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手稿都已經完成了,時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三點,廖先生依然沒有出現。
何玖珊的心七上八下的,拿起電話又撥了出去,依然是關機。C市到濱城的行程時間也就三個小時,就算她給他打電話那會兒他剛剛登機關掉電話,到現在也五個多小時,他也應該落地開機了呀!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他是在書房忙着忙着太累太困睡着了,所以纔沒有注意到手機沒電關機?雖然,這種情況幾乎是等於零,可是何小姐也只能這麼想了!
一直趴在牀上畫圖,肩膀酸酸的,她站起來,踱步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發呆。天悶悶的,沒有一絲風,空氣中潮溼的味道很濃,霧氣瀰漫。或許,因爲天氣的原因,有雷電什麼的?他上了飛機關掉手機,但是遲遲沒有起飛,一直等着?
遠方的天空上,一閃閃的亮點由遠而近,那應該是飛機機翼上的夜行燈吧?是不是,他就在這架飛機上,很快就會降落開機?
帶着這樣的期待,何玖珊在窗前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直到東方微微泛了白,他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漸漸的,小區有了些動靜,打破了夜的沉寂。順着窗子望下去,有些上年紀的人已經開始散步、晨練。
何玖珊依然握着手機,發着呆。太陽開始冒頭,在厚厚的雲層中落出了火紅的一角。她的心紛亂如麻。
猛然間,馬航事件突然出現在她腦海裡、還有昨天莫名其妙的那個血淋淋的夢,都讓她心緒難寧。
跑到客廳,打開電腦網頁,開始搜索新聞,一遍一遍的瀏覽各種網頁,並沒有任何有關飛機失事的消息。
腦子出現各種不好的念頭,攥着鼠標的手有點微抖!是不是剛剛出事兒,消息還沒傳到網上?呸呸呸,不許亂想,難道你盼着他出事嗎!
真笨!她低聲罵自己,不懂先查查航班信息嗎?竟在這沒事兒瞎想!
等查過之後,何小姐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下午四點之後根本就沒有這個航線的班機了。
隨即,又開始琢磨他怎麼會關機呢?但無論哪種理由都會被自己推翻。
終於熬到了八點半,他還沒有電話過來,這個時間都要上班了,廖瑾瑜的生物鐘很準時,不可能這個時間還在睡。
拿着手機又開始撥號,依舊是那機械的女聲傳來。何玖珊沒法子讓自己淡定,在不大的小客廳裡走來走去,周遭的空氣都被渲染得異常煩躁。
對了,可以問問盛希傑啊!真是關心則亂,怎麼沒有想到他呢!哪知帶着期待,找到盛少的號碼撥出去,居然也是關機。
不過,這下她不安的心似乎平靜點,兩個人都關機了,說明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處理?或者他們臨時有事兒,此刻正在飛往國外的飛機上?
一夜沒睡,有些疲憊,但是並不困,她今天可沒時間休息,楊柳他們還等在學校的圖書館,看她的設計草圖呢!
洗了熱水澡,何玖珊匆匆去了學校。一個上午很充實,她們討論着各自的方案,都儘量做到完美,不管對方最後選了誰的,都有大家的意見在裡面,這樣每個人都會有成就感。
雖然,這期間,她會偶爾的心不在焉,總是掏出一直安靜着的手機來看,但勉強還算精力集中。
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過飯,楊柳倡議出去玩,何玖珊扯了個藉口婉拒了,她可沒什麼心思。
跟同學道別之後,匆匆的走了一段,掏出手機又給廖瑾瑜打了過去。
心裡似乎沒報任何希望,總覺得依舊會聽到那機械的女聲。誰知,電話裡傳來了接通的聲音,何小姐欣喜如狂,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心中也升起一股惡氣!
電話響了很久,纔有了接通的聲音,何玖珊憋了一肚子的氣,準備好好跟他發發脾氣。然而,當對方的一句“你好?”她如同冷水潑頭,在盛夏的午後讓她渾身上下涼個透。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疑惑的把手機從耳邊移開,看了看,並沒有撥錯!怎麼會是女生接了他的電話?難道串線了?
正猶豫着要不要掛斷,那邊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是何小姐吧?我是徐蓮,廖先生正忙,不方便接電話!”
“哦!”原來如此,不對,接電話的是徐秘書,那麼說他還是回來了,直接去了集團公司?
“那個,徐秘書,他回濱城了,是嗎?”
“抱歉,何小姐你的問題有關集團的機密,請恕我無法回答!”
“我懂,我懂!那個徐秘書,他這樣很辛苦,我有些不放心,麻煩您照顧好他行嗎?”
