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位讓人又驚又怕的老爹喘口氣的機會,挪庚就要打招呼溜之大吉。
多說過了,我那四哥是個暴脾氣,我得趕緊回去交差,否則生死未卜!
生死到不至於,問題是惹了四哥生氣,比死還難受!
可是,還剛有那個傾向,就被斯托耳硬生生打斷,他那個斷了線的嘮叨,又接上頭了。
“……當我們滿足了吃喝的愉悅,我就開口說話,邀請你倆參戰,二位滿口答應,聆聽了父親的教誨,年邁的父親告誡挪丁,他的兒子,永遠爭做最好的戰將,勇冠羣雄。而對你,挪庚,亦有一番囑告:‘我的孩子,論血統,挪丁遠比你高貴,但你比他年長。他比你有力,遠比你有力,但你要給他一些忠告,有益的勸導,爲他指明方向。他會顧及自己的進益,聽從你的勸告。’這便是老人對你的囑咐,而你卻已忘得一乾二淨;然而,即便是現在,你仍可進言聰明的挪丁,他或許還會聽從你的勸說;誰知道呢?憑藉大能者的助信,你或許可用懇切的規勸喚起他的激情;朋友的勸說自有它的功益;但是,倘若他心知的某個預言拉了他的後腿,倘若他那尊貴的母親已告訴他某個得之於大能者的信息,那就讓他至少派你出戰,率領其他族人一起作爲聯軍的軍勇,和其他人並肩戰鬥;你的出現或許可給聯軍的其他親人帶來一線勝利的曙光;讓他給你那套璀璨的鎧甲,他的屬物,穿着它投入戰鬥;這樣,東城的那些人或許會把你當作是他,停止進攻的步伐,使苦戰中的盟軍得獲一次喘息的機會,他們已經精疲力盡!戰場上,喘息的時間總是那樣短暫,你們,息養多時的精兵,面對久戰衰憊的敵人,可以一鼓作氣,把他們趕回東城去,遠離我們的營棚和海船。”
唉!終於說完了@
不過,這個時候,挪庚已經改變注意了,就是是說被老爹給說動了!
一直在那裡旁聽的百里良騮讚歎!這老頭兒的口舌便利,即使放到後世,起碼也能弄個縣團級政委一類的實職領導乾乾。
話說斯托耳一番大煽呼,催發了挪庚胸中的戰鬥激情,其實到也不是完全斯托耳的原因,他自己其實早就動心了,只是那個挪丁不同意,他也就老實貓着了;現在經過老爹一番引導,挪丁再也也不住了;他沿着海船跑去,回見挪丁,然而,當挪庚跑至高貴的挪己統領的海船那裡,也就是西城人集會和繩法民俗習規的地方,那裡建豎着敬拜的祭壇,他在那裡遇到了股腿中箭的墨洛斯,正拖瘸着傷腿,撤離戰鬥,肩背和臉上滾淌着成串的汗珠,傷口血流不止,顏色烏紅;然而,他意志剛強,神色堅定!看着這般情景,挪庚心生憐憫,爲他難過,話語如飛一般達到墨羅斯那裡,對他說道:“可憐的人!聯軍的王者,我的首領們,你們的命運真有這般悽慘?在遠離親友和故土的西乃山地面,用你們閃亮的脂肪,飽喂奔走的餓狗!現在,大能者鍾愛的壯士墨洛斯,告訴我,西城人是否還能,以某種方式,擋住高大的挪丙?抑或,他們已生還無門,必將碰死在他的槍尖?”
