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將能拉上的窗簾全部拉上,然後纔來到病牀邊。
方學舟昏迷不醒,全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李子安用眼角的餘光瞅了一眼ICU病房一牆角上的監控攝像頭,然後將工具箱放在了病牀下。
這ICU病房裡沒有監控盲區,但牀下卻拍不到。
李子安將合金工具箱打開,取出湯晴給他製作的合金器皿,又取小刀割開手掌,往筒狀的合金器皿中灌血。
真氣增加壓力,傷口流血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裝了差不多200毫升。1
李子安用止血棉壓住傷口,然後戴上了橡膠手套。
其實不止血,他的傷口也很快會止血和癒合,但是肯定有人在監控這個ICU病房,他不想讓人看見他的“商業機密”,更不能讓人知道他是用爐身血給方學舟解了毒。
小樓裡,另一個房間中,掃地僧坐在一隻椅子上,瞪大着眼睛看着一臺顯示器上的監控畫面。
董曦就站在他的旁邊,還有那個陳教授也跟來了,他也直盯盯的瞅着ICU病房的監控畫面。
李子安進ICU病房裡的一舉一動都在三人的監控之下。
“明明有工作臺,他完全可以把他的箱子放在工作臺上,爲什麼要放在牀下,他一定有什麼東西不想讓我們看見。”陳教授說。
掃地僧一手抱胸,一手託着下巴,嘴角帶着一絲苦笑:“我也很奇怪他在牀下幹什麼,董曦,你跟他熟,你認爲他在幹什麼?”1
董曦說道:“我估計他是在做治療前的準備吧。”
“你覺得他能成功嗎?”掃地僧問。
董曦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請他幫忙的事,到目前爲止他沒有一件是辦砸了的。”1
“老總,你怎麼能相信一個這麼年輕的大師?他或許在看相算命的領域有很強的能力,可是這是醫學上的事啊,就他那個年齡,最多才只是一個實習醫生,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這樣一個人處理?”陳教授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掃地僧說道:“老陳,你和你的團隊敢立個保證書把人治好嗎?如果你敢立個保證書,我馬上讓那小子出來。”
陳教授的嘴脣顫了顫,卻沒有說出話來。
剛纔他都讓董曦去見方學舟最後一面了,他又怎麼敢立什麼保證書?
“老陳你來支援,我們很感激,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讓那小子試試了。”掃地僧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縷青煙從牀下冉冉升起。
掃地僧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那小子把什麼東西點燃了!”1
監控畫面裡,李子安站了起來,他的手裡拿着一支點燃了的檀香。
掃地僧訝然道:“董曦,那小子點香乾什麼?”
董曦說道:“他做事習慣要點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陳教授輕哼了一聲,嘴上雖然什麼都沒說,可那眼神兒和表情卻似乎是在說,看看,這就是你們請來的大師,在ICU病房裡點香,多靠譜啊!
掃地僧說道:“董曦,你去讓他把香滅了,ICU病房裡氧氣濃度很高,萬一引燃了什麼可就糟糕了。”
董曦說道:“老首長,李子安是大師,他的那些手段我們不瞭解,科學也解釋不了,我們請他來幫忙,我們就要相信他,如果我去打攪了他,事情辦砸了,怎麼辦?”
掃地僧愣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ICU病房裡,李子安將點燃的檀香插在了工具箱的縫隙中,雙掌合十,嘴裡嘀嘀咕咕的念着什麼。1
有了上次被董曦揭穿的經歷,這一次他沒有唸叨李小美好好讀書考好大學,只是一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呢喃聲。
他其實可以直接喂血了事的,但那樣的話就太簡單了。
大師辦事,神秘感那是必須要突出的。
他點檀香也是有目的的,是爲了捕捉這小樓裡面的聲音,掌握外面的情況。他本來不想點香的,畢竟增加了成本,可就牆角的那隻監控攝像頭,他現在等於是在做直播,怎麼也得了解一下某些人看直播的反應。
現在可是信息時代,掌握的信息越多,獲得的成功就越大。
然而,他能聽見站在前廳裡的幾個醫護人員議論他的聲音,卻聽不見董曦和陳教授的聲音,也沒有發現掃地僧的存在。
不過想想他就釋然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人家這裡的隔音效果纔是真的牛逼。
該做的準備都做完了,李子安纔將那隻合金罐子拿出來,拿掉方學舟臉上的呼吸罩,捏開他的下顎,往他的嘴裡灌血。
大師解毒,就是這麼的簡單。
密室裡,陳教授又激動了:“他在給病人喂什麼東西?病例就放在旁邊,他連看都不看一眼,接手的時候也沒問過我病人中了什麼毒,是怎麼中毒的,他就給病人喂藥,這簡直是胡鬧!”
