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髮同江麗蓮到黑市上買些雞鴨坐公共汽車去了資陽,傍晚時分,他倆到資陽東面的城郊結合部下了車,橫穿過馬路鑽進一條小巷,敲響一家民居的門。這是一家地下旅館。江麗蓮愣愣地問:“金髮哥,這是什麼地方?”“旅館呀。”“怎麼沒個招牌?”張金髮笑道:“這比掛着招牌的好得多。我們這一簍一簍的牲口,還得罐食子兒,又沒出差或探親證明,能去住國營和集體的旅館?而這裡的價錢還將近便宜一半。”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笑呵呵地開門迎合道:“啊,是張老弟,快進屋。”張金髮說:“羅大嫂,又來麻煩你囉。”羅大嫂的目光直瞅在江麗蓮身上,張金髮介紹說:“啊,羅大嫂,她是我表妹。”“喲,長得多水靈呀。”
住進旅館一番忙乎安排停當,張金髮出去找人來看貨去了,江麗蓮端着盆兒去水龍頭邊洗臉,撞見一個身材很高大的中年男人正在那裡漱口。他擡頭驚訝地望望江麗蓮主動招呼說:“妹子,我怎麼沒見過你?”江麗蓮笑道:“旅店裡的客人天天南來北往的,既使見過也末必認得。”“妹子,我可是這裡的常客。他們都叫我老虎。”“啊,倒是聽表哥提到過這名字。”“你表哥是……”“張金髮。”“啊,老朋友囉。妹子叫……”“江麗蓮。”“哦,麗蓮妹子,這是同你表哥來資陽城逛逛?”“不,我是跟他出來學做點事。老虎哥也是……”“這樣說吧。我和你表哥他們就象讀書時跑的接力賽,他們從鄉下跑到城裡,我從城裡跑到市裡。”“啊,明白了,那你現在還需一個接力的嗎?”“可以考慮。”“謝謝老虎哥。”
老虎剛走,羅大嫂笑着前來搭話:“麗蓮妹子兒,別看我這廟小,可供着各路神仙菩薩。”“看得出,嫂子不簡單。”“沒辦法,讓*出來的。妹子兒,剛纔那個老虎,在我這裡進進出出好些年了,他主動向女人套近乎,我還是頭次見到。”“嫂子對他的印象不錯?”“哈哈哈,妹子兒,看你這張嘴兒。說來他可是個動大手腳的,你表哥他們不過是他下面的‘團貨郎’”“嫂子這小廟不小呀。”“哈哈哈。”
天黑後,張金髮江麗蓮的貨全部順利脫手結了賬。張金髮閒聊說:“麗蓮,你還是初出茅廬,老虎不但沒宰你反而優惠你,我看他好象對你不懷好意。這出門在外可不比在家裡。”“金髮哥,謝謝你提醒。我想只要能夠做成的生意,肯定會各所有圖,誰達到最終目的誰就是贏家。”張金髮玩笑說:“慚愧,我站到你面前,感覺枉自在外闖蕩了這些年。”“金髮哥,這話聽着不象是從你口裡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