聽罷這番話,帶傷的墨洛斯答道:“告訴你,卓越的挪庚,聯軍衆人將無力繼續自衛,他們將被攆回烏黑的海船!所有以往作戰最勇猛的壯士,此時都已臥躺船邊,帶着敵人手創的創傷或槍痕東城的勇力一直在不停地添增!過來吧,至少也得救救我,扶我回到烏黑的海船,替我挖出腿肉裡的箭鏃,用溫水洗去黑紅的污血,敷上鎮痛的、療效顯著的槍藥;人們說,你從挪丁那兒學得這手本領,而挪丁又受之於那位馴馬人中最通情理的智者;至於我們自己的醫士,我想,戊紅,已經受傷,躺在營棚裡,本身亦需要一位高明的醫者,而墨俄斯還戰鬥在平原上,頂着東城人的重擊。”
聽罷這番,挪庚說道:“此事不太好辦,英雄墨洛斯,我們該如何處置?我正急着回趕,將斯托耳,聯軍的監護,託我的口信帶給挪丁,戰場上的心魂,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撇下你,撇下帶着鑽心刺骨的傷痛,艱難行走,還有抵抗敵人的追擊。”
說完這話,他架起這位兵士的靈魂牧者,走向營棚;一位伴從見狀,席地鋪出幾張牛皮,挪庚放下墨洛斯,用刀子,從他腿肉中剜出鋒快犀利的箭鏃,用溫水洗去黑紅的污血,把一塊苦澀的根莖放在手裡拍打,敷在傷口上,止住疼患,這是一個特殊的草藥,可以平鎮各種傷痛;傷口隨之幹化,鮮血止涌斷流。
就這樣,營棚裡,挪庚照料着受傷的墨洛斯。
與此同時,西城人和東城人正進行着一場大規模的混戰。
西城人的壕溝已不能阻擋東城戰勇的進攻,溝上的那道護牆亦然,那是西城人爲了保衛海船,在不久前築起的這堵護牆,並在外沿挖出一條深溝,卻不曾對大能者供獻豐盛的祀祭,祈求他們保護牆內迅捷的海船和成堆的戰利品;他們築起這堵堅實的護牆,無視大能者的意志,所以,它的存在不可能久遠經年;只要挪丙仍然活着,挪丁怒氣不消,只要城堡不被攻陷,西城人的高牆就能穩穩當當地站立;但是,當所有最勇敢的東城人戰死疆場,衆多的西城人長眠客鄉,剩下一些人回返後,當東城的城堡在被西城人搗毀,後者駕着海船回返他們熱愛的故鄉後,那時,裂地天使和戰天使議定,引來滾滾的河水,衝襲掃蕩,搗毀護牆;河水,所有從山上瀉流入海的長河,推涌着許多頭盔和牛皮的戰盾,連同一個如同天使一樣的凡人的種族,都會跌跌撞撞地磕碰在河邊的泥牀上;戰爭天使要把這些河流的出口匯聚到一塊,驅趕着滔滔的洪水,一連九天,猛衝護牆,而降雨天使則不停地降雨,加快着推牆入海的進程;裂地天使神手握三叉長戟,親自引水開路,將護牆的支撐,那些個材料和石塊統統扔進水浪;西城人和他們的聯軍曾付出艱苦的勞動,爲的是把它們置放到位;天使把一切沖刷乾淨,沿着紅海波濤的水流,用厚厚的沙層鋪平寬闊的海灘。護牆既已衝掃,他把河流引回原來的水道,以前,它們一直在那裡奔騰。翻涌着水波。
就這樣,日後,裂地天使和戰天使會把一切整治清楚,但眼下,修築堅固的護牆外,戰鬥激烈,殺聲震天,護牆受到擊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撒旦的干預和鞭打下,西城人全線崩潰,涌向深曠的海船,掙扎着回逃,懾於挪丙的威勢,這位強有力的戰將,把對手趕得遑遑奔逃;如前一樣,挪丙勇猛衝殺,像一飆旋風;他如同一頭置身險境的野豬或獅子,遭到一羣狗和獵手的追打,發瘋似地騰轉掙扎,獵手攏成一個圈子,將它團團圍住,勇敢地面對它的撲擊,甩手扔出密集的槍矛;儘管如此,高傲的獵物毫不懼怕,亦不掉頭逃跑,而是一次次地撲擊,試圖衝出合圍的人羣,而無論它對哪個方向發起進攻,總能逼迫獵手回跑退卻;就像這樣,挪丙撲擊在戰場上,招聚着他的夥伴,催趕着他們,殺過壕溝;然而,他自己的快馬卻沒有這份膽量。溝沿邊,它們驚揚起前蹄,高聲嘶叫,惶恐於壕溝的寬闊,既不能一躍而過,也不能輕鬆地舉步穿越,因爲整條溝壁的兩邊到處是鋒快的垂懸,溝底堅指着一排排修長的尖樁,密密麻麻,由西城人手置,御阻強敵的衝掃;拖着輪盤堅固的戰車,馭馬實在很難穿越;但步戰的兵勇卻躍躍欲試,試圖衝過壕溝!
