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這是有人擊掌的聲音。
此時此地,誰會爲李子安的死擊掌?
女帝想不出是誰,爲了誘敵深入,她並沒有在附近埋伏人手,一是李子安是一個狡猾的傢伙,再就是就算埋伏千軍萬馬也擋不住李子安,反而會暴露此地的秘密。
所以,此刻在身後擊掌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友軍。不過也不太可能是敵軍,因爲李子安已經死了,金烏盟的人都還在戰場上忙着追殺歸元宗的天兵天將。
那麼,會是誰?
不管是誰,看見了這裡的秘密,都得死!
女帝猛地轉過身來,右手也緊緊的握住聖劍,準備出手。
可是,轉身過來的那一剎那間,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也就在那一剎那間石化了。
那個人正是他用50萬大軍作誘餌,已經被他殺死的李子安。
這世上已經沒有語言能形容女帝此刻的心情。
明明已經被炸死了的人,他怎麼又活了?
她就弄不明白了,這個男人爲什麼就殺不死呢?泥馬,這萬米之高的仙山都被炸塌了一半,怎麼就炸不死你?
你知不知道人家爲了炸死你,熬了多少個夜,處心積慮的思考計劃,查漏補漏?你知不知道人家爲了殺你,就連歸元宗五十萬大軍也拿來當誘餌,這是何等的誠心誠意,可你特麼就是不死,你這是爲什麼啊?你這樣執迷不悟,你這樣討人厭,你這樣招人恨,你說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李子安面帶笑容的看着女帝,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人老珠黃的技師。她在賣力的表演,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報酬。
“你……其實已經死了,對不對?”女帝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的內心還抱着一絲希望,那就是她看見的李子安只是一個幻影,或者這根本就只是她在極度興奮狀態下的幻覺。
李子安淡然一笑:“有的人死了,卻還活着,有的活着,卻已經死了。”
女帝的心碎了。
倒不是因爲這句有哲理的話,而是因爲說話的人。
李子安開口說話,那就說明不是幻影,也不是幻覺,她處心積慮想要殺死的人,他特麼真的沒死!
“剛纔看你很高興,所以我沒有打斷你,但我們的恩怨始終都需要一個了斷,所以我還是要打斷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李子安彬彬有禮地道。
女帝被這句話氣得快吐血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李子安問她。
女帝沉默不語,眼神複雜,內心的感受更爲複雜。
李子安語氣淡淡:“你要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你可以說出來,如果不然我爲難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實現。”1
“你可以去死嗎?”女帝終於說話了,這也的確是她最大且最想實現的心願。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我就是隨口說句玩笑話,你怎麼當真了?”
女帝:“……”
“你準備好沒有?”
女帝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剛纔是怎麼回事?你明明已經被炸死了,你怎麼還活着?”
“夫妻一場,我知道你不弄明白這一點,你恐怕會死不瞑目,好吧,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可以告訴你。”李子安說了出來,“是因爲你太小心,太謹慎,太想殺我了。”
女帝皺了一下眉頭:“什麼意思?”
李子安說道:“很簡單,跟着你進去的不過是一個分身而已,我雖然也跟着進洞了,但是並沒有深入,我只是在靠近第一個洞窟的位置上動用了分身術。只是你太小心也太謹慎了,你害怕與我對決,所以跑得特別快。你都跑了,那四個死士着急的想要炸死我,怎麼可能分辨出那不過是我的分身?”
“哈哈哈……”女帝突然仰天大笑。
李子安也不着急,只是平靜的看着她。
“萬萬沒想到,我精心佈置的陷阱,竟然敗在了一個簡單的分身術下!”女帝忽然又進入了憤怒的狀態,對天怒吼道:“上天啊!你不公平啊!你既然要我統一天界,爲什麼還要讓這個可惡的天奴活着?爲什麼?爲什麼我就殺不死他,你說話啊!”
李子安輕輕搖了一下頭。
他真的想不明白,前世煉奴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她現在哪裡像是一個準備統一天界的女帝,完全就是一個傲慢自私到了極點的怨婦,她怎麼都可以,她必須贏,一旦她要輸了就怨天怨地怨空氣,不肯接受事實。最讓他感到無語的是,直到現在女帝還認爲她是山巔之國的山巔之王,是受天命發起戰爭,要統一天界。這泥馬完全就是做了技師,還要立牌坊。
女帝的視線回到了李子安的臉龐上,眼神漸冷:“你其實早就知道我會佈置好陷阱,誘你深入對不對?”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我們畢竟是做過夫妻的人,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我怎麼可能不瞭解你?你我陣前相間,偷襲之後轉身就跑,把五十萬大軍扔在戰場上,你爲了殺我還真是捨得下血本。”
“可你還是跟來了!”
“因爲我也想殺你,所以明知道有詐,但我還是跟來了。”李子安說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完美的殺人計劃,不管你做得多好,都會留下破綻。可你想過沒有,你率五十萬大軍前來殺我,一招不打轉身就跑,這本身不就是一個破綻嗎?”
女帝又沉默了。
“你也去過聖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過煉奴的墳墓,別的聖人都是冢城,住着豪華的陵寢,享受着子民的侍奉。可他卻只有一個小土堆,一塊簡陋的石碑,可即便是那簡陋的墓碑,上面也被刻上了恥辱性的墓誌銘。這都是拜你所賜啊,這筆賬你怎麼也得還。”李子安的聲音漸冷,他準備要動手了。
“你不是煉奴,你沒有資格爲煉奴復仇!”女帝的情緒突然失控,“如果你是煉奴,你根本就不會殺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哪怕是現在,我讓你跪下,你就會跪下!”
李子安忽然覺得她好可憐。
突然,女帝身上的九龍金袍裂開了。
大聖的眼珠子也被定住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