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瑾容將事情的經過,跟醒凡徹底講清楚之後。
醒凡無比崩潰。
他問:“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要不是跟小樂子身手厲害,你哥我現在已經沒了!
我女兒纔剛滿月!”
瑾容抱歉地笑了,寬慰了一番之後,又道:“再說,我也沒想到君鵬是這樣的人啊!”
醒凡:“……”
瑾容又道:“你有事嗎?有沒有別的傷?這次醫藥費算我的!”
醒凡:“內傷!”
瑾容笑了:“好了好了,我會給君鵬打個電話,聯繫一下。”
醒凡真的是無語了。
徹底無語了。
原來今晚的暗殺是這麼來的。
他胳膊上真的掛彩了,而他也相信,瑾容是真的沒想到君鵬會派人這麼做。
掛彩的胳膊縫了三針,還是爲了替樂莘捱了一棒子。
結果那棒子帶着一塊貼片,直接將他衣服拉上了。
醒凡真的不覺得疼,當時反正也來不及喊疼,打完之後準備回去了,卻發現手臂上出了不少血,這纔有趣醫院解決。
他回家的途中,還去了一趟主殿洗澡換衣。
生怕蘇心暖會看出來什麼。
他這會兒,就是在主殿給瑾容打的電話。
打完電話從房間出來,他要趕緊回小樓去了,愛妻跟女兒還在等着他。
結果,樂莘見他出來,哽咽着,噗通一跪:“王爺!
今天是樂莘該死,樂莘沒能好好保護你!”
身爲內家子,沒能好好保護主子,還讓主子受傷來保護他。
這是樂莘的恥辱,也是樂莘的失誤。
他是真的哭了。
因爲當醒凡進了房間裡,他也開始回頭去想剛纔的事情。
心中的後怕簡直頂了天了。
當時那棒子是豎着朝着他的心臟插進來的,那殺手是想要置樂莘於死地的。
可是醒凡卻是從側面及時將棒子擋下,樂莘免了一死,醒凡卻縫了三針。
這件事情,怎麼想都覺得後怕!
醒凡瞧着他,跪在地上像個做錯事等着大人寬恕的孩子。
那模樣,還真是挺可愛的。
尤其是出現在一貫有點清冷孤傲的樂莘身上。
醒凡不理他,一邊下樓,一邊道:“快點開車,送我回小樓!”
他還要抱抱小六六呢。
一早出門,到現在弄得驚心動魄地纔回來,真的好想好想溫柔如水的妻子,還有天真可愛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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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容跟醒凡通過電話,才意識到君鵬的思維方式不是一般人應該的。
他立即給君鵬打了個電話。
那邊剛接,就是一陣虛心的笑:“手下失誤了,不過小王爺放心,我下次一定成功!”
瑾容真想把君鵬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他無語了。
也沒辦法用道理跟君鵬說的通。
於是瑾容道:“先這樣吧,你已經打草驚蛇了,我皇兄都驚動了,開始查了。
未來幾年先別動手了。
等我有需要,我會聯繫你的,好嘛?”
君鵬嘿嘿笑了,彷彿跟瑾容已經成了至交好友:“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幫我解決了心腹大患,以後,你洛瑾容的事情,就是我君鵬的事情!
我時時刻刻等着你的吩咐!”
瑾容無語地結束了通話。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烏黑濃密的雲朵,知道馬上要下大雨了。
拉上了窗簾,他自己都想笑。
他想着君鵬被公主號上的人發現被綁住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狼狽遇尷尬。
可現在,君鵬居然視自己爲知己。
君鵬啊君鵬,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奇葩?
自從圓圓回到了父母身邊,秦宅的歡聲笑語又跟從前一樣多了。
好像大家全都場沉浸在長久的喜悅之中。
漸漸的,瑾容他們也確定了西渺的君玄晉夫婦是真的相信了君盡寒去世了。
因爲君玄晉竟然聽從季貴妃的吩咐,在君盡寒的小樓門前,修了一座君盡寒的雕像。
而君玄晉夫婦,從此早安三炷香,爲君盡寒焚香供奉。
至此,君盡寒這個名字,也將漸漸淡出西渺的各種舞臺,成爲一個不可觸及的疼痛與回憶。
有時候,瑾容跟君盡寒在書房裡下棋聊天。
他忽而問:“你會不會後悔?”
君盡寒聞言,則會很豁達地笑一笑,道:“不會。
因爲錯過了此生唯一深愛的女子,纔是最最會讓我後悔的事情。
而只有跟着瑾兮,我才明白,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活着。
即便將來有一天,瑾兮會讓我哭,我也會覺得自己真實地活着。”
瑾容很贊同他的話,同時也道:“我相信瑾兮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因爲,洛家人都是一個毛病:護短。
又過了兩個月。
小六六百日宴的時候,洛天子他們全從紐約的酒莊飛回來,參加了。
因爲瑾容之前給小糖果的百日宴就沒有邀請外媒外賓。
於是醒凡這次也是一樣。
他只是打開王府大門,宴請了洛傑布、月牙,瑾容一家、喬家,蘇家,還有一些同僚好友。
秦家跟李榮基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眼看着就要到十月金秋,王府的草地上,陽光燦燦,風兒輕暖。
醒凡望着一桌桌露天宴席辦的有模有樣、熱熱鬧鬧的,不由開始感嘆了。
他心裡,有遺憾。
因爲父母沒來,姐姐們也沒來。
他甚至悄悄走到屋子裡,給醒汐打視頻電話。
電話那頭的醒汐笑着給他道喜,還說送給小六六的禮物已經寄來了,問他收到了沒有。
醒凡笑道:“自然是收到的。
只是如今,整個祈親王府家不像家,四分五裂,我心中忐忑難安!”
總覺得,下次再去B市,再也沒臉去竹林了。
不然爲何他一繼位,成了王爺,一個家反而變成了這樣?
醒汐沉默着,望着他:“傻樣。
我們總歸是獨立的個體,總歸要各自飛向屬於自己的天空。
如今我們雖然不像小時候一樣每天在一起,但是,血濃於水,改不掉的。
天涯海角,我們都是骨肉至親。”
醒汐的話,讓醒凡都想哭。
他輕笑了一聲,望着鏡頭下越來越成熟的醒汐。
他笑了:“如果你還能回來,以後我再也不跟你爭誰大誰小了。你就是姐姐。永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