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四個字,雲霓卻很清楚是什麼意思。是啊,日子還長着呢!以後有的是時間和女兒相守。
她點點頭,摸了摸二寶的腦袋,“好,我們一起!”
大家跟何玖珊道了別一起離開。
何震軒卻沒有走,自從帶着二寶進來,看到病房裡的情景,他一直沒有說話。那個中年美婦是廖瑾瑜的繼母他已經知道了,但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對玖兒的關注並不像一個婆婆,而且自從她第一次在他的廣告公司裡出現,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具體爲什麼他不清楚。
不管如何,現在看廖家人對妹妹的態度,他也算徹底放心了。
看到哥哥還站在一旁,何玖珊笑笑說,“哥,你也回臨市吧!嫂子身體不好,她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再說嫣嫣都幾天沒見到媽媽了,一定也想嫂子了!”
何震軒點點頭,是啊,昨晚何嫣哭了整整一個晚上,鬧着要找媽媽,今天他出來的時候,小胖妞還哭哭啼啼的。
兄妹兩個聊了一會兒,何震軒也走了,當然帶着一腦子的問號走的,其實他很想跟廖瑾瑜打聽打聽他繼母的,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何震軒很不解。
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帶來的飯在保溫桶裡,溫度剛剛好,廖瑾瑜盛了些出來,喂着何玖珊吃了幾口,她就吃不下了。
然後,她傻傻的看着廖先生開始吃自己剩下的飯,“你倒掉,再換新鮮的啊,又不是不夠吃!那剩飯裡不知沾了我多少口水呢!”
“呵呵,我吃你的口水還少麼?吃你剩下的才香甜呢!”
何小姐滿頭烏鴉飛過,乾脆轉過頭不看他,願意吃就吃吧!
心裡想着不看,但何小姐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悄悄的總是往那邊瞟,廖先生坐在病牀旁家屬陪牀的椅子裡,捧着一碗老婆吃剩下的飯,居然也能吃出優雅來。
何玖珊撅撅嘴,暗自腹誹,有一個這麼帥的老公,看着是養眼,不過放出去確實有點讓人不放心.........
廖先生睨着老婆臉上那些豐富的小表情,眯了眯眼,“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看你老公又不又丟人,幹嘛偷偷摸摸的!”
何玖珊臉上立刻紅雲翻飛,這傢伙明明低頭吃飯呢怎麼就發現自己看他了呢!臉紅歸臉紅,何小姐卻一點也不示弱,“我警告你,出去老老實實的不準招蜂引蝶!”
廖先生心裡哀嚎叫冤啊,招蜂引蝶放在前幾年,那還真是他的拿手戲,不用刻意,就能有一羣鶯鶯燕燕的圍着他,並且還得看着他的臉色,各個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而如今,他根本沒那個興趣,哪怕是逢場作戲。
伸手懲罰性的捏了捏何小姐的鼻子,“真沒良心!我這點心思都在誰身上呢?你沒有感覺嗎?”
何小姐得意的撇撇嘴,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這會兒,她就想這麼說!
廖先生眼睛轉了轉,然後微眯着,湊到何玖珊耳邊,“其實有一個好辦法,你能牢牢的拴住我!”
何玖珊看着他那妖孽般的笑,就知道他所謂的好辦法,一定不是什麼好辦法!
“這個憑自覺!”
廖先生頓時蔫了,他本來想說,“老婆你每天晚上主動點,把我耗的沒精力招蜂引蝶不就好了了!”
可惜老婆大人沒給他說這句的機會。
兩個人逗着嘴,廖先生的飯也吃完了,病牀上的老婆大人,小眼時不時的飛飛那個盛着雞湯的保溫罐,開始他以爲她還想再喝些雞湯,但是問了,她卻搖着腦袋說喝不下了,然後欲言又止,眼神卻飄向病房門外。
廖瑾瑜似乎明白了老婆的心思,到底是有着血緣的親生父親,她在擔心有沒有人照顧他的三餐,這份擔心她只是偷偷的放在心裡,,哪怕面對自己的老公,嘴上也不願意承認。
廖先生扯着嘴角,看似漫不經心般的指了指保溫桶:“我讓孫姐準備了兩份,那份給隔壁了。放心,這會兒,司機在照顧他。”
何玖珊抿着脣不做任何迴應,似乎他說的人和事兒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表情很明顯的安耽下來。
廖瑾瑜不經意的眼角朝上翹起,他猜對了她的心思。
“還有,紫衣姐稍晚點會到,有她照顧他,你就徹底放心吧!”
“那個,其實,我只是不想欠他的,因爲他給我輸了血!”
廖瑾瑜的手落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撫摸,“別有那麼多的負擔,一切順其自然,不管如何,他給了你生命!比如我,再不喜歡我父親,他也是我爸爸!我想如果因爲他做的一些事兒,我就不再理會他,你也一定會勸說我的,對嗎?”
何玖珊點了點頭,黑溜溜的大眼睛凝視着廖瑾瑜。
廖先生在她的還有些蒼白的脣瓣上輕啄一下,“睡會吧!你現在身子還虛弱着呢,一上午人來人往的,也累了!”
何玖珊忽然玩心大起,想逗逗他。
雙手環住廖瑾瑜的脖子,微微擡起上半身,脣貼在他溫熱的脣上,如懵懂少女般的將小舌尖探入他的嘴裡,故意的毫無章法的胡亂的抵着他舌尖。
廖先生明知道老婆在捉弄自己,但卻無法抗拒她熱情的侵略,似乎忘記了她脖子上的傷口。緊緊的抱着她,氣息越來越粗重。何小姐此時此刻才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被這傢伙勒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幸虧這個時候,廖先生的電話響了............
