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凱想了想,漢斯教授不可能一直待在c市,德國那邊還有那麼多的學術報告等着他,而老爺子這邊又離不開私人醫生的監護,徐煙雨是漢斯的得意門生,現在既然跟她挑明瞭,由她照顧瑾瑜是最好不過的。
於是點點頭,“好,我帶你過去,但是,你要保證不和任何人講,包括你乾媽!”
“我明白的,叔叔!”
徐煙雨此刻要把一個乖乖女,準兒媳的好形象扮演的淋漓盡致,她怎麼會不聽話呢!
漢斯見到徐煙雨非常開心,把廖瑾瑜的病情當即跟她做了詳盡的說明,目前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順利的話三天,最多不會超過一週,廖瑾瑜就會甦醒。
徐煙雨仔細的聆聽,在專業上她是一個非常優秀又稱職的醫生。交待完畢,漢斯帶着他的助手回了德國,治療廖瑾瑜的事情完全交給了徐醫生。
從臨市回到自己的家中已經兩天了,何玖珊再也沒有邁出門一步,整天坐在窗前發呆。她會按時煮些粥吃,就算不餓,但是爲了肚子裡寶寶她也會強吃,雖然食不甘味;實在累了,困了,她會趴在羊毛地墊上睡一會,卻總是做同樣的一個夢: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站在只有她一個人的昏暗教堂裡,門開了,一道光射了進來,她看到斑駁的陽光下那個黑西褲白襯衫的他背影,她提着裙襬快速的走向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法走近,而且越來越遠.......
那對婚禮娃娃就擺在窗臺上,已經塗完了全部顏色,那是她想送給他做結婚禮物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禮物送不出去了,她和他的婚禮不會再有了吧?
可是她會聽他的話,等他,不管有沒有婚禮,她都將用一生去等待,等待一個不可能再兌現的幸福。單單就是這份等待已足以,至少他給她留下了寶寶,這似乎是老天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註定了她不是他的妻,但可以是他孩子的媽。
坐的久了,腰背有些痠痛,她直了直身子,從地上站起來,腿已經麻木了,一動就像有無數螞蟻在腳底穿行般的難捱。
強行的伸直腿,腰卻下墜的不行,而且小腹有點微微的痛,何玖珊嚇壞了,手撫上小腹,
寶寶,不會有事吧?不行,得聯繫一下醫生做個檢查,縱然再害怕一個人去醫院面對那惱人的婦科產檢,她也得極力克服,爲了寶寶,她只能也必須一個人面對。
C市郊外別墅封閉的房間裡,徐煙雨按照例行的程序給廖瑾瑜做着各項檢查。所有的生命指標趨於正常,“瑾瑜哥哥,你該醒過來了吧?”她的手在廖瑾瑜的臉上婆娑,低低細語。
可是,徐煙雨還不想她的瑾瑜哥哥現在就醒來,那孩子要兩天以後才能抵達,而她明天還要去濱城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雖然這個會議她完全可以不去,但是她卻想借這個機會去探聽一下何玖珊和楊榮昊相認後的情況。
“你再安心的睡兩天吧!我可不想你醒來的第一時間裡沒有看到我盡心盡力、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呢!”她自語着,一側的嘴角翹了起來,回身拿了一支針劑,注射到輸液器裡。然後將那廢棄的針劑瓶子揣在白袍的口袋裡,走出了房間。
廖瑾瑜的手指動了動,睜開一雙眼睛,看了看輸液器,眉頭緊鎖。
門開了,盛希傑拖着胳膊,脖子上戴着牽引器,一瘸一拐的走到病牀前,坐了下來,一低頭正好碰到廖瑾瑜那動來動去的那雙眼睛,他嚯的一下又站了起來,牽動了脖子,痛的他呲牙裂嘴。
廖瑾瑜轉了轉眼珠,朝他做了個噓的嘴型,盛希傑會意,拖着傷腿,走到門邊,打開門四下裡望了望,並沒有人,重新關好門,回到病牀前。
“哥,你醒了?”
“嗯!把掛着的點滴換了!”
“什麼?”盛希傑茫然的質疑出聲,表哥的腦子不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剛剛徐煙雨在液體里加了藥,我懷疑那藥有問題!”
盛希傑雖然不解表哥爲何這麼說,但表示理解,對着點滴藥瓶的外文,在小桌上找到一模一樣的換了。
“哥,你是說煙雨在藥裡做了手腳嗎?她不會吧?”
“以防萬一,我是覺得她自言自語的話和行爲有異常!”
“哦!”
“玖兒她知道我受傷了嗎?是不是急壞了?”這是他目前最擔心的,那天他匆匆的給她發了信息後就出事了,自己睡了多久並不清楚,但絕對不會是一天,他和她還從來沒有過超過五個小時以上不聯繫。
“哥,小嫂子並不知道你受傷昏迷,叔叔封鎖了消息,包括她也不得而知!”
那丫頭一定不知所措,哭的一塌糊塗吧?廖瑾瑜想,“幫我給她打個電話,不然她一定寢食難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