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掃蕩了東部的一片區域後,依舊沒有王子的蹤跡,馮楠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也非常的着急,這分分鐘鍾流淌的根本不是時間,而是生命。每過去一分鐘,王子獲救的可能就就小一分。
王子才滿月,即便他是金三世那樣的天才也沒本事獨自突出重圍,只要還活着,身邊必定有人照顧,要在亂軍之中求生尚且不易,更不要說還要照顧一個才滿月的嬰兒了,所以和王子在一起的這個人不是運氣絕佳,就是能力過人,要不就是綁了塊石頭和王子一起跳井了。
馮楠直覺認爲當時能在身邊,並且有這個本事的就是老兄弟穆文光了,可是幾十個小時過去了,就連普通的禁衛軍都有獨自突圍返回的案例,穆文光怎麼就做不到呢?
馮楠知道,做大事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只憑借直覺,所以在制定所有計劃時,絕口不提“穆文光”三個字。不過幾個搜索區的驅逐營救都沒有效果之後,馮楠覺得應該考慮改變一下策略了,而且郭慧對遇襲親歷者的報告綜合分析也證明了王子很可能和穆文光在一起,這下算是有確鑿的證據了。
郭慧分析了所有現有的親歷者的證言,至少有三人說遇襲的時候看到王子被凱特米亞抱着和穆文光一起在戰場上消失了,但他們逃去哪裡就沒人看見了,不過凱特米亞後來在距離伊胡塔聖地西南面十五公里外的一處紅樹林裡被塔搏叛軍俘獲,因爲她的衣服上有王室標記,因此作爲王室成員受到了“優待”,視頻還被送回王室控制區並且在互聯網上播放,以此作爲羞辱。
突襲發生後,被打散的王室成員和官兵都想辦法往**圍,這樣可以快一點回到王室控制區,但也不乏有方向盲或者路癡分不清方向,往相反的方向去了,凱特米亞可能就屬於這一類。馮楠以前和凱特米亞有過肌膚之親,也聊了幾句,聽說在叛亂前凱特米亞的家境不錯,相當於福特納國的中產了,凱特米亞甚至還上過中學,但沒從事過什麼體力勞動,因此在槍炮聲中認不清方向也屬正常。只是這一個正常,把自己弄進了萬劫不復。
不過如果當初凱特米亞抱了王子和穆文光一起逃走,後來凱特米亞被被俘,王子就應該像馮楠感覺的那樣,現在由穆文光照顧着,可是以穆文光的性格,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凱特米亞一個弱女子被俘而袖手旁觀呢?
太多的想不通了,也許不身臨其境,不能體會到當時的人會被迫做出什麼選擇吧。
馮楠雖然腦子裡有太多的想不通,但依舊調整了策略,以凱特米亞被俘點又增加了一塊驅逐搜索區。
雖說馮楠的命令得到了不知不扣的執行,但是有很多福特納軍官已經對這次搜救行動徹底絕望了,現在的行動與其說是搜救,不如說是復仇,並且耗費極大,如果繼續這種搜救的話,將改變福特納的整個戰略佈局,這或許是塔搏希望看到的。但是現在的馮楠恐怕是不會爲福特納王室的戰略考慮的,他只想完成王子的搜救任務,然後藉助福特納的軍力去救回他的好朋友凌佳,而金麗女王現在也因爲丟了兒子而腦殼發昏,能否做出正確的判斷都還兩說呢。
不過或許金麗顧不上,馮楠也不想考慮將來王室的戰略,但是有的人卻不得不考慮,比如格納裡中校。
格納裡中校先爲了理想輔佐塔搏將軍,後來又重新效忠王室,幾次的反覆經歷已經讓他沒有資格再投降或者反叛一次了,只能一門心思的跟着金麗女王,並且幫助金麗打贏這場戰爭,不然留給他的就只有逃往一條路了。
在格納裡中校認爲,金麗女王丟了王子,無論是作爲母親還是作爲一個戰略棋子,都是個極大的損失,但是現在無論是蘇倫王子還是金麗都還年輕,只要願意,還可以生一堆孩子,實在是沒必要在不必要的時候耗費大量的戰略資源,但是現在的金麗肯定是聽不進他這個曾經的“叛將”的話的,但是馮楠也許可以,這個傢伙在任何時候頭腦都清醒的可怕,只要是和軍事有關的。而格納裡等人所作的,就是允諾繼續協助他救回凌佳等人即可。
可單絲不成線啊,於是格納裡把自己的想法和布曼將軍和伊布利亞中校說了(沒敢跟阿諾維上校說,那傢伙是金麗的死忠)。三人一拍即合,於是結了夥兒的去找馮楠,希望能說服他提前結束營救行動,並勸說金麗女王要謹慎的對待國事。
誰知四下商量的挺好,連誰說什麼,什麼時候說都商量了,可一見了馮楠的面,卻你拱我我拱你,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開口。
