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勝均已經是61歲的高齡,妻子在四年前病逝,子女都已經安家,因爲以前的工作性質,他和子女的關係只能說一般,再加上要強的個性,讓他不願意和子女們一起住。
已經睡下的何勝均聽到了敲門聲,但心裡有些奇怪,此刻已經是23點。
起身披上外套,何勝均緩慢的來到了客廳,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也違背了他的意志變得衰老。
“是誰?”
“你的好友。”
何勝均皺眉看着旁邊監視器上的畫面,因爲設備已經有些老舊,再加上黑白的畫面所以只能看出對方的年紀和外貌,細緻的地方看不出來,而且門口那人也只露了個側身。
“我不認識你,你可能找錯人了。”何勝均覺得對方或許是醉鬼,所以如此回道。
“李才漢警官你應該認識吧?”
“嗯?你是什麼人?”何勝均有些驚愕問道,李才漢可是他的老友,也是當初被指責暴力審訊導致華城案一名嫌疑人自盡的刑警。
“我覺得你還是請我進去好一些,我這裡有些你想知道的消息,如果你要是知道是什麼樣的消息,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歡迎我進去。”
何勝均皺了皺眉,但略微思考後,便把手伸向了門把,同時右手伸到了後方的鞋櫃上,將放在一旁的鐵製裝飾品抓在了手裡,這是一個像是口袋似的有着許多花紋的鐵製裝飾品,何勝均就抓着口子,然後打開了房門。
凌厲的冷風一下灌了進來,有種刺入骨髓的冰寒,何勝均透過外面的燈光,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也看見了他腹部的鐵箭。
“你是?”
“好久不見了何警官。”
“你是誰?”何勝均警惕的問道,但是內心並沒有懼怕,雖然眼前這傢伙比他年輕那麼一點,但是他的狀態很差,再加上刑警的自負,何勝均的確不怎麼害怕。
但就在這時,面前的男人,忽然一步踏前,右手向上划來,動作極其快速,彷彿是千錘百煉出來的招數,動作毫無阻礙的完成。
但何勝均反應不慢,右手抓着的裝飾品同樣向前砸去,但已經一步近身的男人,左手瞬間抓住了他的手臂,同時右手也準確貼在了他的腋下。
冰涼、快速、刺痛,一把精巧的短匕此刻已經埋入了何勝均腋下,對方的動作快,但並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被半開的房門擋住。
“砰!”
痛感傳來之時,何勝均已經被門外的男人控制,對方左手抓着自己身子,膝蓋頂上,同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聲,其後將自己摔倒在地,關上了房門。
“別叫,是你一直在找我,所以我纔會來這裡的啊,我只是滿足你的願望而已。”
玄關的燈光是橙色的,從頭頂射下照在兩人身上,氣氛顯得十分活躍。
何勝均眼中充滿血絲,蒼老的臉頰因爲疼痛惡扭曲,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他的話,腦中一道電光閃過。
“你是……kaputori,華城惡魔!!!”
“嘻,現在我滿足了你見面的要求,同理,在這個講究公平交易的世界裡,你也需要滿足我一個要求才行。”華城惡魔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不管是真只假,都足夠何勝均驚狂。
下一刻,何勝均眼中涌現出滔天怒火,那憤怒的目光彷彿要將眼前的男人燃盡,其後他便忍着疼,冷笑道:“哈哈哈,你以爲我會和你做交易?或者你覺得我會害怕死亡嗎?狗雜碎,不管你是爲了什麼而現身,但現在看來你已經藏不下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很快會下來陪我的。”
華城惡魔緩緩蹲下身子,臉色的紅疙瘩並沒有因爲蒼白的臉色變化,近處看去顯得更爲詭異。
“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呢你說得沒錯,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要在有限的時間完成我的修行,而你……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且都已經成家,有一個3歲的小孫女、一個9歲的孫女、一個13歲的孫子。”
“沒錯吧!”華城惡魔十分友好的笑道。
何勝均臉色大變,左手伸出抓住對方的衣領大叫道:“你這個人渣,你想做什麼,你……”
“砰!”
華城惡魔右手重重一拳打在何勝均臉上,將他打得再次倒地。
“我只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如果我拒絕了我,那我只能去見見你可愛的家人們,然後……讓你們在新世界團聚,在那裡一定不會像這裡一樣孤獨、冷清,我都替你可憐,如果時間足夠,我實際上是很想渡化你的家人,讓他們明白親人所代表的意義。”
“十!”
“九!”
“八!”
……
何勝均表情無比的爭扎,此刻他根本顧不得疼痛和自己的死活,腦中回想起了自己的刑警生涯,多少年、多少年了,圍繞這個滅絕人性的噩夢奔波,現在這個惡魔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眼前,但結果卻不是自己期待的。
“三!”
“二!”
“夠了,你想要做什麼!!”
何勝均大叫道,眼中看向華城惡魔的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但想到自己可愛的孫子們,一直認爲自己是個好刑警的何勝均也做出了違背信仰的選擇。
這纔是現實,人們會因爲一些情況,做出艱難的選擇,關鍵是在於,面臨選擇的前提到底是什麼。
保護市民和家人,到底是誰更重要?
哪怕是何勝均也無法違心的叫出自傳中給華城惡魔的信中所寫‘我不會像惡勢力屈服,就算我死了,我的後輩也一定會逮捕你’這一類的話。
華城惡魔露出了小丑般的笑容道:“不要這麼生氣嘛,其實我要做的事很簡單,我只是想要知道一個人的電話而已。”
“什麼人?”
“一位警官!”
“警察?”
“沒錯,一位好像發現我問題,但卻沒有指出來的警察,你看這是不是很有意思呢?我一直認爲韓國警察都是白癡,但是那一位好像不同呢。”
華城惡魔望着何勝均笑得很惡劣,不理會何勝均彷彿受到了衝擊變得呆滯的模樣,腦中又回想起了在協助調查過程中的事。
那個刑警分明對着自己笑了,就像是看透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還拍了拍了自己的肩,但卻什麼都沒說。
是的,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