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鴻在家裡趕着備課,華梅在旁邊搓洗着衣服說:“大鴻,雖說煙生意賺錢,可我們這樣長年累月沒一天的休息,你教學工作那麼繁重,真擔心會把身體拖垮的。我想這個星期天就不跑了,好好休息一下。”“行,我們可不能陷進去當金錢的奴隸。啊,有人敲門。”
華梅起身邊在圍腰裙上揩着手邊前去打開門,張大林提着黑色手皮包站在門口:“師妹,又來打攪你們了。”“大林哥,你還客氣什麼,進屋吧。”
張大林進屋,大鴻招呼他坐下遞上煙說:“大林,今天怎麼有空想到我們啦?”“嗨,就是再忙,我也忘不掉你呀。”“是嗎?你小子別兜圈子了。”“當然,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華梅沏過茶去了裡屋,張大林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大鴻。大鴻玩笑說:“大林,不認識啦?是不是你現在的眼睛看得太高了?”“哈哈哈,大鴻,我倆間從來是半斤對八兩。我現在總算相信一句話了。”“什麼話?”“秀才的兩袖清風更是一篇大文章。”“你又糊編亂造了吧。”
笑罷,張大林說:“大鴻,不玩笑了,我們言歸正傳吧。你手裡正拽着兩樁大買賣,難道就不讓一點殘羹剩飯給兄弟吃?”“我既不是權貴‘倒爺’又不是時代新寵,手裡哪來的大買賣?”“特殊的‘關係’比大買賣還大買賣。它纔是一路暢通無阻的‘道’啊!而今滿天飛的‘皮包公司’,不就靠着這玩藝兒,一個電話、一張嘴或者大筆一揮,緊俏的鋼材、車皮、工程、貸款等等,轉眼間就變成大把大把的鈔票,裝進了自己的腰包裡?”“是嗎,別人是別人,我還是我。”“當然。可不能爲的偏偏去強求,是傻瓜;能爲的不去爲,更是大傻瓜。”“大林,我首先聲明不是想揭你的傷疤,從你偷母親的棺材賣了湊血本兒與樹林合夥搞起‘萬壽工程隊’到今天的‘萬壽工程公司’,不過才幾年的功夫嘛,怎麼人一旦發跡後多半就變了呢?”
張大林遞上煙笑道:“大鴻,我單方面宣佈停火。這該行了吧?我今天來真是想求你再拉兄弟一把。”“你明明知道我現在窮光蛋一個,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能力啊。”“你當然有這個能力,我纔會找上門兒來求你。關鍵是看你願不願幫我。”“你先說說讓我如何幫。”“大鴻,你知道我和樹林這些年在蜀江無非是小打小鬧,只能算混上了一碗飯吃。最近,我們得知杜中奎的沙寨煤礦,要在市區興建一個大型家屬基地,總投資上千萬。望着這一大塊肥肉,我和樹林饞得涶涎三尺,可是隻好乾瞪眼兒。只有你才能幫我們解了這個‘饞’啦。”“那樹林爲啥不來?”“一方面他在公司裡帶着副字兒,怕在你面前不夠格兒;另一方面你是他的長輩兒,怕稍有不慎就挨你一頓臭罵唄。”“一丘之貉。大林,我們是朋友就實打實。我和華梅這兩年抽空跑跑煙生意,的確攢下了幾個銅子兒,可對你們來說不就是杯水車薪嘛。”“大鴻,你小子故意轉移話題是不是?你心裡明白不論我還是樹林,盯着你攢下的幾個銅子兒,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