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飄搖的人、蛇、鶴,現在感覺就如同在巨濤滾滾的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小舟。
西北角颳起的風捲黃龍,把這個集羣連根拔起,向東南方催逼而去,幸運者還能繼續連接在大塊上,如同小船已經拋錨定位而泊,那些倒黴的斷了連接者,則隨着黃龍而去,被滾滾黃沙泥塵吞沒,即使不死,也不可能找回來了。
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突然西北風失去了它的狂躁,歸於寂靜;東南風順勢而起,那種轉換的嫺熟甚至讓人無法察覺。
只是其中的被篩搖的人,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被吹轉了一個方向,然後繼續飛行了。
風雖然是東南風,可是當事人卻哪裡辨識得清楚,他們早已經在滾滾黃沙中迷失了方向。
其實身不由己的他們,辨識方向也沒有卵用,他們唯一的做法是隨波逐流,其它的想法再多,也是癡心妄想。
大概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樣,一方水土也起一種風。
與西北風的土黃相反,東南風的赭紅色。
這顏色又豔又重,還帶着潮溼,很快就把它捲走的人、鶴、蛇重新染色。
剛纔他們還個個都是土黃色,好像剛剛出土的那些穿着皇袍的孤家寡人。
眨眼之間,他們的地位就急劇下降,成了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當然也是出土才得以見到的,那些已經絕種的紅種印第安人。
如此生動傳神的紅種人,如果出現在現實世界,那一定是轟動性新聞。
現在,百里良騮等人,都已經一個個長着赭紅臉膛,身穿赭紅袍了。
至於衣服遮蓋部分的膚色如何,不得而知。
雖然這已經是第四股風了,大家都已經習慣於被顛來倒去瞎折騰了,但是他們還是感覺到了不同。
這股風的風力有加大了!
百里良騮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每一次換了方向的風,都不僅僅是改變方向,都必然伴隨着風力加大!
而且根據他的體驗,每次加大的等級都是一級。
也就是說第一次下往上吹的風是十級大風,到了現在的東南風,就是十三級的颶風了!
這樣的颶風,就是一粒微塵,也能把人臉打出一個坑來。
臉皮特厚的人除外。
好在這些人的臉皮等物都已經經受了前面的狂風預作磨練,還不至於突然遇到是三級颶風而毀掉他們的容顏。
大家從整體上來看,還是抗住了十三級大風,那個連在一起巨大集結塊還在那裡,但是那些在前面受了傷和其它部分連接無力的白鶴和毒蛇,就倒了黴,第一時間就被這股颶風扯了下來,離開了巨快,不知道去了何方。
等到東南風停下的時候,這些赭紅色的東西,恰好有來到了他們開始集結的地方。
不過,他們自己並不知道,因爲緊接着就是另一股風颳來,這次是東北風。
只見一條黑龍拔地而起,眨眼之家就把這些赭紅色的紅種印第安人給吞沒了。
還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黑土地就興起一條黑色的龍。
這條黑龍的黑,不是一般的黑,是黑處於黑而黑於黑的黝黑,是與優質煤炭的黑色不相上下的黑,純黑,絕黑,透頂黑。
只一個照面,百里良騮等人就從絕種的紅種人印第安人,變成了原汁原味的非洲黑人。
這些人如果來到人世間,絕對會被人那些煤老闆從黑非洲糊弄來的非洲土著在他們的黑煤礦裡連續不斷地挖了十個月的煤。
他們渾身上下一色的黑,只有張嘴的時候,才顯露出他們的一口白牙。
這個一口白牙,如果爲牙膏上做廣告,保證令人印象深刻。
那是世界上最爲鮮明的黑白亮色對比。
當然,這股風的黑,只是表面。
真正與衆不同的是它的黑裡面還夾帶了更黑的東西。
如同壞人的黑心一樣,輕易就蓋過了自然黑。
這股黑風裡面利用人們不能看透的優勢,夾帶了數不清的黑土坷垃、黑木棍、黑石塊、黑金屬快,甚至黑刀子,沒弄個黑地雷就算它仁慈了。
這些黑東西即使是平素照腦袋來一下也夠人喝一壺的,何況還是用十四級超級颶風當支架使將出來?
那絕對是如虎添翼、如馬長犄角,殺傷力更上一層樓!
這次這個大團塊受到的傷害,就不僅僅是一些薄弱環節遭到攻擊了,不少蛇、鶴都受了新傷。
畢竟這些黑傢伙、黑手段讓人都防不勝防,何況那些不善於勾心鬥角的蛇、鶴之屬。
百里良騮倍感壓力,不過他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他既不能讓風不刮,也不能命令風有黑變白。
他能做的只是要求大家緊密連接,不要脫羣,否則,你將一去不復返。
最忙的就是華升了。
因爲他們的六條原則中又一條就是各種傷病都要報給他,讓他及時診斷治療,以免病情惡化,一發不可收拾。
經過這幾場狂風的吹瓜,搞得他們人人帶傷,鶴鶴帶病,蛇蛇折損,大家都是一片聲地呼叫華升!
這個時候,別說華升只有一個,就是他有孫武功的本領拔出一把毫毛變成成千上萬個華升,也不夠人手。
況且,那些毫毛變的華升,估計還沒有變成人形,就被大風吹跑了。
一會兒功夫,華升就變成了禿尾巴雞,毛都光了,人卻沒有多出幾個。
這且不說,關鍵是現在這個場合,他的飛刀絕技使用起來受到很大限制。
如果是在正常場合,人一增多,他可以使用三十把飛刀,甚至達到最高峰,七十二把飛刀絕技!
可是現在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