馮楠一開始沒注意,可幾分鐘之後還是看出來了,就主動問:“幾位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說着笑了一下又說:“各位,我只是暫代救援指揮官一職,女王沒有授權,我也絕對沒有剝奪各位指揮權的想法。”
格納裡中校見馮楠有點理解偏差了,而身邊這兩位膽子都不及自己,只得硬着頭皮說:“楠,我的朋友,爲了福特納王國的將來,我希望您能中止這次搜索,並且稟報女王陛下,現在士兵很疲勞,我們又耗費的打量的資源,這勢必影響王室今後的復興戰略啊。”
馮楠“哦”了一聲說:“你們是爲了這個啊。不過女王要兒子,我呢,希望我的朋友早日平安,因此我們達成了一個協議至於福特納王室的戰略未來,不在這個考慮裡。”
格納裡中校心說:“果不出我所料。”於是他打算祭出殺手鐗。於是他說:“楠,其實有些情報我們還沒喲與你共享。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就不解釋了。其實作爲您的好朋友,我們在凌佳女士遇襲之後就準備過營救計劃,甚至有了幾個明確目標,其中最有可能關押凌佳女士的地點在這裡。”他說着,拿出水筆在地圖西北的某點畫了一個圈,“可就在我們準備報請突襲計劃的時候,女王陛下要前往伊胡塔聖地祭祀,抽調走了我們最精銳的兵力做護衛,隨後女王陛下也發生了遇襲事件,我們就更沒有精力對此地進行突襲了。現在,楠,爲了我們的友誼,爲了王國的未來,我們懇請你結束搜救行動,我們可以爲您安排一次突襲行動,解救凌佳女士,我們都會爲此次行動保密的。”
“你是說你們早就知道凌佳關押的地點?”馮楠問。
布曼將軍怕他則怪格納裡中校,趕緊解釋說:“只是可能性比較大,而且我們的營救突擊方案被否決了,精力都集中在這頭了。”
馮楠苦笑了一下說:“其實啊,我對能救回凌佳沒報多大奢望,耽誤的時間太久了,可能早就後送了,塔搏又不笨,我之所以在這裡只是盡一份朋友的情誼。以前我的想法很善良,想着有一天打敗了塔搏將軍,還是讓他流亡海外算了,福特納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可是現在……呵呵,塔搏將軍可能還不知道,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我甚至不會給他一個審判,我會親手了結這個人的。至於各位的提議,不仗義,也沒意義,我必須完成自己的諾言。”
“可是即使是您的朋友陪在王子身邊,他們也絕無生還的可能的。”一直沒說話的伊布利亞中校有點着急,忽然插嘴說。
馮楠逼向伊布利亞中校問道:“給我個他們絕無生還的理由。”
伊布利亞中校求助地看這格納裡中校和布曼將軍,但是這兩位do往後退了一步,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伊布利亞中校只得硬着頭皮說:“您的朋友穆文光先生是個受人尊敬的人,可他畢竟……”
馮楠笑着說:“您的意思是他是盲人,不能辨別方向吧。呵呵。讓我告訴你他的本事,他是看不見,但是他擁有我們普通人更敏銳的感官,夜晚更是他的朋友,而且他受過訓練,能夠依靠風和水流辨別方向,如果說有個盲人能從亂軍中突圍的話,那一定是他。”
伊布利亞中校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反駁馮楠,又把求援的目光轉向格納裡中校和布曼將軍,格納裡中校一聳肩膀,表示他也沒轍,而佈滿將軍卻眼睛一亮問:“楠,您剛纔是說穆文光先生能通過水流的觸感和風向辨別方向嗎?”
馮楠說:“是啊,原本他是不會的,可是我和兄弟們一起進行溼地戰術訓練時,他學會這些本事。”
布曼將軍衝上來拿起水筆在伊胡塔聖地畫了兩條橫貫的線說:“難怪我們在原定的搜救區找不到他們,因爲他們早就離開了。”
馮楠說:“我也這麼想的,凱特米亞在西南十五公里處被俘的,我只是奇怪他們爲什麼會往哪個方向去,穆文光不應該犯這個錯誤。”
布曼將軍說:“我們要是早交流就好了。溼地沼澤的水文特徵和其他水域是有區別的,雖說總體來說也是從西往東,但其中會有很多的亂流。伊胡塔聖地就有一條,是先是往西南去的。穆文光先生一定是順着水流往西南去了,出了咱們的搜救區!”
“哎呀!”馮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懊惱地說:“哎呀,真是的活到老學到老,經驗主義害死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