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就在前面的山谷,山谷裡面花香四溢氣候宜人,那裡面更是流經着一條蜿蜒的小河,那河水清澈…..”男人在前面帶着路。
他的英語流暢而標準,帶着一股子韻味十足的官方標準腔兒,熱情的招呼着來自遠方的客人。
小男孩在中間偶爾看看自己的父親的背影,偶爾又回過頭來對着元希傻乎乎的笑着。
邵祈淡淡的聽着,時不時的出言吱個聲。
非洲這邊的地域民俗他們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瞭解,過去的那些年裡他們對此的瞭解,也的的確確是隻限於書本和網絡的一些認識。
此刻對於這人熱情的介紹,他權當一免費的導遊了。
“我保管你們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裡,能夠比這裡的景色還有優美……..”
邵祈只是笑,李建就在他的旁邊,一言不發的扶着他,兩人的肩膀緊緊的貼在一起,那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好不親密。
“爸爸,哥哥好像病了,待會回家讓媽媽給他煮點藥和吧!”看着邵祈一瘸一拐的樣子,小男孩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蹦蹦跳跳的去拉着自己父親的手道。
男人愣了愣,一臉歉意的轉過頭來看着兩人,口中卻是應着自己的兒子道:“好!”
要真是生病了人家自己不會治療啊,他能治的不過也就是用土方子,熬着草藥來吃罷了。
這兩人一看就不是凡人,會需要他那點難等大雅之堂的草方?
之前聽兒子說到他們時,他就有着自己的猜測。
正常人,誰會選擇來這樣的地方,難道真是度假麼?
好吧,就算只是度假,那也不是人人都有資金和本錢來這裡度假的。
多結識一點兒人,總不會是壞事,沒準就因此能夠在將來有所用處呢?
“謝謝你們的招待!”飯桌上,主人敬來的一杯酒被李建乾脆攔下,邵祈有些歉意的笑容裡,用的是世界通用的點頭致謝禮儀。
非洲這個地方因爲宗教信仰的關係,本就是禮儀錯亂的,他並不是全能的,也並不想不懂裝懂。
“來自遠方的客人,能夠招待你們是我們的榮幸,所以沒有必要這麼說!”
男子也不介意,心想可能是人家國家的習俗,他也知道世界之大,不同的地方習俗完全不同。
“…….”這一餐,帶着非洲人飲食特有的飲食特色。
非洲人講究吃所謂“乾淨”的食品,諸如牛、羊、雞肉和蛋類。
非洲人曰:牛羊食草,乾淨!
雞吃糧食,乾淨!
但是,令人費解的是,愛好“乾淨”的非洲人卻喜愛生吃所謂“乾淨”的牛羊肉。
非洲牛的背上多有一個峰,類似駝峰,那塊肉細嫩無比,經常是牛未殺完,那塊顫悠悠的嫩肉早就血淋淋地進了屠夫的肚皮。
至於一些部族生吃牛肉、喝鮮牛血的事例就更多了。他們曾經就見過有些人把牛血當做家常“飲料”,在牛脖子上“噌”地捅上一刀再插進根管子,張口就喝。看他們滿足的樣子,感覺那“飲料”味道好極了。
不過幸好,這一餐並沒有出現這些個血淋淋的畫面,失望是比較人性化的熟食,只是那些個品種,的確也真的是牛羊記之類再無其他的。
並不見半點的魚腥海鮮之類,不過飲食還算是尚可接受。
“啊,對不起!”女子再熟悉不過的語言,帶着些慌忙與小心翼翼。
邵祈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一從頭罩到尾的女子慌忙的擦拭着自己的胳膊,那裡被她不小心灑了一大片的油漬。
有些納悶的多看了她一眼,中國人?
在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中國人,而且是以這樣的身份?
難道真的是像那些所謂的浪漫童話一般,一個年輕的中國小姑娘,遇上一個帥氣或者憨厚的外籍男子,然後飛蛾撲火一般的墜入愛河,遠嫁異國他鄉。
這是邵祈心中的第一反應,但是這個原因卻是如何也說服不了他的。
要知道非洲這個地方,錯綜複雜不說,光是這些個社會制度就是封建社會也比不上的,婦女可是完完全全的沒有地位啊!