就在這個時候,東城的智者拉萊站到勇猛的挪丙身邊,說道:“挪丙,各位首領,盟軍夥伴們!此舉愚盲,試圖把捷蹄的快馬趕過壕溝!溝中尖樁遍佈,車馬難能逾越,何況前面還有西城人築起的牆垣;溝牆之間地域狹窄,馭者無法下車戰鬥,我敢說,我們將被堵在那裡捱揍!倘若高高在上的萬能者,炸響雷的天使,意欲徹底蕩除他們,並有意幫助東城人,我的天,但願這個時刻快快到來,讓西城人慘死此地,銷聲匿跡,遠離着我們的家園!但是,倘若容他們掉轉頭來,把我們趕離海船,背靠寬深的壕溝,那時,我想,面對西城人的攻勢,我們中誰也不能脫險生還,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幹起來吧,按我說的做;讓我們就此行動。馭手們,勒緊你們的馬繮,就在這壕溝前;而我們自己要全部就地下車,全副武裝,跟着挪丙,人多勢衆,一擁而上!西城人將無法抵擋我們的攻勢,如果大能者聽了我們的禱告,答應我們的要求,那麼,這次死亡的繩索已經掐住他們的喉嚨!”
此番明智的勸議博得了挪丙的歡心,他跳下戰車,雙腳着地,全副武裝;其他東城人亦無意呆守戰車,聚作一團;目睹卓越的挪丙的舉動,他們全都跳到地上!接着,頭領們命囑各自的馭手,勒馬溝沿,排成整齊的隊列。戰勇們分而聚之,站成緊湊的隊形,一共五支隊伍,聽命於各自的統領,準備步戰渡過戰壕,過壕攻擊敵人。
挪丙和智勇雙全的拉萊各自領轄着一隊兵勇,這個時候,拉萊也不顧自己年事已高,他的那些兒子和孫子都死得差不多了,他立誓要老當益壯,爲人孫報仇。
其實也是出於無奈,如果一大堆兒子孫子圍着自己,也不用他老頭兒上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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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屬於東城智勇雙全的代表,所有他們統領的軍勇,人數最多,也最勇敢善戰,比誰都急切,企盼着搗毀護牆,殺向深曠的海船。
拉風這個時候自然不能退後,他老爸都上了,雖然自己的許多兒子都死了,給他們彌補損失的人數,還要增加更多,他需要付出很多艱苦,任重道遠,但是現在也決不能慫,否則,他老爹不能饒了他,他自己也饒不了自己;當然最不能饒他的,就是挪丙;這個時候哪個有能力上的人試圖不上,他那柄寬劍,必定就將他給上了。
拉風本來就不俗,又經過這幾天的生死搏鬥,本領蹭蹭漲了一大截;所以是排位第三的統領,至於到底他是不是真的比他老爸厲害,那都不用考慮;再厲害也是兒子,不能超過老爸,只要老爸還在戰場一天。
拉風在一段時間裡,曾經當過挪丙的馭手,本領在那個時候增加不少,現在挪丙另外配備了一個馭手,就讓拉風去獨當一面,也有培養人才的意思在裡面。
這不僅僅是因爲女人基本都屬於外貌協會,還是因爲他的競爭對手挪丁是比較木的那種;這在男人眼中,可以當作酷;可是女人看來,那就是蠢頭蠢腦,沒什麼吸引力。
第五隊伍,首領是挪寅,手中搶、壺中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其實他的顏值,也很高,只是挪丁、挪癸珠玉在前,就顯不出來他了,不過,他是那種經久耐用型的人物,無論是打仗,還是幹別的,日久見人心,日久見真章,時間一到,必然脫穎而出。
最後一位統領,也就是第六位順序,由風十擔任;他前面的九個哥哥全部血灑疆場,他矢志爲他們復仇,估計堅決要求出戰;挪丙本來不打算讓他上,但是想到他拉家一門忠烈,破例將最後一個統領給了他。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