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順勢環着嚴烈的脖子,媚眼如絲道.
“你在這裡看什麼呢,屋裡正在發生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的反對真的有用,這一幕就不會發生了”
嚴烈面色更冷,恍如九天深淵裡帶着凌厲死氣的夜叉,他死死盯着性格變化幾乎令人眼花繚亂的厲奕凡,“你主動獻媚又是因爲什麼呢?”
“”厲奕凡神色有片刻的僵硬,似乎是沒有料到,嚴烈居然不吃這一套了。
嚴烈第一次,沒有像以前那般沉默着接受他的主動。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份綺麗的主動被硬生生剝離之後,不過是一場以肉體換取的交易;但是他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沉默着,不讓這份醜陋直白的流泄出來。
這樣的毫不掩飾,真的是少見之至的情況。
“是想移開我的注意力,爲你的好友爭取生存自由的空間?還是,你又看中了什麼東西,想要擺脫約束,自行肆無忌憚竊取?”嚴烈的眼神很沉,空氣裡泛着若有若無的壓力,似乎能夠滴出水一般。
厲奕凡似乎並不在意的眨了眨眼睛,環着嚴烈脖子的手慢慢往男人的後背摸去,臉上仍是一副無辜模樣,“你怎麼會怎麼想?”
任他那手不規矩的遊走,嚴烈只是冷冷的道:“還是你,又有了新的逃跑線路!”
厲奕凡的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也不自覺的帶上幾分僵硬。
嚴烈是不介意他的職業,但他也確實是不喜歡他幹那些事情的,不僅因爲那任性隨意的方式態度有失身份,更因爲偷盜的世界裡面,同樣的殺機重重。
極致黑暗裡沉浮的嚴烈,註定不可能陪他去過那樣任性的人生,更註定不能時時刻刻在他身邊保護着他。
所以,嚴烈不介意折斷他的翅膀,把他牢牢的禁錮在赤炎會總部,只爲了他能夠安好。
厲奕凡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也一直被動接受得很好!
眼下,嚴烈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猜想,他確實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半晌,厲奕凡突然笑出聲來,淺色的瞳孔裡滿是戲謔的神采,他仰着頭看着嚴烈,“親愛的,你知道嗎,我覺得你現在就像一隻驚弓之鳥!”
“驚弓之鳥?不,我更相信你是真的太閒了!”嚴烈冷哼一聲,低頭賭上那近乎喋喋不休的脣,並不給厲奕凡再說話的機會,抱着那緊實的身子毫不猶豫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他們都是血氣方剛有着一定身理需要的正常,長時間的獨守空閨,誰都有些飢渴和寂寞了
午後的陽光,是有些刺目的金黃。
午飯後,陽黎就挺着快九個月的大肚子,在花園裡進行着半年來從不間斷的活動——散步。
都說孕婦適當的運動可以舒經活血,有利於胎兒的身體健康,所以即使每走一步額頭都會滲出晶瑩的汗水,陽黎也不會覺得辛苦而停下來。
“學姐!”將手中上好的羊毛墊子鋪在木椅上,邵祈伸手扶着陽黎坐下。
“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了麼,取名字了嗎?”
“不知道,我打算懷着期待一切聽天由命,不想提前知道,男女不都一樣麼?”陽黎一臉幸福的摸着圓滾滾的肚皮,過去那纖細的幾乎一手就能握住的腰,此刻就如同一個飽滿的鴨梨一般,讓人實在不得不懷疑那肚子即刻就會爆炸。
“至於名字”陽黎的臉上有片刻的沉默,那是微微泛着酸澀的感覺。
邵祈猜,她雖然並不在意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否承認他,但論及名字這個問題時,她還是想起了電視劇裡面那些情節。
電視劇裡面這個時候,這個孩子是所有人目光中的寵兒,孩子的父親也正熱情不已絞盡腦汁的想着各種名字。
而並非現實這部苦情劇,這個孩子壓根兒就無人在意的事實。
“不着急,你有的是時間想,你的孩子,怎麼說你也得想個自己最滿yi的名字啊!”邵祈嘿嘿一笑。
“嗯嗯,那倒是!”陽黎點點頭。
明白邵祈刻意地安慰舒解,陽黎也並不是不領情的愚固之人,看着似乎又和從前一模一樣的青年。
陽黎終是不確定的問出口:“你還好吧?”
也許有些突兀,也許有些過分的直接,但確實很多時候,直接往往比迂迴更能深入人心。
邵祈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陽黎從來不曾明確的知道,但是那近乎天翻地覆的變化,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我,自然是很好啊!”邵祈怔愣了片刻,像是有些詫異陽黎突然這麼問,又像是壓根兒就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着陽黎,一臉的乾淨與懵懂,過去那段記憶似乎真的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麼突然這麼問啊,我應該有什麼事情麼?”
“沒,沒有啊。”陽黎仔細地看她,憑着多年來察言觀色的本事,硬是沒有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僞裝或者不對勁的痕跡。
只得乾乾的解釋道:“這不是關心你嘛,畢竟擺脫不了就應該學會好好的接受啊,怎麼樣,你現在能夠接受了麼?”
對於邵華的殘忍,她不予置評,因爲那個男人的無情,早在她飛蛾撲火的那一天前已然明朗。
看着邵祈之前那不言不語的樣子,她也的的確確覺得心酸發澀,可即使是難受,卻更多的是詫異與震驚。
呆在邵華身邊這些年,她說不上了解那個男人,但是於他的秉性行事風格,卻是瞭解得個不離十的。
邵華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不是直接殺了或者拋棄毀滅邵祈,足以見他心中執念的深厚與可怕。
邵祈註定難以自行擺脫,註定只能被動的接受。
“接受,也許吧,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畢竟一直以來我最大的夢想,其實就是做個簡簡單單的米蟲,現在也算得償所願啊!”邵祈只是笑。
陽黎卻覺得那笑容有些分外地熟悉,似乎正是爲了一解她的猜測,邵祈接着道:“你當初不是也有自知之明麼,你的心底也同樣排斥他,可你終究還是飛蛾撲火的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