看着女子嚴嚴實實的裝束,心中感嘆這個國家男女不等的制度之外,邵祈更是由衷的感慨。
這世上的女子若不是腦殘了,誰會爲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愛情,嫁來這麼個偏僻古老的地方。
找死,自殘都不必這樣麻煩的。
他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腦子裡面不禁想起……
正想着,卻被耳邊顫抖而唯唯諾諾的抽泣打斷。
“怎麼做事的啊,快滾出去!”男子罵罵咧咧給了女子一腳,那女子破布一般的摔倒在地捂着肚子,驚惶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邵祈和李建。
那裡明晃晃的試探與哀求,是怎麼也讓人忽視不了了。
邵祈正想說什麼,李建卻突然用腳踢了踢他的腿,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他瞬間恍然大悟,他們畢竟只是個外來人,即使這個女人和他們是同胞,可是她已經是這裡的人了,他們要是貿然干涉人家的風俗習慣的話,必將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他們現在能夠得到禮遇,是因爲他們是在這個地方地位崇高的男子啊!
心中彷彿塞了一塊抹布一般,更的他上不來下不去的十分難受,他暗自深呼吸一口氣。
只聽見那個小男孩道:“出去吧,媽媽!”
孺軟的語氣,漠不關心的態度,似乎早已習慣了女子被這樣的對待。
邵祈再一次深深的震撼。
這就是風俗習慣麼?
這可是他的母親啊,倫理道德,到底又算是什麼?
再一次,邵祈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風中凌亂。
“不好意思………”
接下來的飯局在主人家的道歉和飲酒中慢慢過去,飯後他們被安排進了主人家的客房休息。
房間寬敞而明亮,裡面擺放着一張巨大的牀。
一間客房,在這個並不富足的家庭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招待環境了。
很普通的裝修,很平常的客房,可是卻在這個異域他鄉帶着絲絲說不出來的感覺。
暈暈乎乎的將門關上之後,剛纔還醉醺醺的兩人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那明亮的瞳孔裡面,哪裡還能看得到半點兒的迷離姿態。
“你爲什麼要答應來這家做客?”看着李建的目光在房間裡面四處遊走,邵祈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來這種陌生的地方做客,實在不是他一向的風格。
而且,邵祈更願意相信,李建也是個涇渭分明,做事看重效益的人。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的扮演你的角色就行!”
邵祈頓了頓,也不再多問。
左右人家也不說,他也懶得浪費口舌,反正他們本就不是什麼真真正正的鐵哥們好夥伴,隱瞞和各自的算計都是必須的。
別看他們現在在一起,其實沒準他們心裡都在各自的算計對方呢?
“這裡的建築風格的確是還不錯,那我就當是好好的度假了!”行動不便,他就乾脆躺在了牀上,那大大咧咧的樣子好不灑脫。
說這話那倒是真的出自內心。
簡單的線條,通俗的色彩,讓這裡的民居更加具有返璞歸真的現實感。
也許是非洲人的血液裡天生就具有熱烈的成分,反映到他們的民居上,便產生了這種既奔放熱情,又不失含蓄典雅的風格特徵。
建築結構上的細小變化就更增加了它豐富的內涵.,一樣的建築雖然色彩濃烈,但與現代人的審美原則卻沒有絲毫的矛盾衝突。
如果,真的能夠安心的居住在這裡……..
邵祈猛然醒悟,什麼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變了呢?
從前,他總想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總想好好的富足生活下去。
然而現在,過去那些他重視的在意的,在此刻反倒是顯得不值一提了,可笑的是他現在心心念唸的居然是從前一直擁有的自由。
人啊,或許真的要失去了之後,纔會明白曾經擁有的珍貴。
這一天下午,兩人並沒有喝醉了酒一般如期的睡去。
房間裡面的兩人並沒有如同常理一般的睡去,聽着門外稀稀疏疏的聲響,同在一張牀上的邵祈和李建對視一眼,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慢慢而來的腳步聲清晰出現在房間裡面,那腳步聲隨着杯盤輕碰桌面的撞擊聲慢慢戛然而止之後,不一會兒又來到他們的面前。
“對不起了,爲了我的自由,祝你們好運!”來人聲音帶着絲絲壓抑的顫抖,像是被迫着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楚楚可憐的模樣顯得她柔弱至極。
是白天那個女子的聲音?
邵祈心中一頓。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莫名抽象的東西緩緩的在靠近,以至於這一瞬間整個房間的氣流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啪的一聲帶着些突兀的感覺想起,女子因爲驚嚇,手中的陶瓷碗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
“你做什麼?”瞬間之前,李建睜開眼睛,在女子怔愣之中伸手捏住她的脖子。