董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想爲李子安說句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陳教授是權威,說的話又在理,她還真是不好反駁。
掃地僧的神色凝重。
ICU病房裡,幾口的爐身血灌進嘴裡,方學舟的臉色轉眼就好了起來,灰黑的膚色有了少許血色,色澤也在慢慢恢復正常。
李子安一邊喂血,一邊用手掌壓住方學舟的胸膛,將真氣渡入方學舟的身體之中,增強他的心臟動力,加快血液流動,讓解毒的效果變得更好。
密室裡,陳教授沉不住氣了:“不行,我要去制止他,他這簡直是胡鬧,病人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他這樣一弄,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卻就在這個時候,監控畫面裡的方學舟突然一聲呻吟,睜開了眼睛。
剛剛準備要去制止李子安的陳教授邁不開腿了,直盯盯的瞅着監控畫面,嘴巴張開,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呵!”掃地僧笑了,“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董曦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開口說了一句:“他的那些手段很神奇,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真的很厲害。”
掃地僧說道:“回頭把他給方學舟吃的藥拿一些回來研究。”
董曦點了一下頭。
ICU病房裡,李子安把最後一滴血滴進了方學舟的嘴裡,然後把合金罐子放進了腳下的合金工具箱裡。
“你是……”方學舟開口說話,聲音很虛弱。
李子安面帶微笑:“我叫李子安,是董小姐請我來給你治病的,你中毒很深,不過我已經用秘藥給你解毒了,你不用擔心,你已經沒事了,只是有點虛弱。”
“我這是……”方學舟明顯還不在狀態。
李子安說道:“方先生,你別說話,躺着休息,我現在給你進行第二階段的治療,後面還有第三階段的治療,但總共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這些話,不只是說給方學舟聽的,也是說給看監控畫面的人聽的。
你們以爲我在裝神弄鬼?
而我卻要告訴你們我有多牛逼!
大師,不只是要注重細節,還要講究個營銷策略。這次把掃地僧開了眼界,往後這樣的三分生意還會少嗎?
放了話,李子安探出雙手,兩手各捏一支手槍指。
大惰隨身爐甦醒,武圖長亮,兩隻手槍指的食指和中指都震動了起來,指尖更有真氣纏繞,端的是牛逼神秘。
密室之中。
掃地僧、陳教授和董曦都傻眼了。
大師一罐什麼藥湯轉眼就治好了差不多被宣判了“死刑”的方學舟,三人就已經夠震驚的了,現在大師兩隻手槍指以振動棒的頻率震動,衣袖無風自動,看得三人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董曦目不轉睛的盯着監控畫面中的李子安的兩隻手槍指,眼神尤爲複雜。3
李子安將兩隻手槍指壓在了方學舟的身上,一路真氣按摩下來,縫遇穴位便停下來,以真氣灌入穴位,進行物理治療。
其實,神之一手也可以理解成大師特有的鍼灸術,只是他用的不是銀針,而是手槍指而已。
氣血流暢了,方學舟的臉色越來越紅潤了,尤其是他的雙腿,原本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被李子安用手槍指按摩了一下之後,居然有了一點力氣。1
李子安只是草草的按摩了一遍便結束了,畢竟這只是賣弄手藝的事情,犯不着那麼認真。
按摩之後,他對方學舟說道:“方先生,你試着自己爬起來試試。”
方學舟點了一下頭,撐着手爬了起來,而且他的動作一點都不顯僵硬和乏力,就跟一個人正常起牀一樣。
密室裡,陳教授忽然激動地道:“厲害,我活了這麼幾十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牛逼的人!我服了,老總,我想跟他談談。”1
掃地僧沒吭聲。
董曦說了一句:“那得問問大師同意不同意。”
這時,揚聲器裡傳出了李子安的聲音:“準備一間浴室,放好熱水,水溫四十五度左右就合適了,我要給方先生泡個藥湯澡。”
“老首長,我去準備。”董曦說走就走。
掃地僧說道:“完事了,帶他來見我。”1
董曦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