“先生是我的boss,我定當盡責!”
“那,謝謝你啊!”
再說下去連自己都覺得無趣,禮貌的道了拜拜,何小姐掛了電話。雖然心裡對那傢伙有些埋怨,但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總算有了確認的消息,他已經回到濱城了。也許是因爲集團公司發生什麼大事,不方便跟自己聯繫,才匆忙間發了一個“等我”的消息過來。
她想,晚上他總該忙完回家了吧?他這麼辛苦,得給他做點可口的飯菜。
路上饒了點遠,去了趟大超市,特意買了一隻雞還有青菜,回到家,從手機裡調出保存的菜譜,開始在廚房裡忙活。這段時間,只要廖瑾瑜在,就沒讓她進過廚房。他不在的時候,要麼有鄭鵬程袁燕給送飯,要麼自己就湊合一口,總之,根本沒在好好研究過燒菜。
儘管有點手忙腳亂,但好在時間充裕的很,差不多六點的時候,飯菜做好,雖然賣相不怎麼樣,但是何玖珊嚐了嚐覺得味道還不錯,看着那幾道菜,自己不禁輕笑,他回來後看到一準又會取笑她!
本不想去觸摸一直安靜的躺在桌子上的手機,她想如果他忙完了,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她。他應該知道,這一天一夜沒有任何消息,對她來說是多麼的煎熬!可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手。
電話依舊是徐蓮接的,聽着那職業的甚至有些冰冷的聲音,何玖珊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太粘人了!
“抱歉啊!徐秘書又麻煩你,我就是想問問他有沒有吃飯!”其實她想問,他會不會回家吃飯,但沒好意思這麼說!
“何小姐,我已經說過了,先生是我的boss,我定當盡責!”徐蓮似不解風情般的,還是那句話!
“哦,那沒事兒了,我掛了!”
收了手機,何玖珊的臉紅紅的,好像有點沒面子,徐秘書本來就看不上自己,一定笑話死了!玖兒,管着點自己的手行嗎?他都說了,讓你等他的,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坐在沙發上看着滿桌子的菜餚,耐心的等待。
徐蓮掛斷電話之後,卻一直沒有放下,捏在手裡琢磨着,整整一天了,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一大早給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他把電話已經呼叫轉移到她的手機上了,如果有人找,就回復他不方便接電話。
先生的信息簡潔明瞭,徐蓮當然認爲是針對所有的人,但是,這何小姐是否包含在內?徐蓮含糊了,以先生對何小姐的感情如果有什麼事兒,不會不提前通知她,可是既然何小姐打過電話來問,那就說明她同自己一樣什麼也不清楚。先生那邊到底遇上了什麼麻煩事兒了呢?
徐蓮的心也開始焦慮起來,隱隱的不安襲擊着大腦,讓她沒辦法如平時一樣冷靜的思考。
恰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拿過來一看,不免一驚,是廖凱,他怎麼會找她?
“廖先生!您好!”對於廖凱稱呼這件事兒徐蓮一直很頭疼,以前還在家裡的時候見到這位主子,她隨着全叔也叫他大少爺,可是廖凱說不必叫少爺什麼的,直接叫我廖先生即可。後來,徐蓮被廖美莎執意派過來給廖瑾瑜做秘書,他也讓她稱呼他“先生”,好在這兩位廖先生不會經常一起出現在徐蓮跟前,否則她覺得自己都得被這稱呼弄蒙圈了。
“徐蓮,是這樣,瑾瑜最近一個階段恐怕都不能接電話,所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酌情處理,重要的,或是你不能擅自決定的直接給我電話!”
徐蓮雖然有一腦子的問號,但是良好的職業習慣還是讓她只回答了一個“是!”不過隨即又覺得不妥,還是問出了一個她比較難應付的問題,“何小姐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了,她比較擔心瑾瑜少爺!”爲了區別兩位先生的身份,徐蓮還是換了對廖瑾瑜的一種稱謂。
廖凱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她的電話先不要接了!她願意打就讓她打吧,打煩了自然就消停了。”
“好!”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是徐蓮的職業操守。但是放了電話之後,她卻凝眉思索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廖凱不是一直以來都支持先生的婚事嗎?怎麼聽這意思,好像不同意了呢?而且,怎麼感覺先生似乎被軟禁了呢?
徐蓮一驚,她被自己大膽的猜想鑿實嚇了一跳。晃晃了頭,強迫自己不去想,主子安排的事情她做好了就行,至於其他的根本不是她徐蓮想了就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