替他的大兒子訂婚宴辦得那樣盛大,後來出了事,都只怨她了,還把她兒子罵得狗血淋頭,甚至說,如果不是他溜得快,還在國內,一定找人把他幹掉,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少羣默不作聲把園林賣了,她也很生氣啊,但是,他就直接當着她的面說要幹掉她兒子,把她當什麼了?她跟他可還有一個兒子。
巫太太轉了個彎,差點撞上了一人,男人的氣息撲鼻而來,把她嚇了一大跳,失聲驚叫了起來,“白予西?!”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白予西。
他正嘲諷地打量着她暴露的睡裙。被情-人的兒子這樣的目光掃過,巫太太陡然覺得一股羞恥從心頭涌起。
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胸。
白予西冷笑:“我對你沒有興趣。”
這話......
白世俊已經聽到了巫太太的驚叫,大步走了過來,對上了白予西的目光。
“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予西道:“怎麼,以爲你這個地方藏得很好?”
“你先進房去。”白世俊對巫太太低喝了一聲。白太太轉身跑了進去,白予西的目光追在她背影,“怎麼,這個女人牀=上功夫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