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髮雖然感到一身疲憊不堪,可是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無法入睡,想:“老天總算睜了一隻眼睛沒傷着人。麗蓮媽純粹是老實巴交的農婦,僅靠麗蓮一個姑娘家能挺得住嗎?聽爸剛纔說來,吳是在趁火打劫,這個沒心肝兒的!我一定幫麗蓮度過這道難關。可她母女住在吳家,若被吳看出什麼蛛絲馬跡,豈不是幫了倒忙?”張金髮疲憊不堪地合上眼。
第二天早飯後,江麗蓮對春旺媽說:“媽,我想出去找同學聊聊。”“好吧,我們要等你回來吃晌午飯嗎?”“不用了,可能的話我就在同學家隨便吃點。”春旺媽遲疑地說:“行。出去散散心也好。”
江麗蓮悄悄來到張金髮家,見金髮爸在階沿上宰豬草,招呼:“大伯,正忙啊。”金髮爸擡頭望她的瞬間在腦子裡掠過:“難怪金髮爲她掉魂兒似的……她準是來找金髮?這可大禍臨頭啦!”他吱唔:“麗蓮,你,你是……”“大伯,金髮哥在家嗎?”他驚恐地說:“你找他有啥事?”江麗蓮心想:“他好象並不歡迎我,是不是察覺到什麼……”於是轉念說:“哦,大伯,真對不起呀,金髮哥前不久借我的錢,我家遭了火災,想問問能不能還我。”金髮爸嘆道:“啊,當然該還。他昨晚剛回來。快進屋坐。”
張金髮睡懶覺正從夢鄉中醒來,聽見了江麗蓮同他爸的談話:“麗蓮啊,你真是一個聰明透頂的好姑娘。唉,一朵鮮花偏偏插在了牛屎上。”
張金髮翻身起牀跑進堂屋招呼:“麗蓮,那錢我昨天就想還你的,可我回家太晚了。”張金髮說着給江麗蓮暗遞眼色,江麗蓮會意地吱唔:“啊,沒什麼?”金髮爸說:“麗蓮,你倆說說話,我要餵豬去了。”
金髮爸走後江麗蓮說:“金髮哥,我剛纔讓你背黑鍋了。”“爲你背黑鍋我願背到底!”江麗蓮哽咽着說:“金髮哥,我來是想……”張金髮打斷她的話頭說:“麗蓮,你家的情況昨晚我爸都說了,姓吳的不是人,他沒安好心。”“我也明知是陷阱,可沒辦法……”“你別急,我一定幫助你儘快把房子重新修好。現在手裡暫時能湊上兩百塊現金,你先拿去用着。這段時間風聲緊,我手頭壓着不少貨,明天我就去想法拋出去,哪怕虧血本兒也全拋了。如果還不夠,就把我多年積贊下來去存的那點兒‘死期’取出來。”“金髮哥,你爲什麼這樣對我?”張金髮望着江麗蓮擺擺頭。
下午,江麗蓮同母親和春旺父母商量說:“我找幾個同學借到些錢,想馬上着手把房子蓋起來。”麗蓮媽高興極了,春旺父母表面上也不得不同意。於是,江麗蓮同母親立即去找鄉鄰七手八腳地忙乎開了。春旺父母雖心裡一個大疙瘩,但又不得不跑去幫着忙。他們清楚,雖然沒有誰敢在面前說長道短,畢竟人言可諱,惹怒衆人吐巴口水也會淹死人。
江麗蓮又藉口要請幫忙鄉親吃一頓便飯,於是在她家院壩角上搭起臨時廚房,這樣巧妙的脫離了春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