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個僅屬於自己的秘密,那個秘密,是關於自己最深愛的人,但即使是那個自己深愛的人,也不會知道,有個人的心裡,鎖着一個關於他(她)的秘密。他不是不願意訴說,只是,想等那個人來發現。可是,等待的時間要延續到什麼時候呢?
——by程佑健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韓譽澤在蘇小沫她們面前的出鏡率越來越高。也許是因爲他比較健談的原因,也許是因爲他待人很謙和吧,很快的,他就融入了這個只有她們倆的小小集體。蘇小沫也在慢慢的變得開朗起來,平時也會和他們開玩笑。她的改變,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包括程佑健。
其實,程佑健也是很矛盾的。
看到蘇小沫的改變,他應該是開心的纔對。可是,爲什麼他高興不起來呢?她的笑容是因爲譽嗎?每次想到這裡,胸口都像被巨石壓着一樣,好痛。
昏暗的房間裡有一絲光亮,程佑健坐在書桌前,藉着檯燈的光亮,看着手裡的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小女孩,呆呆的坐在鞦韆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原本靈動的大眼睛變得空洞無神。他很溫柔的撫摸着小女孩的臉頰,眼裡的不捨是那麼的明顯。
想到前幾天蛋糕店發生的事,臉上的溫柔被憂傷代替。是不是他以前做的太過分了?
門被輕輕地推開,程媽媽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佑健,早點睡吧,不要太晚了。”
“知道了媽。你也早點睡。”看着門關了,繼續看着手中的照片,輕輕的把它放到脣邊,淺吻着,“晚安,沫沫。” 那晚,他又在夢裡看到了她。似記憶,一遍遍的侵襲着他的腦海。
“佑健,過來,這是阿姨家的妹妹,沫沫。”六歲的某一天,媽媽牽着一個小不點走到他跟前,讓他帶小不點去花園裡玩。
眼前的小不點傻傻的對着自己笑着,黝黑的膚色讓他看着就討厭。
“好好陪妹妹玩哦,不許欺負妹妹知道嗎?”媽媽離開之前好像是這麼交待的,小男孩對身邊的小女孩卻嗤之以鼻,心裡不滿的抱怨着,哼出了聲,“醜八怪。”
小女孩膽怯的看着他,眼裡嗜滿了淚水,小聲的抽泣着,那句“醜八怪”深深的落在了那個幼小的心靈上。
“又沒欺負你!哭什麼?”小男孩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很不耐煩地朝着她冷哼了一聲,“不許哭!”女生什麼的最麻煩了,一點小事就會哭鼻子。
小女孩被吼愣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小男孩,淚水停在眼裡,不停的打轉。
“佑健,是你欺負妹妹了嗎?”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邊,抱起小女孩,輕輕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回過頭質問着一旁的小男孩。
“沒有!”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心裡卻越發的討厭躲在媽媽懷裡的那個小女孩了。
“沫沫怎麼哭了?”將小女孩放到一邊,媽媽摸着他的頭髮,誘哄的問着。
“愛哭鬼!”眼光瞟到小女孩身上,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媽媽的嗔怪,直接跑開了。
“沫沫,不要生哥哥氣哦,哥哥只是不喜歡掉眼淚的女孩子而已,所以沫沫不要在哥哥面前流眼淚好不好?”低下身子,媽媽哄着還在戰兢兢的小女孩。等到她微微的點着頭,媽媽才放心的離開。
花園裡,小女孩一個人坐在鞦韆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眼神空洞的看着遠方。其實小男孩沒有離開,只是跑回房間拿來了他珍愛的數碼相機,只因爲腦子裡突然冒出的邪惡的想法。待在角落裡,滿意的看着自己拍的照片。
“愛哭鬼。”小男孩很滿意的笑着。將相機放
回房間之後,又跑回了花園,小女孩已經不在了。心裡有點悶悶的,剛發現的好玩的玩具,還沒開始玩,就不見了。
回到客廳裡,媽媽在收拾餐桌,走了過去,眼睛瞟了一眼媽媽身後,沒有那個愛哭鬼的身影,欲言又止的站在那裡。想問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沫沫被阿姨接回去了。”
聽到媽媽的話,小男孩故作生氣的扭過頭,“又不關我的事,回去最好!”心裡卻有些許的不爽,膽子那麼小,不就兇了她一下?
之後的幾天,小男孩都會去花園的鞦韆上坐着,不過那個膽小的小女孩卻沒有出現過。直到有一天,媽媽說帶他去阿姨家玩,他纔再次看到了那個小女孩,她還是那麼膽小,不敢和他對視,對他,避如蛇蠍。看到他出現,她就躲在房間。小男孩很不滿意她的舉動,就故意找她的麻煩,一次又一次。
可是結果,和他設想的不一樣。纔開始,她還是會哭,可是有一天,她突然不再哭了,任他怎麼取笑她,戲弄她,她的臉上只剩下他看不懂的表情。他失去了逗弄她的興趣的時候,小女孩也長大了,清秀的臉在面對他的時候,那種表情依然在,他看懂了,那是不在乎。
不在乎。以前不會在意的三個字,現在他卻真真實實的在意了。
時隔十一年,他坐在那個鞦韆上,周圍突然出現了茫茫白霧,裡面不斷的傳來那個夢魘的聲音。
“我恨你!”稚嫩的聲音變得狠唳,霧裡面,走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鞦韆上的他嚇了一跳。程佑健從夢中驚醒,額頭滿是汗珠,這樣的夢境似生物鐘一樣,夜夜陪伴着他。誰能告訴他,現在,他要怎麼挽回?
開了燈,靠在牀頭,翻開書本,一遍遍的寫着習題,讓自己不再走神,不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