壞笑的鬆開懷抱,他抓過手機,放在耳邊,“徐秘書,有事兒?”
不知徐蓮說了什麼,廖先生飛眉頭擰了擰,隨即又鬆開,“好,安排好各項事宜,我通知鄭助理儘快回集團找你!”
“怎麼了?”何玖珊的小臉因爲剛剛的熱吻還盪漾着幾抹緋紅,氣息不是很穩。
“麼事兒,徐秘書請假回家一段時間。”他說的風輕雲淡,但何玖珊清楚徐蓮請假一定是跟徐煙雨已經死亡有關,做爲徐家的養女,這個時候她確實該陪在徐夫人身邊。
“是我們想的不夠周到,不管徐煙雨如何,畢竟是徐夫人的女兒,徐夫人接受女兒突然就沒了的事實肯定困難,你應該提前想到讓徐秘書回去的!”
“嗯,這點我疏忽了,好在我父親做了些安排,C市那邊已經安排人陪着徐夫人了 !”
“哎!”何玖珊輕嘆一聲,可憐徐夫人中年喪夫,老年喪女!
“別胡思亂想的了,這些跟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醫生讓你多休息,睡會吧!”
何玖珊聽話的閉上了眼眸,的確她有些累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病房裡飄散着醇香的咖啡味道。廖瑾瑜站在窗口,手裡拖着杯子,凝望着外面的天空,他的背影依然有魔力般的吸引着何玖珊,讓她不想移動開視線。然,他身邊站立着的女子卻讓她不得不去關注,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楊紫衣。
脣瓣蠕動幾下,,她是想叫姐姐的,但 終是沒能將那兩個字吐出聲音,只是在心裡默默的叫了一聲後,喉嚨裡輕輕的發出一個聲音,“嗯。”
聽到動靜,楊紫衣和廖瑾瑜幾乎同時轉過頭來,只不過,廖先生邁開兩條大長腿沒做任何遲疑的走到牀邊,而楊紫衣有些遲疑,還有些侷促,立在窗下沒有動。
“醒了?”廖先生開口的同時,給自己的媳婦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那笑迷惑了何小姐的眼,也迷惑了她的心,咬了一下嘴脣,心裡暗罵,妖孽!
他似乎看透了她心之所想,嘴角的弧度向上勾的更大了,“紫衣姐來看你了!”
何玖珊深吸一口氣,他用的稱呼是是紫衣姐而不是表姐,他總是能夠準確的把握她內心糾結的地方。
她不恨楊紫衣,一點都不恨,即使她把她送到了國外,即使有了那一年的遭遇,她也沒有恨過她。她相信,楊紫衣所有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她從一開始也沒有要傷害誰的想法,只是她誤認了徐煙雨做朋友,無條件的錯信了她。其實,對於徐煙雨,何玖珊聽廖瑾瑜講訴之後她也沒恨過,尤其每當二寶纏着她一聲聲叫媽咪的時候,她甚至慶幸正是徐煙雨的所做所所爲,讓她才才擁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寶貝。或許這就是有失必有得吧。不過,她真的介意廖瑾瑜跟她的那一夜,如鯁在喉般的,會讓她一想起來就各種的不舒服,這正是是女人的天性。
“傷口還疼嗎?”輕柔又好聽的女聲傳入耳朵裡,她向那個聲音望去,此時的紫衣已經走到病牀前,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清澈明亮,何玖珊覺得那雙眼睛乾淨通透的如一個人十六七歲的少女,絲毫沒有三十多歲女人的那種感覺。
“還有,一點疼!”他本來想說不疼的,但話一出口,何玖珊自己都打了激靈,居然帶着點撒嬌的味道,藏在被子裡的手,懊惱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她不過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又不是她的廖先生,怎麼居然對着人家也發嗲起來!!
楊紫衣似乎也沒想到何玖珊的態度,半張着嘴,手懸在空中,有點不知所措。
廖瑾瑜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睨着病牀上的老婆,”要不要坐起來跟姐姐說話?”
“嗯!”何玖珊點點頭,沒等廖先生動手,楊紫衣先一步扶着何玖珊起來。她身上的氣息讓她很眷戀,她想,這種感覺一定因爲她是她的姐姐吧!
“姐,你太瘦了!”太瘦了,是何玖珊碰觸到她身體時的第一感觸,因爲是冬天,穿的比較多,看根本看不出來,可是她扶着她時,他明顯的被她的骨頭擱到。而這一聲姐,隨着關心就那麼自然的脫口而出。
楊紫衣再次愣了愣,清明眼裡毫無防備的落出淚來,順着腮邊滾到下巴上,未作停留就滴了下去,剛好砸在何玖珊的手臂上,還帶着紫衣的體溫。
何玖珊本來也是愛哭的主,看到姐姐落淚,不自覺的眼裡也蓄滿了淚水,只是她忍着,沒有讓那些水珠跑出來。
紫衣攥着妹妹的手,“對不起,玖兒!原諒我那時候的自私!”
“姐,我不怪你,從來沒怪過!當瑾瑜告訴我,你是我親姐姐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姐姐!”淚,終究是沒有忍住,滾落下來。
病房內姐妹相認,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包括廖瑾瑜在內,誰也沒有注意到,病房外的那個老人也悄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